自从那一日看到梦中的场景之后,帕西菲尔又陆陆续续的看到了更加完整的场景,或者说,这是属于某个人的记忆,一段很长,很不可思议的过往,只不过那其中的失望,绝望,憎恶,怨恨等负面精神太过强大,他每次看过后,精神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要恍惚很久,不仅如此,事后还会变得暴躁,克制不住想要毁坏的*,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能感受到这些与梦境是有关联的,每每看过之后,心底都会衍生出一股暴戾的情绪,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复,最近看到的次数多了之后,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或许,他应该离开青玉坛去冷静一下了。
“师尊,您要出行?”
欧阳少恭是个极为敏感的人,他对于周围的变化尤其是身边人尤为敏感,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方时常处于焦躁的状态,偶尔还会露出惊人的杀气,这种程度的杀气绝非是杀了一两个人才能拥有,至少要杀了数百人,完全不似修仙者一身平和的气质,这样的发现着实也令他吃了一惊,这个人手上沾染的血液并不比自己少,不过也是,渡魂本就是逆天而为,有违常理,如若手上没有人命,那才奇怪。
“嗯,徒弟你好好待在青玉坛。”
微微点了点头,帕西菲尔虽然惊讶于对方知道自己要出行,但是也没有多问,他有预感,近期积攒的负面情绪已经要失控了,他必须尽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发泄一番,若果还留在青玉坛,他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或许等他清醒时,整个青玉坛已不会再有生灵存在,作为被制造出来执行歼灭任务的实验体,他的本能就是杀戮。
不语,欧阳少恭示意自己知道了,便不再过问,两日后,丹芷长老离开青玉坛,与此同时,丹芷长老门下大弟子接了任务出门历练,门内的长老都知道这是徒弟找师父去了,所以也并未阻拦。
连续施展腾挪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某个森林的深处,帕西菲尔算了算自己施展腾挪术的次数,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眸已经渐渐泛起了猩红之色,这种深山老林平常应该不会有人来,所以他可以暂时放下紧绷的精神发泄一下,否则一直都会是个隐患。
杀气混合着暴戾之气开始在树林中扩散,无数的飞鸟被惊飞,走兽奔逃,动物往往对于危机来临的异常敏感,所以它们选择了远离这危险的地方,事实上,这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
力量开始渐渐不受控制的暴动,帕西菲尔的精神越加不稳定,一双黑色的眼眸已经化作了充满着血色的竖瞳,属于负面属性的吞噬力量开始暴走,庞大的力量翻涌着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生机尽散,草木枯萎,苍翠的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了下去,腐朽的枝干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砰然倒塌,全然丧失了原本的生命力。
由于被梦境中的强烈负面情绪影响了自身,帕西菲尔为了调整自己,只有将这种负面状态完全发泄出去才能恢复正常,也是因此,他本身承载的两种力量造成了失衡,即,古代种的自然亲和力,和杰诺瓦的吞噬本能,而负面情绪勾起的自然不是平和的自然之力。
细胞同步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他本身就有成为第二杰诺瓦的潜质,当然,因为吸收了太多杰诺瓦细胞,他受杰诺瓦意识的同化也是最深的,就像吞噬的本能,以及危及生命时的暴走,被杰诺瓦吞噬的生灵何止数以千计,它本身就属于黑暗的负面能量,最容易被欧阳少恭每世渡魂中的庞大负面情绪所挑起,而属于杰诺瓦的凶性一旦被引发,这个后果绝对会很严重,现在由于被压制着,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一路特意用法术隐去了自己的身形,欧阳少恭一直跟在青年的身后,虽然连续运用腾挪之术确实不好寻找,但是他毕竟是上古仙人的半魂,真正的实力只是被隐藏了起来,他想要盯着某人,就自然不会让人出了自己的视线与掌控之中,因为这人的不按常理出牌,他在青玉坛的计划已经被打扰了很多次。
不过,这一次他感受到了不平常,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今日便可知晓对方真正的实力,还有被隐藏起来的真面目,这样浓重的杀气与暴戾之气几乎化为了实质,沿途所见的一些植物都已经枯萎,这不是自然死亡,像是被什么力量夺走了生命,不,与其说是夺走,倒不如说是被吞噬掉了。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又是一个怪物么......
“徒弟,你怎么来了?快走!离我越远越好!”
脑海中充斥着无尽的杀意,帕西菲尔在猩红的视线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这个认知让他猛然一僵,急忙打出一道风刃将人往后逼去,不行了,他现在马上就要失控了,这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林子中!
“走!快逃!”
杀!杀!杀!
心底涌上的暴虐之感已经渐渐吞噬了理智,他开始不受控制的进行大肆的毁坏,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充斥着负面情绪的画面,有白衣男子亲手割开亲人血肉的场景,也有杰诺瓦降临其他星球吞噬所有生灵的场景,人类扭曲的尖叫与生灵临死的哀嚎几乎要把他逼疯,只有毫无意识的破坏,吞噬,任由负面情绪爆发出来,等到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才能抓住机会完全破除这种状态。
“吞噬一切的力量么......”
没有离开,欧阳少恭站在一棵枯萎的大树旁,敛去了眼眸中的复杂与探究,目睹了所有的一切,他心中也大致有了一番思量,只不过对方的实力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正面对上这种近乎于逆天的吞噬力量,即使连他也会觉得棘手,倘若对方能够吞噬灵魂的话,那么他就只能选择退避,或许他不会输,但是赢得代价太高了,也不值得这样去做。
“嘭!”
凛冽的剑气横扫过周围的树林,树木以帕西菲尔为中心呈放射性倒塌,猩红的竖瞳很快就锁定了除草木以外的唯一活物——欧阳少恭。
全身上下被尖锐的杀气与剑气锁定,欧阳少恭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眸,突然觉得甚至碍眼,至少青年绝不会用这样冰冷淡漠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件死物,真是意外的让人不爽呐......
戒备着青年的举动,他伸手默默给自己加了防御罩,另一只手已经藏在袖中积蓄起了法术。
“锵!”
一声脆响,对面青年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刀,从刀身散发的戾气就能知晓这把刀到底杀了多少人,而此时,青年正用这把刀攻向站在自己对面唯一的活物,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在顿了几秒后,残影才晚了一步出现,可见其速度已到了极致。
“嘭!”
结界上传来一声闷响,隐隐约约的出现了裂痕,欧阳少恭皱了皱眉,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真是小看了对方,虽然平时反应慢半拍的迟钝摸样很有欺骗性,但是战斗起来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确定对方没有被人夺舍,恐怕都会将他当做另一个人了。
“嘭!”“嘭!”“嘭!”“嘭!”......
面无表情的挥刀攻击着半透明的结界,帕西菲尔仿佛全然不认识对方一般,刀刀狠厉,结界的恢复速度远远跟不上被毁坏的速度,裂痕在快速扩大,最终发出一声脆响宣告着破碎。
“!!!”
突然被猛地压倒在地,欧阳少恭心中一惊,这厮的破坏力太强大了,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失策了,若是他处于巅峰状态,至少能打个平手,但是这具身体还太小,承受不住太过量的灵力,他的魂力几近衰竭,已不能再去渡魂,这一世是他最后的机会,加之太子长琴乃是上古乐神,最擅长的并非是近战,而是中长远的攻击与音杀,综上两点,他才会被压制。
眼看着青年手中的刀落下,欧阳少恭的瞳孔一阵紧缩,耳边传来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脸颊旁随即便是一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渐渐滑落,却是那把刀避开了刺向身体要害的角度,直直的插入了耳边的土地,青年重重的压在他身上,喘着粗气,像是浑身脱力一般。
他明白,自己赌对了,而这个名义上的师尊倒也没让他失望,居然真的克制了下来,不过,积蓄那个法术可是耗费了他很多灵力,即便那一刀刺下了,他也有办法保住自己一命。
脑海中充斥的暴戾与杀意渐渐消退,帕西菲尔喘着粗气,‘闻着’食物的香气,然后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
脖颈一痛,欧阳少恭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还咬着不松嘴的某人,嘴角一抽,对于这类神转折显然还适应不能。
然后,等浑身酸痛的帕西菲尔醒来后,见到欧阳少恭的第一句话的就是......
“徒弟,你对我做了什么?”
“......”
默默将领子往上提了提,挡住喉间那鲜红的牙齿印子,欧阳少恭反手几道法术就打了过去。
虽然刚才没做什么,但是现在做什么也是可以的,如果丹芷长老死于高阶妖兽的爪下,想必会异常美妙。
欧阳少恭黑着脸,嘴边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