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三个故事(上)(1/1)

讲道理,段长歌其实一点都不想进这个后宫。

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后宫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前世他说白了就是个死宅,要他折腾一些自己的事情还可以,要他去对付女生……他选择熬夜复习。

其实每个死宅都差不多,都憧憬着纯粹绝对完美的爱情,和神圣庄严的婚姻。

然后这种憧憬大多数被一段不完美的爱情,或者一段不完美的暗恋打破,从此或逃避或失望地选择了不再和异性接触。

段长歌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人类女性对他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之所以能和明鸢、小程心相处得这么好,也是因为明鸢本质是鸟,小程心在他眼中也只是妹妹而已。

如果要他去和他名义上的后宫相处……

说实话,他挺想选择死亡的。

但太师这回应该不是在说谎或者隐瞒什么了,那南怜就应该是非常有用的,也就是说,为了这个国,段长歌也必须去接触南怜。

南怜不丑,相反,很好看,但根据他平时的经验来看,越是漂亮的人,也就越难以相处。

凡事都讲究一个对等,除非是交情够深,否则两个世界里的人说起话来,终归还是有芥蒂的。

段长歌和南怜,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南怜很聪明,很漂亮,很优秀,放在现世里就是一个现充,而段长歌则是一个死宅,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没有交集,没有话题的人,凭什么能够产生友情甚至爱情?

而捆绑两个人的后宫关系,不但不会推动两个人的交流,反而像是一种尴尬的枷锁,让段长歌缚手缚脚。

同样的理由,他不想见任何一个他后宫里的人。

这也是小顺子叫他去见见后宫,他却迟迟不肯召见任何一个人的原因。搞的小顺子都要怀疑段长歌是不是真的喜好男风了。

小顺子带着段长歌来到了南怜的寝宫,看样子南怜已经势大,就连寝宫都已经准备好了。

“皇上来找臣妾有什么事吗?”南怜没有直接说穿段长歌的身份,仍旧把他当作皇帝来看。

段长歌内心里稍稍有了一点点感激,南怜说话还是蛮讨人喜欢的。

“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你了吗?”段长歌在内心里竭力地对自己说“平常心,平常心”,以期自己能够把面前这个人当作一个普通女孩来对待。

“当然不是。”南怜微微一笑道,“臣妾不太懂陛下百忙之中抽空来后宫,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段长歌看了看南怜,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到什么。

讽刺?疑惑?段长歌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眼神清澈如水,面庞皎洁如月,她的微笑明媚得就像是月光,让人在寒夜里感觉不那么温暖。

微笑真的有时候是一种天赋,段长歌现在竟然生不起丝毫的抵触情绪。刚刚一开始段长歌还说要强硬一点,但现在他硬气不起来了。

“你可真没用!”段长歌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散散心吧。”段长歌说道,“终日在屋子里闷着,怎么都会憋出毛病来,你呢,平日里也不见你出宫,你平时都怎么打发时间的?”

南怜微笑不褪:“既然陛下心情不佳,那臣妾有一个故事,陛下听完这个故事就明白臣妾的答案了,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听?”

“朕听着呢。”段长歌使用了朕,用得得心应手。

南怜稍稍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对段长歌用这个词有所表示,还是在组织词句。随后,她开口说道:“臣妾是女儿身,小时候家教严,不允许臣妾出去玩耍。臣妾每天窝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兄弟们要读书,姐妹们年龄又小,臣妾就在家里每天等啊等,总算是等得不耐烦了,您猜猜臣妾做什么了?”

“逃出去了?”段长歌猜测。

“正是,臣妾带着丫鬟偷偷逃了出去,在主城里散心。”南怜说道,“但是终归是隔岸草青,在家里不觉得,在外面散心,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浪费时间。”

“臣妾在家里也不是没有什么可以忙,就算再闲的时候,一个人编辫子,玩头发什么的还是可以打发时间的,但是在外面闲逛,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臣妾觉得真的是浪费时间。”

“所以啊,臣妾就许诺,倘若没有什么事情,就坚决不出去浪费时间。宁愿把光阴浪费在家里,也不愿意出去。”南怜讲完故事,笑眯眯地看着段长歌,“我想陛下,也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人吧?”

但段长歌却是一身冷汗。

她到底几个意思?这个故事有三种理解方式,一个是最最浅显,最最明面上的意思,就是回答段长歌之前的问题,问她在这里闷不闷。

第二层意思,就是劝诫段长歌不要在浪费时间到处乱逛。

但前两个,很显然都不像是她的回答。否则她完全可以不用加那最后一句话,她加了那句话,就说明这句话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而第三层意思,那就是说段长歌根本不是在闲逛,也根本没有闲逛的时间。她或许甚至都猜到了段长歌是受太师指使来的,这个女人真的实在是太聪明了!

“……”段长歌不说话,只是板着脸。

“陛下犯难的时候总是喜欢板着脸,从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就是这样。”

“他是他,朕是朕。”段长歌面色铁青。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从未见过之前陛下。”南怜笑着说,“陛下在我心中的印象,从一开始就是你的模样。”

“……”

“陛下的心事很好猜,是太师叫您来的吧?”南怜说道。

这个女人真的好厉害,段长歌感觉自己有一点坚持不下去了。

“那么陛下,臣妾还有第二个故事,不知道陛下想不想听呢?”南怜从容地拿过茶壶,给段长歌斟了一杯茶。

她似乎提前准备好了茶,段长歌才来不久,讲个话的功夫,她就端上来了茶。

段长歌也不懂茶,囫囵着喝下去之后,静了静气,然后说道:“你说吧。”

“第二个故事,还是臣妾的故事。”南怜说道,“臣妾因为很闲,家里没什么钱,兄弟们又要读书又要种地,南惜又在别人家养大,从小臣妾就很孤独。”

这又是什么展开,她又要讲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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