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段长歌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字是忧郁的忧?这个字不是夏天的夏吗?”段长歌指着。
“皇上,这确实是忧啊,您忘了您小时候犯了错事,皇上罚您抄写绕口令?”
“我小时候?”
“哦,奴才记错了,罚抄的是大皇子……”
“什么绕口令,你写一遍。”
“这……奴才记得不是太清楚,很难写……”
“你写不写,不写砍头。”
“奴才写,奴才写……”
小顺子满脸愁苦地在纸上写下了“壹隻憂鬱臺灣烏龜尋釁幾羣骯髒變態囓齒鱷龞,幾羣骯髒變態囓齒鱷龞圍毆壹隻憂鬱臺灣烏龜”一行大字。
“这什么玩意儿!”段长歌看着这近乎乱码一样的字,总算是明白了一个绕口令为什么小顺子能写十余分钟。
“这个是念‘一只忧郁台湾乌龟寻衅几群肮脏变态啮齿鳄鳖,几群肮脏变态啮齿鳄鳖围殴一只忧郁台湾乌龟’。”
“等朕统一了全国,第一件事就是把繁体化成简体。”段长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趁着外邦人还没统一文字!”
“什么繁体简体?”小顺子问。
“没事没事,朕的事情你无需多问……等等,你刚刚说台湾?”段长歌一拍桌子,“你知道台湾是什么地方吗?”
“先皇……似乎说过,台湾是他曾经梦到过的一个岛屿。”
此刻段长歌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
穿越过来以后,要金手指金手指没有,要什么戒指里的老爷爷也没有,还活在内忧外患之中。
这也就算了,他认识的第二个人就是个知道他身份的人,虽然对方目前尚不明白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但是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算是暴露了一半。
这也就罢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还是个穿越者,穿越者是大白菜吗?
我现在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混得最惨的穿越者了吧?段长歌不无悲观地想。
“那个皇上……您醒来以后有好几天没有召见后宫了,这个妃子们托我给您带个话……就是说今天晚上能不能……”
“能你个大头鬼。”段长歌现在气不打一处来。
这破身体就是因为纵欲过度而彻底废掉的,好不容易被人救回来了,还要去纵欲,这不是作死呢么?
所以也就是说,自己后宫佳丽三千人,但是只能看不能摸咯?
段长歌收回刚刚说的话。
他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混得最惨的穿越者。
“你下去吧,叫门外的太监宫女们也下去吧,让朕静一静……”段长歌扶额,“如果可以,宣太师过来一下。”
“是,奴才告退。”
浑浑噩噩过了一两天,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世界观。
现在他算是懂了一部分文字,当然有一部分似繁体非繁体的字,或者太过复杂的繁体字,他还是看不懂。
总之,日常的批阅奏折,在奏折上写一个“已阅”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烛火昏暗,让习惯了在灯光下看书的段长歌有些看不进去。草草地翻了几页之后,他便把书放在了一边。
当然,他丢的东西可不是奏折。
奏折这种东西,在他们国家似乎并不常见,像他这种一分钟读不知道有没有六十个字的人在一个小时之内都可以批阅完一天的奏折。
他这个细节似乎被门外的人捕捉到了,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响:“咳咳,陛下似乎不太喜欢看书啊?”
“天色暗了,看得不太清楚。”段长歌说道,“进来吧,外面冷。”
得到段长歌的许可之后,太师这才推门而入。
“有意思,先皇也不喜欢在天暗的时候看书,也是说天色昏暗,看不清楚云云的。”
那当然,他也是穿越者来着,肯定也看不惯这么昏暗的灯。
“圣上这么晚召见我是有什么事啊?”
“我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段长歌敲了敲桌子,“很严肃的问题,不要嬉皮笑脸了。”
太师刚刚从宰相那里窃得书信,心里正得意着,忽然段长歌这一句话让他的得意之感消弭于无形。
“有什么事要发生么?”
“我只是觉得我们还不容乐观罢了。”段长歌说,“你先坐下,来和我解释一下你之前用的那些法术都是怎么回事?”
“您……连法术都记不得了?”太师瞥了段长歌一眼。
段长歌很严肃地回答:“恕我直言,我能记住的只有我叫段长歌,除此之外一切都请当我不知道来解释。”
“常识您还记得吗?比如说天上一般会有两个太阳这种常识?”
这******是个鬼常识!你家的天上有两个太阳是常识!
看到段长歌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太师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大致和您说一下,我们所在的这个国家是大明朝,是正统皇室,其余在作乱的国家都只是藩王。目前形势而言,我们兵力虽然远远不如诸国,但是各国互相牵制,倒也不敢动我们分毫。”太师说,“这士兵分为两类,一类是法兵,一类是武兵。”
“详细说一下法兵!”武兵嘛,段长歌猜都可以猜到,就是普通的士兵呗。
“法兵是很难组织起来,因为这世上术士无比珍稀。”太师说,“肯屈尊当一个士兵的术士更是凤毛麟角。这世上只有齐国拥有法兵。”
略一沉默,太师又在后面补了一句:“法兵这个概念,其实也是齐王提出来的。”
齐王,就是段长歌的大师兄了吧?
“那你大师兄,也就是齐王。他也是一个术士么?”
“不,他是一个武士。年幼时他曾战遍群雄但求一败。以全胜战绩闻名天下。至今尚未有人在一对一中战胜他。”
段长歌点了点头。
“术士是什么?”
“掌控天地法术的人。”
“术士可以有多强?”
“什么叫有多强?”
段长歌略一皱眉:“就是最强的术士,可否以一敌万,移山填海?”
太师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样的术士要如何才能为我所用?”
“那样的术士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只有一个无限接近他的术士。”
“他们都是谁?”
“前者是我师父,后者是我二师兄。在万劫谷,我二师兄曾以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以一己之力葬下十万精兵!”
段长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终将是我们的敌人吧?”段长歌问。
“是,也不是。”
“你和你师父学了什么?”段长歌又问。
“学权术,学纵横之道。”太师的语气中充斥着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