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毕,诚亲王妃就摆了摆手,示意那婆子不要说了。那婆子松了一口气,赶紧给诚亲王妃剥了一个汁多皮薄的葡萄递过去。
诚亲王妃张嘴含了,见自己女儿还呆愣愣的,她不由好笑,戳了戳女儿的额头,“端惠,你这什么样子?哪有这样下死眼盯着人看的?”
她以为女儿也是被这女子的风姿给惊呆了。
谁料端惠郡主却忽地双目迸出一片冷光来,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我就说这是个狐狸精,专门勾搭两位世子爷的,她还不承认?这下倒好,我哥哥都被她给迷上了。”
端惠的声音不小,虽然花厅有些嘈杂,可方才里头的人都被罗锦心给吸引住了,是以,端惠的话甫一出口,整个花厅的人都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了端惠郡主!
“端惠,不得无礼!”诚亲王妃忙呵斥了端惠郡主一声,她那两道纤细的眉也跟着蹙了起来,先前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也收敛了。
她很是不悦地瞪了端惠郡主一眼。
女儿平日里虽然娇蛮任性,但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不懂规矩的人,怎么这会子看见这姑娘,竟然如此失态?
女儿眼看着就要及笄了,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将来说亲可就挑不到好人家了。
虽然王爷的女儿不愁嫁,但名声不好的,无人问津,到时候也很丢人现眼的。
端惠郡主被母妃呵斥了一声,方才意识过来,对上诚亲王妃那双不悦的眸子,她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只是那眼底一丝怨恨的眸光却疾驰而过。
诚亲王妃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儿一眼,方抬眸看着已经走到近前的萧恪。
此时罗锦心早就走到了卢氏身边。正低声说着什么。
诚亲王妃倒是不认得卢氏的,瞅了眼她身后的婆子,那婆子忙弯腰,“那夫人是安国公府上的二太太,想必那姑娘正是安家的姑娘。”
“安国公府?”诚亲王妃拧了拧秀气的眉毛,忽然笑了,“虽然这几年没落了。倒也还说得过去!”
萧恪此时正好走到了诚亲王妃跟前。闻听忙笑问,“母妃,什么还说得过去?看母妃高兴的样子。儿子也跟着浑身舒坦!”
“你呀,多大的人了,还嘴贫!”诚亲王妃伸手戳了萧恪一下,笑着叹息一声。“你也老大不小了,自从先世子妃去了。这都两年了,你身边也没个人跟着,母妃真是日夜操心啊。”
萧恪听母妃忽然这么说,眉毛不由得挑了挑。唇角绽开了一丝笑容,“母妃,今儿是您的好日子。说这些伤感的做什么?婚姻大事,儿子不想草率。还等着母妃给儿子挑好的呢。”
“呵呵,傻孩子,自己中意的才最好。你又不是头一次娶亲,这身家门第什么的,倒不至于非要那么高!”
诚亲王妃以为儿子是怕她嫌弃那姑娘出身没那么高贵,故意隐瞒着呢。
听见母妃话里有话,似乎不那么排斥人家罗姑娘,萧恪放了心。
只要母妃中意,这亲事就成了一大半了。
母妃说的有道理,前头世子妃出身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身娇体弱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就没了?
如今母妃想来也怕了,只要找个身子好生养的,门第什么的倒还在其次了。
他笑了笑,上前坐在诚亲王妃身边,亲手拿起一个福橘在手里慢慢地揉着,等揉开了皮,剥了一瓣直接喂给了诚亲王妃,“母妃明白儿子的心意,儿子真是高兴极了。一切,母妃做主就是!”
萧恪说到这儿,面上竟有一抹可疑的红。他觉得很是奇怪,毕竟自己已经成了一次亲,经历了也不止世子妃一个女人了,怎的还这般如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样?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诚亲王妃哪里看不出儿子的心思来?
儿子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她这个做母亲的哪能不成全?
“好,好,只要你高兴就好。”诚亲王妃拍了拍萧恪的手,笑得很是欢畅。
她一边笑着一边不住地看向锦心那边,只是这姑娘始终垂着头,似乎在和安国公府的二太太说什么,让她难以看到正面。
诚亲王妃的心就痒痒起来。
儿子喜欢的女子就在跟前,她怎么得想方设法看上一眼才好!
瞧了一眼四处投过来的目光,诚亲王妃觉得自己不能太显露,忙推了萧恪一把,笑道,“你快些出去吧。这可不是你们男人家待的地方。”
萧恪自然知道。
花厅本就是他母妃款待各府来拜寿的女眷们的,他进来本就不合时宜。
只是他今儿特特地陪着罗锦心进来,就是想来点儿惊世骇俗的。
只要他进来了,母妃就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么多夫人小姐见证着,那罗姑娘想逃脱也逃不掉了。
锦心哪里知道自己一进来就成了别人瞩目的焦点了。
她此时正低声跟卢氏说身子不适,想回去歇着。
卢氏黑了一张脸不耐烦了。
好端端地出来拜个寿,她又闹着要走,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她这个做舅母的苛待了她一样。
正阴沉着脸思量着,忽听旁边安清叽叽咯咯捂着嘴笑起来,“娘,人家罗妹妹可不乐意待在这个人多嘈杂的地方,她可是想赶回去会情郎呢。”
一想起罗锦心在王府的花园凉亭里和林珏已经私会过了,安清就觉得自己心里如万箭攒心一般。
不仅是林珏,如今就连诚亲王世子也被这妖精给迷上了,竟然亲自送了她过花厅来。
她就是想不通,罗锦心到底哪点儿好?
要家世没家世,要门第没门第的,不就长了一副狐媚子脸,那些男人就被她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了?
她早就恨得牙根痒痒的了。
见罗锦心还上来跟她母亲说要回去,自然按捺不住,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只管污言秽语地就骂开了。
罗锦心脸色一变,扭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安清。
她那双绝美的眸子里,似有寒冰一般,刺在安清身上,她竟觉得就跟掉进了冰窟一样。
不自在地正了正身子,安清有些色厉内荏地瞪回去,“做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本来花厅内的众人目光,此时都被端惠郡主的话给吸引得都胶着在锦心身上,没想到安清又一语惊起了千层浪,惹得所有的人包括诚亲王妃都带着探究的意味看过来。
锦心身子站得笔直,身姿如青竹一般挺秀,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