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困兽沼泽的路上,阿伞给金玲的几次传音都没有回复,这倒是让阿伞微微有些担忧。
直至第三日,金玲回了简短的报平安讯符,阿伞才放下心来。一面赶往困兽沼泽,一面专心为接下来的闭关做准备。
她这次打算一举冲破元婴。
之后再回东洲。
当一行三人一猫来到目的地时,已过去一月有余。困兽沼泽依旧是一片沉沉压压的重雾,看不见的前方里不知藏于多少欲致人于死地的妖兽。
阿伞想起沼泽中那座宫殿底下的人,寻思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毕竟当日受了山魅一族的恩惠,也是接起保护那人身体的责任。
这回领头的人是吴炯,带着阿伞与长鱼穿梭在浓雾沼泽之中,轻松绕开妖兽可能存在的地方,一路顺利往前行去。
本来打算用“尋”字诀的阿伞,微微皱眉,看起来,吴炯对这里是十分的熟悉。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那座宫殿附近。阿伞体内的原真咒文也蠢蠢欲动。
长鱼忽然停下脚步,神情有些严肃地望向那座群雾环绕的宫殿。
“怎么了?”
“无碍。”长鱼微微摇头,神情却并未缓和。
“主人主人。”红莲突然出声,“我感觉那股不详的气息比之前更明显了。”阿伞闻言不由再皱眉头。
“你们两傻站着做什么,快进去吧。”吴炯道,“不是要去地宫看那具尸体吗?”他这些年来可是心心念念那块玄凤石,只是单他一人,他不敢冒险下地宫。
阿伞和长鱼对视一眼,一齐迈步往前走去。
拨开浓雾见天明。宫殿的大门出现在三人眼前。
“咦?”吴炯忽然惊讶出声,脸上有所思绪。引得阿伞和长鱼向他望来。他立即无事样的摆摆头,笑,“逗你们呢。”
语罢率先往宫殿走去。只是越过阿伞和长鱼后,他的神情微变。自那日与阿伞来到这座宫殿后,他在其中发现了遗落之物。阿伞离开北洲后,他为了逃避南乐扬的追杀,又重新躲到了困兽沼泽里。
困兽沼泽到底是大,就是南乐扬也没能在浓浓雾中找到吴炯,最后只好不了了之。而这座藏于沼泽之中的宫殿,绕是吴炯第二次进来,也是寻了好久也不见踪影。
最后是被一只强大的妖兽追杀,误打误撞又发现了这里。
此后宫殿就成了吴炯闭关修炼之地,他也耗尽方法,尽力记下了这一条往返宫殿的路。他以前是个散魔修,多是寻个山洞修炼,没有常住的屋子。最多门口设个阵法,不会特意立门。这些年他长留在宫殿修炼,只在宫殿门口布了阵法,那宫殿的大门是常年开着的。
今日回来,却已经是紧闭的。
吴炯率先靠近大门,发现早前布下的阵法已经没有。不是被破坏的痕迹,而是像重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
这一下,吴炯犹豫了,他没有立即推开门,只恐门后面有危险。
“怎么?”阿伞也靠近了,问道。
吴炯道:“那日离开的时候我在宫殿门口布了个小阵法,现在已经没了,这宫殿恐怕有人来过。”
阿伞望向长鱼,只见他的眉头还是微微合拢,一脸思索。
阿伞转回头,藏在宽大道袍中的手微微勾画了几笔,很快几条纤细的小蝌蚪就从门缝中迅速溜了进去。
只有长鱼注意到了。
他只是看了阿伞一眼没有说话。
突然,阿伞脸色一变,自己送出去的原真咒文已经被人打破。当即道了声“不妙!”
三人正要撤退,宫殿大门忽地打开,伴随一道男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何不进来坐坐。”
长鱼立刻往宫殿里望去,阿伞也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吴炯见这二人不再有动作,是悄悄往后退了退。
大门打开,三人也看清了在宫殿中的人。阿伞见到那人,脸色霎时变黑,相当难看。
长鱼则是郑重开口道:“公冶。”
“没想到在这都能遇上你,哈哈哈。”公冶笑得肆意,在他的身后方,那些蓝绿色的幽幽火焰燃烧得比阿伞上一次见着时还要茂盛,那挂在墙上的恶魔面具也似乎有了生命。
“没想到你早就来了。”长鱼说道,好似解开了自己的疑惑,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
吴炯在后面摸了摸鼻子,原来是旧识,虽然看上去不像是好友,也不像是仇家。反正宫殿里的东西他已经拿走了,剩下的他研究多年也没有找出什么异常,便也不再多做担忧。
倒是阿伞,径直走进宫殿里,四处没有看到金玲,不由质问道:“金玲呢?”
公冶听到金玲的名字,眸色微变,道:“她是我的女人,与你何干?”
阿伞眼睛微眯:“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你无故带走我的家人,我为何不能过问。金玲在北洲无依无靠,你既然狠心让她一个人离开,为何还要将她带走!”
公冶脸色大变,忽地逼近阿伞。
长鱼也立即动身,赶在他之前挡于阿伞身前。
“让开!”公冶毫不客气打出一掌,“让她把话说清楚。”
阿伞这时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即道:“难道那日将金玲带走的人不是你!”可是分明说的是金玲认识的人带走的,金玲也报过平安了……
忽地,阿伞脸色一白。
在北洲,金玲的确还有一个故友。
当初怕金玲伤心担忧,阿伞一向又是报喜不报忧的,对于北陵城的事情,阿伞是闭口不言,埋在心底。没有与金玲提起。
她也没有想到金玲会突然回到北洲。想必金玲当初与公冶闹别扭,也没来得及回北陵城看看,南乐扬一事也是全然不知。
只是南乐扬,会伤害金玲吗?!
另一头,公冶与长鱼已经打起来了。吴炯飞至阿伞身后,心中微有震惊,没想到一直在阿伞身旁沉默寡言的长鱼这般厉害。
“别打了,你不想知道金玲的事吗?”阿伞扬声说道,“她怀孕了,你可知道。”
半空中打斗的公冶顿住,没躲开长鱼的一道气刃,随即闷哼出声。他没有在意,只是不可置信地望向阿伞,道:“你再说一遍。”
“她怀孕了,你可知道?”
场面寂静无声。公冶一时无法消化自己得到的消息,阿伞则是静待他的回应。长鱼紧盯着公冶,只怕他出手伤了阿伞。吴炯则是一头雾水,事外之人,但也不禁竖起耳朵,听一道八卦。
遥遥万里之外,月从歌忽地从靠椅上坐起,他总算记起“长鱼”是何方人物了。
与月润宫相对的万里之外,南乐扬手捧一碗汤药,亲自送到金玲的房间。
万里高空至上,震雷轰响。
许久不曾降雨的困兽沼泽,久逢甘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