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法会已经开始了,不如我们到山下去看看?”说话的是陈师长幺女陈燕仪,她今年不过九岁,性子较为活泼,也是一群孩子里最坐不住的。
院长次女胡晶晶是四五个孩子里年纪最大的,今年十一岁,长得端庄秀丽,性子也是文文静静的,她微微蹙眉:“寺里人多,还是别乱跑了,人多的地方可有不少拍花子的。”
“怕什么,咱们带着丫鬟婆子呢,肯定不会出事!”陈燕仪最是个胆大的,马上反驳。
“姐,就去玩会儿好不好?”另一个七八岁颇为腼腆的男孩子也很是意动,小声央求自己姐姐,他是院长最小的儿子胡亦然,因为体弱,平日里极少出门,方才经过山脚时,看到山脚处摆满的摊子,惊奇不已。
最小的宋泽则一直偎依在颜宝身边不说话,反正颜宝去他就去,颜宝不去他就不去。
胡晶晶看了胡亦然一眼,美眸中满是怜惜,再看向陈燕仪,她亦是满脸哀求,不由心软:“想下山可以,不过一会儿不准乱跑,还有,最多逛半个时辰就得回来。”
“行!”陈燕仪满口答应,只要能下山就行。
胡晶晶转向颜宝和宋泽,柔声道:“颜宝妹妹,小泽,你们是留下还是跟我们一起?”其实她有些犹豫,颜宝和宋泽两人年纪都太小,下山的话怕走不了多远。
颜宝看向宋泽,见他乖巧地依着她,但眼里仍带着几分热切,便笑道:“一起吧。”
胡晶晶点头,说来四人中她最不担心的就是颜宝了,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同住一个巷子,她可是知道这个姑娘有多独立,而且为人也机灵,宋泽最喜欢粘她,两人颇有些形影不离的感觉,这样她也就不用费心一个个看着了。
法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下山的路上人已经少了许多,一行人很快下了山,看到山脚下琳琅满目的物品,饶是最大的胡晶晶也是眼睛一亮。
小摊上卖的东西种类还不少,胭脂水粉是不必说了,便宜却颇为精致的钗子珠花、各种形状的木制工艺品、金蝉寺里开过光的平安符等等,也有卖小吃的商贩,热闹得很。
像胡晶晶、陈燕仪几个家里都自诩书香门第,规矩颇严,轻易不让她们出门,这回也是难得,都很兴奋,颜宝出门的次数多了,再热闹也不稀奇了,只陪着宋泽随便瞧瞧。
“呀,快看,那边好多人啊,我们也去瞧瞧!”逛了半个多时辰,胡晶晶便开始劝回了,陈燕仪正玩得高兴,哪里肯回,突然看到摊子尽头堆满了人,不由兴奋地喊了一声,也不理会胡晶晶的劝一溜烟往人流处跑。
胡晶晶大急:“燕仪,快回来!童妈妈,小环,赶紧去看着她!”童妈妈和小环是陈家的仆婢,见状赶紧追上自家小姐。
“颜宝、小泽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和亦然去看看,这个燕仪,真是的!”胡晶晶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姑娘,见陈燕仪不听劝反而往人多的地方跑,顿时气得跺脚,带着胡亦然和几个丫鬟婆子追了上去。
颜宝和宋泽面面相觑,“小泽,我带了糕点,咱们坐到那边树下吃点东西等等他们。”
两人等了约莫两刻钟,那边的人渐渐散了,却不见胡晶晶几人回来,颜宝心底一惊,忙拉住宋泽带着宋家的丫鬟婆子寻了过去。
宋家的丫鬟问了人,才知道这边在表演一种戏法,可以将一个大活人装在箱子里变没了,真是神奇得很,方才还让不少观众上去亲身感受一下呢。
这不是大变活人的魔术嘛,颜宝感叹了一句古代民间艺术,复又寻起人来,好一会儿才看到看完了戏法往外走的陈燕仪主仆。
“燕仪,你看到晶晶了吗?”颜宝忙拉住她问,“她和亦然刚才来找你。”
“没有啊,我刚刚一直在里头呢,哎,颜宝你是没看到,那个戏法可厉害可好看了!”陈燕仪兴奋得不行,此时还唧唧喳喳地跟颜宝二人说着,“没事,咱们再找找看,兴许晶晶姐他们也看入迷了。”
就在这时,前头有个妇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抓住看戏法的人就问:“你看到我家叶儿了吗?她才十岁,穿着粉色裙子,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看见了吗?”
“没看见没看见!”路人赶忙摇手。
妇人失魂落魄地哭喊着:“叶儿,你在哪?”
颜宝心里一个咯噔,忙让陈燕仪的人也跟着找找,可是直到人散尽,也不见胡晶晶几人的身影。
“这下坏了,燕仪,你赶紧带人上山通知何夫人和谭奶奶她们,让她们再派人下来找找!”颜宝一脸严肃,对宋泽道,“小泽,你也快些上去,我到附近找一找。”
陈燕仪也慌了神:“晶晶姐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没有,我在前面留了人,她若回去早有人来通知我们了。”颜宝心急如焚,“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我这就回去!”陈燕仪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慌了,边哭边往山上跑。
“姐,我跟你一起找!”宋泽拉着她的衣裳,“晶晶姐和亦然哥可能是被拍花子的拍去了,你一个人去有危险。”
“小泽乖,坏人伤不了姐姐的,放心!”
宋泽还想说什么,不过见她还算镇定的模样,一颗心也安定不少,他知道颜宝姐姐本事大着呢,连爷爷都夸她,当下也只得听话,哎,燕仪姐慌慌张张地跑回去肯定什么也说不清楚,他得回去跟祖母她们说才能快点找到晶晶姐和亦然哥。
颜宝放眼看去,这翠鸣山脚地儿空旷,无处躲藏,若拍花子的捉了人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的呢?而且,看样子似乎也没人发现丢了人。
她站在原地,目光所及,正好瞧见场地上有人在收拾散落的道具,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对了,箱子!
她看了看,这表演戏法的道具并不少,但却没有能装得下人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