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怕我嫌弃吗?”宇文初慵懒地侧卧在榻上,温柔地看着明珠笑,轻拍身边的褥垫:“过来躺着。”
明珠听话地在他身边侧卧下来,不说自己怕不怕他嫌弃自己,只诚恳地道:“殿下,我虽然脾气不大好,人也有点娇气,但我心肠一点都不坏,也不恶毒,真的。我会很努力地做好英王妃,但是如果有一天,殿下觉得我是拖累了,不喜欢我的性子了,那就和我说,放彼此一条生路吧。”她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快就喜欢上他的,但是既然喜欢了,那就要努力别走到人情两空的地步,再来一次,她真的伤不起了。
她说得诚恳,但这话听了让人很不是滋味,好像总带着那么一股子哀伤似的,而且还对他没有一点信心。宇文初有点不高兴,凭什么她当初对着宇文佑就能那么不管不顾地豁出去,对着他就是这样百般怀疑?难道是因为宇文佑伤她太深?宇文初抓起明珠的手,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挖苦她道:“像你这样笨得不懂得掩饰的傻子,就算是想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放什么生路?简直是……”简直是笑话,她落进了他的手里,还想逃走?
明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要把手收回去,他却按住了,把她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放在口里挨着啃过去,他用的力气不大,却也不小,咬下去微微刺疼,却又不至于很疼,偶尔还用舌尖轻轻地舔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指尖一直爬到明珠的心里去,令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肌肤也跟着发烫。
她想抽回手,刚有所动作,宇文初便警告地瞟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试试看?于是她又认怂地卸了力气,无精打采地看着他像调皮的小狗和主人玩耍似的,把她的每一根手指挨着折腾了一遍。
“今天这个事没有那么简单的。周女史和平女史都不无辜。她们不是主使者,却是知情者。莲生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身后必然有人,这是一个警告,对于你我之前捣毁了那个美食馆的警告。不要因为觉得事情小,觉得动作小家子气就忽略了背后的真相。见微知著,事情往往是从细微处开始发生变化的,把你和一个乐伎联系在一起,这时候看着是小打小闹,关键时刻却会坏了你我的体面,还会连带着我们的孩儿受辱,破坏力不容小觑。
这些人里,莲生才是棋子,其他人都只是被间接利用了私心。周复颜很聪明,她不会没有发现莲生的异常,但她采取了听之任之,坐观其变的态度,这是因为她嫉恨你,想要浑水摸鱼。平馥馥也是如此,她一直都想要打压报复周复颜,因此在明知不对劲的情况下还一直瞒着,等到后面事情爆发了才肯揭露出来,这是因为她嫉恨周复颜,并且想要借机讨好你。
你便是把她们全部打入地狱也冤枉不了她们,我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但是你愿意光明正大地彻查这件事,赏罚分明,不因为自己的不喜欢而趁机剪除异己,更让我惊喜。这样大气正义、宽厚良善的王妃,可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岳父母把你教导得很好。”
宇文初漫不经心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解析给明珠听,顺便将她的手指蹂躏了一遍,再把她的手拉过去放在他的腰上,抬起身子低下头去,不偏不倚刚好吻住她的唇,也不深入,只是轻巧缠绵地啃噬着她的唇瓣,有点疼却又有些酥麻。
一把火从明珠的心里幽幽地燃了起来,越烧越旺,令她有一种冲动,想要撬开他的唇,使劲吸吮咬住他的舌。明珠觉得自己有这种渴望冲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害怕地睁大眼睛看着宇文初,紧紧抓住了他腰间的袍服。
宇文初半垂着眼,幽黑的眼睛里满是窗外透进来的暮色,明珠看不清楚,便只能口干舌燥地低声道:“殿下?”她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其实她也很想趁机把周复颜给弄死,以绝后患的,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下手了。
“嗯?”宇文初应了一声,抽去明珠发间的簪钗,把手指穿透她的发根,贴着她的头皮抱紧她的头,让她最大限度地和他靠近,明珠被动地贴着他的脸,和他微凉的鼻尖轻轻碰触着,昏昏然间,她主动含住了他的唇瓣,喃喃地喊了一声:“殿下……”
宇文初被她这一声喊得全身的火都烧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把她狠狠按在榻上,撬开她的唇齿,反攻回去。明珠觉得自己被他猛地一把攥住了心脏,一时间就连呼吸都不会了,正被提在半空之中,他却又突然放松了她,让她从高处跌落下来,晃晃悠悠的,除了想尖叫,还是只想尖叫。
宇文初就像个冲动的毛头小伙子似的,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温柔镇定,他急切地又有些粗鲁地闯了进去,明珠本以为会很疼,却出乎意料的不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和期待。她什么都忘了,只凭着本能紧紧攀附住宇文初的肩头,情到浓处,她抱着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一口咬在了他的颈窝里。宇文初低喘了一声,恨不得将她的腰给掐断。
良久,两个人方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来,平卧在榻上都不想动弹。
因为没有宣召,侍女不敢进来掌灯,屋子里已经黑下来了,唯有窗外廊下的灯笼浅浅地射进些光晕来,宇文初安静地侧卧在明珠身旁,脱落下来的玉冠在暗影里闪着温润的光,他一动不动,悄无声息,明珠伸脚轻轻碰了他一下,他便立即将脚伸过去勾住她的脚,再将足尖缓慢而温柔地去挠她的足心。
纵然隔着袜子,彼此间也能感受到那一份旖旎不同,明珠懒洋洋地靠着他的肩头,觉得窗外的风声、素兰她们走动时发出的细微簌簌声都离她远去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这温软的灯光和她,以及身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