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吃惊?狐疑?不可思议?
好像都不是……
很复杂的感觉,五味杂陈,却偏偏说不出来。
穆炎爵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能透过她清亮的眼瞳,一路望进她心底里的复杂。
但他没有看多久,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揉了揉她的头发,便微微用力,将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淡淡地说:“几个月前吧,具体我也不记得了,但是应该有挺长一段时间了。”
“……!!”居然这么久?
安宁瞪大了眼睛,本能反应就想抬头,倒忘了穆炎爵的手掌还按在她的后脑勺上,这一抬自然没抬起来,反倒让她自己差点一头磕在他胸膛上。
穆炎爵摸了摸她的头发,似乎能理解她的惊讶和不敢相信,却没说什么。
客厅里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静的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安宁保持着额头贴在他胸口的姿势一动不动,在心里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她听到男人沉闷却有力的心跳声,通过肉/体传感,从胸腔内到她的额头,再从她的额头一路传达到听觉神经。
咚、咚、咚……
有规律的跳动声,此刻听来居然比耳朵贴在心口上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实。
或许是这种心跳声里天然蕴含着一种神奇的镇定力,一声接一声的响起,渐渐的让安宁冷静了许多,原本受到惊吓而乱成一团的思绪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她没有离开穆炎爵的胸口,就这么靠在他身上,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口,丝毫顾不上自己的动作可能会在男人平整的西装料子上留下难看的褶皱。
安宁微微吸了一口气,声音却还是有点闷闷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吗?”
能知道明蓝那件事的人,基本都是安宁身边关系很亲近的人。
数量非常少,她一只手就能数得明明白白。
除了她自己以外,一个小安律,一个容少景,还有一个柳盈……
其他的就没了。
如果实在要算的话,当初碰巧救了她一命、又把她害惨了的冯家几口人,大概也能算在其中。
只是安宁实在想不出来,在这些人里面,究竟有谁会特意跑到穆炎爵面前嚼舌根,把她一直瞒着的明蓝的事情告诉他呢?
细细一思考,似乎谁都没有可能……
冯家人就不说了,他们现在都不在这个城市,和穆炎爵之间更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甚至他们都不认识穆炎爵,穆炎爵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所以,他们几乎是最不可能告密的人。
柳盈的情况同样也是如此。
她虽然知道穆炎爵这么个人,也听说过他的名声,但是除了安宁母子之外,他们之间同样没有任何交集,甚至都没有见过面,柳盈自然也不可能无端端跑去和穆炎爵说这种事……
再说了,柳盈所知道的事情,仅仅只是安宁以前有过一个女儿,后来不幸生病去世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