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不了解这种规则的人,身处这种场合,就很容易在不经意之间得罪人。
比如说。
你的身份不够,入场时却又比一些大人物更晚,如果对方心眼小一些,很可能就直接记恨上了。而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安宁以前就吃过这种暗亏,幸好有柳盈的帮助才顺利渡过。从那之后,她对这种看似奢华优雅的宴会,就再没有什么好感了。
虽然还未到宴会正式开场的时间,主办方的人也没有抵达,但偌大的宴会厅内却丝毫不显得空旷寂寞。
正中心的舞厅已经开场,几对男女搭档正在里面跳着优雅的华尔兹,两支乐队分别安置在舞厅的左右两端,合奏出欢快而又轻缓的乐曲。
舞厅旁边,近百名的宾客已经入场,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各处,或坐或站。
穿着各式礼裙、打扮雍容华丽的贵妇与西装革履、一派成功人士做派的男人交错着,中间还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依偎在一些啤酒肚的老男人身侧,笑容灿烂,小鸟依人。
所有人都是一副言笑晏晏、交谈甚欢的模样,手里举着一支细长的香槟酒,在音乐声里小声笑谈着,仿佛连微笑的尺度都经过精准刻量,礼貌中又透着一种自持身份的矜傲。
不少穿着衬衣马甲的服务生举着酒托来回穿梭,映衬着背景和人群,构成了一副典型的上流社会的浮世绘。
宴会厅门开启的动静并不算大,掩映在舞厅的音乐中,几乎微不可查。
但所有人却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默契,时刻注意着厅门的方向,安宁挽着穆炎爵的手臂才刚走进来,瞬间就得到了大部分或明或暗的目光洗礼。
谈笑声似乎静止了一瞬间。
也不知是宴会厅里的灯光太亮晃花了人眼,还是安宁自己的一时错觉……
她仿佛看到在穆炎爵走进来时,不远处一小群一小群分散谈笑着的人群中,起码有一半人的眼睛骤然亮起,那种几乎掩饰不住的惊喜和热情,齐刷刷地与目光一起投射而来,令人有种强烈的压力感。
安宁几乎是下意识地脊背一僵,片刻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挽在穆炎爵臂弯中的手臂与他紧紧相贴,属于男人略微偏高的体温透过衣料,慰烫着她的肌肤,在这种时候,竟给她一种格外安心的感觉。
也许就像穆炎爵说的那样,只要有他在,她便没什么好怕的,放松做自己就行,其他人全当不存在……
如此一想,安宁居然当真平静了下来,微微侧头,去看身侧的男人。
穆炎爵的神情十分淡静,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阵仗,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更令人惊讶的是小奶包……
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宴会厅内或明或暗一束束探究的目光,小脸气定神闲,目光冷淡疏漠,平静地站在安宁身边,无视了厅内所有人的存在。
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安宁身旁,如出一撤的长相和气势,格外引人注目,也引起了一片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