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珍母女俩正骂得口干舌燥,一听这话,瞳仁不禁微微一缩,惊悚地望着他。
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
“冯宽开车撞死了人,拿不出赔偿,就要坐牢。你们三番两次找我妈咪要钱,要不到,就恼羞成怒地想绑架我,对我妈咪敲诈两百万,我说的没错吧?”
小安律幽幽地道:“你们当我妈咪是什么?提款机吗?任你们动一动嘴皮子,她就得乖乖拿出钱来?”
“那是她欠我们家的!”傅珍被他嘲弄的语气刺激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们是她的救命恩人!”
“又是救命之恩,”
小安律厌烦地蹙眉,“除了这句话,你就没有别的了吗?”
脑海中,倏地浮起那些阴暗的记忆。
画面中。
傅珍和冯娇堵在小区门口,指着他和妈咪厉声喝骂,扬手就是狠辣的一巴掌,把妈咪推到在地上,拿脚踹她,阴毒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小贱人,忘恩负义,你简直没良心!还不快把钱拿出来!”
那张狂跋扈的态度,简直像土匪一般,恨不得冲进他们家里搜刮。
打骂,抹黑,四处造谣,弄得小区里流言纷纷。
人人都拿有色眼镜看他妈咪。
记忆中那些贪婪恶毒的丑态,总是伴随着一声声理直气壮的“救命之恩”,如走马灯一般在小安律眼前不断地闪现。
他倏地冷下了脸,一脚便踩在傅珍叫骂的嘴脸上。
“说真的,我简直烦透了你们嘴里‘恩人’这个词!”
小安律唇角忽然勾起阴冷的弧度,鞋跟重重地碾着,带着仇恨的力度。
“张口闭口就是恩情,同样一句话,我听了六年,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们还没有说腻,烦不烦?”
见过挟恩图报的,却没见过仗着恩情,就恨不得把人活活榨干的。
这句话,是金牌令箭吗?
时时刻刻不忘挂在嘴边,翻来覆去,就像是古代的奴隶主一般,挥舞着正义的旗帜索求无度,难道还是理所当然?
傅珍手脚都被反绑着,满身鞭伤,坐都坐不稳,只能狼狈地匍匐在地上,被小安律一脚踩住了嘴脸,一时间瞠目欲裂。
孩子身高不高,脚板也是小小的,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然而,这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屈辱感,却是让傅珍险些气炸了!
她一向看不起小安律,总是以一副鄙夷而嫌弃的眼神打量他,小野种小野种的叫着,此刻,更是尖锐地叫骂起来。
“你这个死野种,小贱蹄子,有娘生没爹养的小畜生!你竟然敢踩我……哎呦!”
她骂得这样难听。
小安律毫不犹豫地还以颜色,用力一跺脚,便踩得她鼻血横流。
傅珍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蜷缩的身子躬得就像煮熟的老虾子,鼻血滚滚而下,眯着眼睛涕泪横流。
“小畜生,你还敢打人了!反了,反了!”
冯娇怒不可遏,气得浑身直哆嗦,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捆得像粽子一样的身体竟跳了起来,狠狠朝小安律撞去。
她毕竟是一个成年人,身材还有些胖,根本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可比。
这一下若是撞实了,小安律肯定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