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中听见“刺溜”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划过,然后只见刘政两眼一翻,竟然不省人事了。
“刘政。”我大惊失色,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脸,鼓捣了半天,刘政这才悠悠的醒转过来,除了虚弱,整个人都恢复了正常。
“刘政你没事吧?”。
刘政惨白的脸看了我一眼说:“死不了。你要是再迟上片刻,我怕是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刘政这么一说,我大概的明白了一些,又联系上刚才他们所说的“无钱无命莫进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忘川河里那个阎王渡搞的鬼。
在我的搀扶下,刘政站了起来,我没想到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一点都不恼怒,反而是彬彬有礼对船里面的老头说道:“刚才我的朋友不懂事,还希望老先生不要介意。”
“嘎嘎。”夜猫子的笑声从河中传来,然后就听见阎王渡说道:“今天不做生意,你们走吧。”
我一愣。这时候,刘老八急忙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一沓冥币高高的扬起,急切地说道:“老先生,让我们过去吧,我们有钱。”
“小娃娃,你手里拿着的是死人钱。老头子我没命收。”他回答。
“你要人民币也行,但是带的不多。”说着刘老八从随身的一个大钱夹里掏出一叠人民币。
阎王渡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道:“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刘老八问。
“要命。”阎王渡悠悠的回答。
“我们连命都没了,就算是过去了忘川河,又有什么意思呢?”程诺对阎王渡的说法嗤之以鼻。
“他的意思是说,要我们的阳寿。”我说道。
“还是这个娃娃懂事。”阎王渡嘎嘎的笑着,指着我边笑边说道。
程诺看了看我,然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老爷爷您通融一下呗,求您了?”
“老头子我活了不知道几千年了,从来没有人和我讨价还价,你是第一个,也罢,我就给你打个折,要你们五十年的阳寿如何?”阎王渡一副吃定我们的样子。
五十年阳寿,减去之后这小辈子也就到头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来这条道是走不通了!
见我们掉头准备往回走,阎王渡转了转眼珠子后,嘿嘿一笑,说道:“等下,我可以免费送你们过去,但你们要帮我一个忙?”
“啥忙?”刘老八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等你们过去后,帮我给一个叫殷十娘的女鬼带个信,和她说家里的菜都凉了,快回来吃吧。”
刘老八闻言看了看我,我沉思了一下后,说道:“好我答应你。”
阎王渡笑了笑,说道:“好。好。你们上来,我这就送你们过去。”
说妥了之后,我们四人上了船。
上去之前,我还在担心这艘小船会漏水,没想到进去之后稳稳当当的,即便小船没有船底,依旧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刘政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程诺紧张的攥着自己的手。
刘老八吐着舌头到处的看,我则满腹心事的呆在一侧一言不发。
我们还是小看了阎王渡的实力,之前做了那么多面对饿鬼的准备,但上了船才知道,那群饿鬼分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看见阎王渡的小船就远远的躲开,丝毫不敢靠近。
十来分钟后,小船靠岸,我们几人上了岸,我转过头说:“老爷子你就放心吧,遇到殷十娘,我一定会将话带到的。”
阎王渡笑着点了点头。
渡过忘川河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荒凉的空地。
在空地之上,矗立着一座宝塔城门。
宝塔城门之上有三个舍利塔状的顶尖,碧瓦金檐,闪闪生光,给人以一种庄严伟壮的感觉。
这栋建筑我见过,曾经在姬九歌的梦里见到过。
“这就是阎王殿么?”刘老八吃惊的喊道。
这时候,程诺走上前,说道:“这不是阎王殿,而是十八层地狱中的佛曰孽镜地狱。其实鬼魂在阴间也是和人一样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家,这佛曰孽镜地狱说是地狱,其实就是一个供人居住的城池。”
听程诺说完我不由得一愣。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其实在我心中一直以为阴间就是那种受苦受难的地方。
原来不是,和人间一样。
我们四人也没再过多的停留,快步的朝着那栋建筑物走了过去,走到了跟前,才看见门口原来还有两个人把守着。
与之前在奈何桥上遇到的鬼差一样,他们的脸也是黑白色的。
在我的授意下,刘老八拿着一沓冥币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上前一把就将冥币递了过去,看守的阴差喜不胜收,连多看我们四人一眼都没有,就将我们放行了。
一进城门,顿时我就感觉到一个阴冷袭来。
我看了程诺一眼,发现程诺脸色都白了,显然是受不了这种阴气特别重的场合。
刘政是修道的人,本身就是妖魔不惧,所以没什么影响,刘老八严格意义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所以也没多大的问题。至于我当然更没问题了。
城里的鬼魂很多,他们比起外城的精神状态要好上不少,只不过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都是迷茫和不解。
我仔细一想也就想清楚了,之所以迷茫,恐怕是因为记忆的问题吧,只要喝了孟婆汤,前辈子所有的恩恩怨怨自然都放下来了,作为一个没有过去的鬼物,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四下看了看后,我沉声对刘政说道:
“阿政,既然我们来到了这个什么佛曰孽镜地狱,想必石未之前也来过,不如我们问一问,看看有没有石未的信息。”
刘政点点头,说:“好。”
接着我又将这席话和程诺和刘老八说了一下,两人没有什么异议。
我们四人分为了四路,开始打听起来。
虽然这个佛曰孽镜地狱里面的鬼魂不少的,但是大多数都是那种行尸走肉般的存在,也就是说,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意识的。
我找了一圈,拐进了一个小巷子,才算是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有意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