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狐疑的时候,老妈看到了我。
“劫子,你这孩子上哪去了,可算等到你了。”老妈埋怨道。
“老妈,咋的了?”我问道。
“你奶奶这几天生了一场怪病,生得很急,你爷爷给你爸打电话,说你奶奶快不行了,我已经给你请完假了,我们得赶快回去。”老妈神色着急道。
听到老妈的话,我整个人顿时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
奶奶病了,快不行了?这怎么可能?我暑假的时候,还回去看过奶奶呢,奶奶那时候还健康的很,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想到这,我心急如焚,跟着老妈就下了楼,出了门,就看到老爸正开着车等在门外。
这辆车,是老爸单位配给老爸的,算是公车。
只是公车私用这件事,在三羊市已经是普遍现象了,所以算不上什么大事。
上了车之后,老爸跟我详细讲了一下爷爷在电话里说的话。
原来,奶奶并不是马上就发病的,而是因为去给一个外村的人看事儿后,在回来的路上晕倒了,要不是路过的村民发现了奶奶,奶奶恐怕就会被冻死在外面。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更加着急了,恨不得立马看到奶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我的亲奶奶,我最敬爱的人。
三羊市到望乡县的国道,还算好走,可出了望乡县之后到桃花村的乡道,可就难走很多,前一阵子刚下过雪,路上便显得有些湿滑,而且坑坑洼洼的。
老爸走得很慢,本来一天的车程,足足花了一天多的时间。
等到了桃花村的时候,老爸的车已经被泥水糊得不成样子了。
下了车之后,我无心去看桃花村后山的雪景,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奶奶。
“劫子,你走慢点,小心摔着。”老妈在后面嘱咐道。
老妈的嘱咐,自然是为了我好,不过我的身体协调能力很好,这点泥水还摔不到我。
到了桃花村的老家时,我看到,屋子里面围着一群人,都是桃花村的乡亲。
因为逢年过节放假都会回来,所以这些乡亲大多数都认得我。
“劫子,你可算回来了,你爸妈呢?”一个乡亲问道。
“在后面呢,我奶呢,她现在咋样了?”我着急问道。
“在房间呢,你爷爷也在里面。”那乡亲说道。
我点了点头,跑到了爷爷奶奶的房间门口,这时候,爷爷奶奶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推开了门,一阵因为木头老化而发出的“咯吱”声响起。
我走了进去,看到此时奶奶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双眼紧闭,脸色很是苍白。
此时的奶奶,已经不复当年那种神采奕奕荣光焕发了。
这一点,我这几年就能感受得到,奶奶更老了,皱纹在她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以前花白的头发,也已经变得全白了,一些老年斑,也开始逐渐出现在奶奶皮肤上。
不仅是奶奶,爷爷也是如此。
奶奶经常感叹岁月不饶人,这一次,岁月是真的没有饶过她。
我轻轻的走了过去,却看到爷爷正紧紧得握着奶奶的手,痴痴的看着奶奶。
“爷爷。”我轻声喊道。
爷爷顿了顿,这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奶奶就是等着你们几个,还有一口气没散呢。”爷爷的眼角,闪烁着眼泪。
看到此情此景,我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我强忍着眼泪没让它掉下来。
“爷爷,奶奶究竟咋的了,咋说病就病了呢?”
虽然听到老爸在车上的解释,但我并不认为可靠,奶奶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虽然年纪大了,但绝对不是说病就病的,而且一病就几乎要了奶奶的命。
“都是爷爷不好,爷爷那一天就应该拦着你奶奶,不该让奶奶去看陈二麻子家那档子破事的。你奶奶,肯定是被那些东西害得。”爷爷哽咽道。
我一听爷爷这话,心中似乎有了一些眉目,陈二麻子是谁我不知道,但奶奶去处理的事,往往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只是,听到爷爷说奶奶被那些东西害得生了大病,我是断然不信的,奶奶的实力,我还是清楚的。
“爷爷,那陈二麻子家发生啥事了?”我继续问道。
“这天杀的陈二麻子,当年因为重男轻女,他家儿媳妇生了一个女儿,因为计划生育管得紧,所以那陈二麻子就掐死了他孙女,埋在了野地里,还请风水先生作了法。他家后来生了一个儿子,陈二麻子自然高兴的要命。这几天,陈二麻子家的孙子已经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不见好,他家就以为是那个被陈二麻子掐死的女婴闹得,这才请了你奶奶。”爷爷说道。
听完爷爷说的话,我心下震惊的同时,却有些痛心不已,有人竟然因为重男轻女亲手扼杀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真是太过丧心病狂了些。
正这样想着,爷爷奶奶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老爸和老妈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是爸妈动静太大了还是开门的声音响了些,这个时候,奶奶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这一幕,差点没高兴的哭了,忙喊道:“奶奶醒了。”
“老伴,你可醒来了,我还以为你就会这么去了呢?”爷爷有些哽咽道。
奶奶看着爷爷,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妈,您还好吧?”老爸跟老妈来到床边,问候道。
“好不了了,我现在是回光返照,时间不多了,能再看你们一眼,也就知足了。”奶奶十分虚弱道。
“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等着给您过八十大寿呢。”老爸有些勉强的笑道。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还不知道么?好了好了,人总是要去那边的,我活了七十多了,够本了。”奶奶摆了摆手苦道。
见奶奶这么说,老爸的笑容变成了一种浓厚的悲伤。
“行了,该瞧得也瞧了,我也心满意足了,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跟劫子唠唠。”
听到奶奶有话跟我说,我心中愣了愣,不过我想着,大概也就是爷爷说得关于陈二麻子那件事,奶奶现在状况很糟,八成是要嘱托我去办那件事。
在爷爷还有老爸老妈出去后,奶奶的神色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看到奶奶这种神色,心中咯噔了一下,似乎奶奶要说的,跟我之前猜想的有点不一样,如果只是陈二麻子家的那件事,不至于让奶奶有这种神色。
“劫子,那个东西,又回来了。”奶奶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