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子,干嘛去啊?”奶奶突然说话了。
“没事,只是去撒泡尿。”我说道。
“哦,快去快回。”奶奶说道。
我点了点头,便从床上下去了,径直出了门。
这栋小洋楼的结构并不复杂,占地面积也不大,所以尽管走得比较少,但却不会迷路。
找到楼梯,我下了楼,来到一楼的堂屋时,却看到陶大德正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已经闭上了,看来是已经睡着了。
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奶奶都说了让他别睡觉,竟然还睡得着,这一点,陶大亨倒是和他很像。
我出了屋子,找到茅厕撒了一泡尿之后,便开始往回走。
撒完尿,顿时神清气爽,天空的月亮也不觉亮了几分,院子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虫鸣。
这要是在乡下,是不敢想的事,方圆几米之内,没有虫子,那就不叫乡下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屋子周围,虫子老鼠几乎都死绝了,就连偶尔路过的小鸟,也有遭殃的,没虫子叫,也正常。
就在这极度的安静中,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声,以及呼吸声,走进了堂屋中。
“咚!”
刚迈进屋子,一个有些怪异的响声出现了,由于这声音出现的突然,一时无法确定来自哪个方位,可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出现这种声音,无疑就像一阵雷霆。
这一下,我睡意全无,一边走,一边注意着会不会再出现这种响声。
“咚!”
又是一声响,不过这一次,因为我的全神贯注,我倒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正是从我旁边传出来的。
我偏过头,却是看到,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离那具放着小老头尸体的棺材旁边,离棺材仅仅有两米远。
意识到那声音很有可能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时候,我顿时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这一退,却正好撞到了一旁正酣睡不醒的陶大德,将他从椅子上撞了下来。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
陶大德被摔了一个大马趴,这一摔,自然摔醒了。
“陶叔叔,是我,劫子。”我苦笑道。
陶大德很快就站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我的时候,打着哈切道:“劫子,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啥?”
“撒尿。”我直言不讳道。
“哦,那就去睡吧。我这也困的不行,要不是你,还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呢。”陶大德伸了一个懒腰道。
我却并不理会陶大亨说了些什么,而是看着那副棺材,有些害怕道:“陶叔叔,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啥声音?”
“声音,啥声音?可能我刚才睡得太死了,没听到,咋了?”陶大德漫不经心的问道。
“咚!”
就在陶大德这句话刚说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极了敲门声,但却比敲门声更加清脆。
陶大德一下愣住了,这时候,他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整个屋子,没有多少东西,很快,陶大德就意识到,那声音就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他整个人募得呆住了。
“你说的,就是这个声音?”陶大德的声音有些颤抖道。
“咚!”
陶大亨话音刚落,这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并未就此结束。
“咚,咚咚,咚咚咚…….”
那声音,响得越发频繁了起来,整个屋子里面,都在回荡着那种像极了敲门声却又不是的声音。
“这……这……我家老爷子,诈尸了?”陶大亨一抹脸上冒出的冷汗,惊问道。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那“咚咚”的声音变得很是急促起来,整个棺材,都开始晃动,我看到,棺材头上贴着的黄纸,此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血红色光芒。
随着黄纸上血红色光芒越加红艳,某一刻,那黄纸突然无火自燃起来,烧成了灰烬,不往上飘,也不往下落,而是附在棺材的棺身上,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哐当!”
就在我看得有些呆滞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砰的一声,棺材盖一下被翻了开来,落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响声。
一双已经腐烂但却并未见到骨头的手,直直的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
伴随着这双出现的手,还有一种浓厚的尸臭味。
“妈呀!”
陶大德被吓得顿时大叫,一头的瓜皮短发都竖了起来,开始朝外面跑去。
我吞了一口唾沫,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想跑,但两只腿像灌了铅一样,我知道,这是自己太过害怕,连身体都掌控不了的本能反应,幸好刚才撒了一泡尿,不然,这次非得拉裤裆不可。
就在我以为那东西会直接跑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就看到,奶奶拿着一盐水瓶子暗红色的液体,就往那棺材里面倒了进去。
一阵“哧哧”的声音从那副棺材中响了起来,一股子比尸臭味还难闻的味道从棺材里面传了出来,让人恶心的不行。
这时,那双本来已经抬起来的手,慢慢的又放了下去。
看到这,奶奶一只手拿住那个棺材盖,一声轻喝之后,竟然徒手地将棺材盖盖在棺材上。
我一怔,却是没想到,奶奶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劲儿。
盖上了棺材盖之后,奶奶将那个已经空了的盐水瓶子放到了地上,然后在棺材的缝隙处贴了十多张黄纸,这些黄纸上的字符,与之前贴在棺材头上的,大有不同,而且从上面朱砂未干的样子来看,显然是奶奶刚刚画出的。
做完了这些,奶奶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看到我仍然呆立在原地,笑道:“劫子,刚才吓坏了吧?”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我身体中的恐惧才如潮水一般退去,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
“奶奶,那棺材里的尸体,真的诈尸了?”我有些惊恐问道。
我这话一出口,奶奶却摇了摇头,苦笑道:“如果只是诈尸那倒好办了,这具尸体里面,有血煞,只能等它完全变成了僵尸,才有可能将那血煞给去除掉,要不然,又会让它逃掉。”
“血煞?”我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