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有事需离开京城,走时匆匆,所以来不及进宫面圣。”
“哦?那她是哪里人氏?”
“她娘亲与我娘曾是结义金兰的姐妹。”
“什么?那她娘姓何名甚?”听到这,祁曜激动的瞪大双眼。
“夜芸。”
“竟是她?!”祁曜更加意外。
“皇上也见过夜芸?”慕凌苍微蹙着浓眉,向来波澜不惊的他也露出一丝诧异。
“嗯。”祁曜突然对着虚空深吸了一口气,“当年你娘家中出事,你皇祖父不想朕插手,就将朕软禁在宫中。朕出不去,又不忍心她被斩首,于是就派人偷偷给夜芸带去消息,是她冒死才把你娘救出来的……”
他嘴角上扬着,可嗓音低沉沙哑,眼中含着湿润。哪怕二十多年过去,每每忆起当初,他还是会心痛。
费尽心思救下她,可他没用,还是让她消香玉损永远离开了他。
只给他留下了眼前的孩儿……
“皇上,那臣与夜颜的婚事?”
“朕准了!”祁曜回过神果断应道,湿润的眼中带着满意和欣慰,“她们母女与我们有恩,且皇儿又如此喜爱她,朕自然要成全你们。朕这就立诏,许夜芸之女伏戾王妃之位。待她再回京之时,朕就替你们把婚事办了。”
…
宫门外,华丽的马车内,男人绷着脸,神色极其阴沉。
马车下,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要去吗?”
祁司尘冷哼,“伏戾王在宫里,本王去做何?自找难堪吗?”
他们父皇对待一个来历不明的弃婴比对他们这些亲身儿女还宠爱,不是他一人小肚鸡肠,而是所有皇子公主都嫉妒!
“回府!”
“是,王爷。”
随着他命令声,马车又朝嘉和王府的方向返回。
…
离开御书房,慕凌苍也没急着回魂殿,而是去了泰和宫见庞太后。
听说他痊愈,庞太后比儿子还激动,拉得他就差老泪纵横了。
“苍儿,你总算没事了,哀家真是太高兴了。”
“太后,是凌苍没用,让您担心了。”行礼过后,慕凌苍顶替了宫女亲手搀扶住她。
“苍儿,不是你的错,是奸人作祟才致你痛苦多年。”想起这个孙儿被害,庞太后满腹恨意,可看着他能重见天日,她又喜极而泣。抬手摸着他脸颊,又哭又笑,“我能干的苍儿又回来了,皇祖母终于能心安了。苍儿,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太后,凌苍虽然闭关静休,但也时常想您。”面对她的心疼,慕凌苍俊脸上的冷硬渐渐的柔和,接过宫女递来的手绢为她轻拭掉脸上的泪水。
他来之前,庞太后身边的景嬷嬷已经将多余的宫人遣了出去,只留下几名心腹在左右伺候,为得就是他们祖孙能够好好说话。
见庞太后太激动,她忙劝道,“太后,王爷如今痊愈,您应该高兴才是,可别再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庞太后这才收住眼泪,满身雍容华贵的她笑得像个孩子,还直点头,“嗯嗯……哀家是该高兴不该哭的。”
…
泰和宫里洋溢着喜悦,而在永华宫中,同样得知慕凌苍痊愈消息的皇后魏闵芝却连摔了两只茶盏。
宫女太监嬷嬷们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生气,只能齐齐的跪在地上承受她的怒气。
“都退下!任何人都别来烦本宫!”
她一声厉喝,吓得众宫人迅速退到寝宫外面。
一个坐在寝宫里,魏闵芝也难以平静,抓起妆台上的梳子簪子全通通砸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死女人的儿子会如此得宠!
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是忘不了她,甚至把他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的儿子!
那他们母子算什么?
她这个正宫娘娘和太子算什么?
二十二年了,没人能明白她这二十二年来是如何度过的!
她守了这个惊天秘闻二十二年了,就是对她的太子,她也不敢提一个字。
皇上当初答应过她,只要她能守住秘密,皇后之位就一直是她的,太子之位永远都是她皇儿的……
她也知道,绝对不能泄露半个字眼,要不然,不但他们母子地位不保,全天下都会知道慕凌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让他身份暴露,不但反伤他们母子,而且还能够让慕凌苍能正大光明的与她皇儿争夺太子之位。
她不傻,知道泄露秘密的后果。
可是……
这样的事实让她帮着隐瞒了二十二年,也痛苦了二十二年,眼看着他又重见天日,她真的快受不了这样的威胁了……
皇上是说过太子之位会永远是她皇儿的,但他没有说过皇位也会是她皇儿的!
她到底还要隐忍多久?
他们母子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不被人威胁?
…
从魂殿接到夜颜和诸葛婉儿以及红叶翠香两个丫鬟,诸葛昌明震惊得就差当场晕死过去。
御书房里,慕凌苍是说过她们四人因为某些惊吓而变得神志不清。他当时只顾着求情,根本没往深处想。
眼下,看着言行举止怪异无比的四人,他脑子轰一声响,犹如山裂般难受。
“婉儿!婉儿!”抓着女儿的肩膀,他激动的唤道。
“嘿嘿……嘿嘿……”诸葛婉儿露齿笑了起来。
然而她这一笑没有倾城绝色,原本明眸樱唇的她,迷人的杏眸中一片浑浊,咧开的樱唇充满了痴傻,直让见者神色大变。
而红叶和翠香则是抓着人就叫嚷,“饿……好饿……”
至于夜颜,那更是疯得让所有人不敢上前,对着蓝天白云扯开嗓门高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