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开门。
我又敲了几下,孟玉墨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是谁啊?”
“我,董玉磊。”
“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我父亲让我来安抚一下你们的情绪。”
门打开,孟玉墨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但上身披了个小夹克,一头短发蓬蓬松松的,应该是刚洗过澡。
“安抚什么情绪?”
我挠了挠头,问她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
孟玉墨这才是让开一条道,让我进到了房间里。
“那个,是因为之前的会议上,我父亲当时看见你和林首长发生了一些摩擦,害怕你们家里人现在心里还带着情绪,就让我来看看情况。”
孟玉墨的那张冰山脸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领队真的是细致又贴心。
“那个,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我尴尬的笑着。
“嗯,我没什么情绪,当时向林首长提出质疑,是因为考古队上下的所有人都对林首长当时的作为抱有疑问。”
“不单单是我的情绪,或者是我们孟家的情绪,那些话是我替大家说的。”孟玉墨双手叉着腰。
我急忙是点头,说那肯定是的,连我也觉得林首长的支援确实不怎么到位。
“就是那个样子,你回去给你父亲答复吧。”孟玉墨说。
我顿时眉头一皱,心想这冰美人怎么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想和我多聊几句吗,不然我怎么告诉她一个大秘密。
但是我又不能表现的太刻意,让孟玉墨知道传国玉玺的事,必须在闲聊的时候,让她“不经意”的自己想到,而不是我直接开口跟她说。
我需要一个聊天的由头。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我说。
孟玉墨瞪着眼睛,问是什么。
“你上次跟我说的,我爹和你姐姐,我刚才追问他,他不跟我说实话。”我苦着个脸说。
“求求你了,你把真相告诉我吧。”
孟玉墨这才是来了兴致,让我先坐了下来。
之后,孟玉墨便是告诉了我一段声泪俱下的狗血故事。
概括的说,就是孟玉墨的姐姐孟玉蝶,被黄金眼玩弄感情和身体,最后怀上了他的孩子,却又被抛弃,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孩子拉扯大。
我抿着嘴听完孟玉墨讲完那个狗血故事,心想着我从黄金眼那里头听来的,故事的真实版本,好像更加的狗血,是一个苦逼男人为了保全一个未婚先孕少女的名声,不惜背下黑锅的故事。
但我表面上还是附和着孟玉墨,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情绪,跟着孟玉墨一起斥责黄金眼这个渣男。
而且,为了博得孟玉墨的好感,我还泣不成声的回忆起了我那悲惨的,没有父亲的童年。
我双手捂着脸,装作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样子。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受到的那些委屈,我都可以忍,因为我娘一直跟我说,他这么多年是身不由己的。”
“但让我这么多年再怎么悲惨,再怎么被当做没爹的孩子瞧不起,我都可以忍。”由于演的太逼真,我的声音都是哽咽了起来。
孟玉墨见我这个样子,也是急忙给我拿来纸巾。
“我只是不能忍,他欠了我娘那么多,居然还能让她受委屈。”我说。
“男人都是那个样子,负心。”孟玉墨淡淡的说。
“我才不会那个样子,我以后一定会当一个无比专一的男人,就像我娘一直教育我的那样。”
在我的表演下,孟玉墨之前对我的看法也是发生了改观,现在才知道,我原来是这么一个单纯孝顺的男孩子。
“我很同情你的童年遭遇,但是我相信你有着那么一位坚强善良的母亲,你以后一定会变成很好的男人。”
孟玉墨这样说着,然后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一只手轻轻的握了握我的手。
孟玉墨的手心又软又嫩,也很冰凉,和她冰冷的性子一样。
但就这么被她摸了一下手的我,居然是莫名其妙的坚强了起来。
我顿时大窘,心想着我是不是自从离开江北跟着考古队过了两个月的单身生活,现在怎么都变的这么敏感了。
我急忙是平复下情绪,心想着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能聊着聊着就跑偏了,开始撩起妹了。
我伸手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说不要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了,越说越难受。
“嗯,说点开心的。”孟玉墨说。
然后话题回到了正规,慢慢的又是聊回了我们之前的任务经历上。
“我感觉,我父亲他,好像一直在瞒着我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说。
“什么?”孟玉墨问。
“元朝秘宝究竟是什么?”
孟玉墨撇了撇嘴,说大概是像张献忠沉银地的宝藏那样,多是国库铸造的金锭和封银,以及其它的珍宝。
“整个国库的吗?那一条船是绝对装不下的吧?要好大一个船队才能装的下。”我说。
“我父亲之前告诉过我他的猜想,他认为中国十大宝藏之首的元朝秘宝不会有那么简单。”孟玉墨说。
“之前有密文的信息表明,元朝人藏宝的目的,是为了之后复国。”
听到孟玉墨的话,我顿时是紧张了起来。
孟老板也不是傻叉,大家同在一个考古队,信息完全共享,我和黄金眼能猜出来,他说不定也已经是猜出来了,但一直都没有说而已。
“我父亲认为,元朝秘宝的真面目,就是一本标注,标注着中国的龙脉所在。”孟玉墨无比严肃的说。
我的整张脸瞬间是耸拉了下来。
孟老板的猜想完全跑偏了,我感觉他应该是研究风水研究的走火入魔了。
但表面上,我还是一脸严肃的表示有这个可能。
“复国之宝藏,要不然就是大量的金钱,要不然就是直接能决定王朝兴衰的东西。”我说。
听了我的话,孟玉墨也是陷入了沉思。
“你说,什么东西一拿出来,就能直接号令全国,让所有人都臣服,承认这个人是真龙天子。”我问孟玉墨。
孟玉墨的眼神闪烁着,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是突然闭了嘴。
“应该没有那样的东西吧。”我晃着脑袋说。
“嗯,应该是没有。”孟玉墨这样说着,眼神却是闪出一丝无比狡黠的神采。
我知道她应该是懂了,而我自己依旧是装着傻,和她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里,回到了黄金眼的房间。
“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你那边呢?”我问黄金眼。
“嗯,我那边也没什么问题。”黄金眼这样说着,脸色却是阴霾无比。
“怎么了?都顺利完成了,怎么还是这个表情?”我问。
“刚才老虎来电话了,让我今晚去他家里,和他一起共进晚餐。”黄金眼说。
“他是什么意思?要和你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我问。
“应该是那个样子。”黄金眼说。
然后黄金眼站起身来,开始换衣服。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他既然是让我单纯的去赴宴,没有特别的要求,那我也就表现的随意一点,带着儿子一起去,也能降低他的警惕。”黄金眼说。
到了晚上,老虎专门的警卫开车来了西苑,把我和黄金眼接了过去。
到了四合大院的门口,我和黄金眼驻足了好一会儿,整理着我们两个的衣着。
“为何这次是家宴?他之前邀请过你去过他的家里吗?”我小声的问黄金眼。
“怎么可能?”黄金眼苦笑着摇头。
“他会邀请一个前毛贼,被他留了一命的走狗,被当成朋友的身份去他家里?”
“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无路可走,要开始拉拢你了?”我问。
“应该是吧。”黄金眼微笑。
然后我和黄金眼就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在京城,真正有钱有势的人从来都不是住豪宅或者是高级小区。
只有这种古旧的四合院,才是无上权力的象征。
在内三环里面,除了特殊保护的文物建筑,一般是不允许这种老旧的四合院存在的,更别说是当成民居了,毕竟这里是出了名的寸土寸金,怎么能让这么一大块的建筑在这里占地方。
进了四合院里之后,老虎居然还亲自穿着老头衫和马裤,正蹲在那里洗菜,看了我们父子俩进来,热情的向我们招呼着,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之后,在吃饭的时候,老虎也是并没有太多的公事话题要说,只是一直在给我们父子俩夹菜劝酒,一直刻意表现的很是自然。
期间,老虎也是和黄金眼一起回忆了当年的事情,感叹着多亏了当初给了黄金眼戴罪立功的机会,他才得到了这么一位有力的左右手。
客套话说完之后,就开始说正事儿了,老虎告知了黄金眼,在三个星期之后,将由他亲自带队,前往千岛地区,进行为期三天的海上作业,也是二号寻元行动的收尾行动。
“三天的海上作业?长官,我没有听错吧?那怎么可能来的及?”黄金眼问。
“一定来的及。”老虎微笑。
然后老虎伸手,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方方正正的,一块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