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被逼的眼珠子直转,当初杜壆母亲被他家马车撞死,车夫又被人害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被人陷害,可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他所做,不过他在心里也曾盘算过,谁会用这等的毒计。
算来算去,整个东平府里,只有张团练那厮最有可能。
“杜壆,你听我说,此事定然是张团练所为。”
“你有什么证据。”杜壆问了一句。
韩振要不是因为脖子上被抵着钢刀,便就要破口大骂“凭什么我说张团练害人,你就跟我要证据,我若是要有证据在手,还会弄成这般?”
他心中虽恨,但嘴上可不敢说,直道:“在这东平府里,能做出这种事的,必定跟你或者跟西门庆有关,而在此处跟你二人有仇的,除了我韩家,就是张团练那厮,那厮最是奸诈,虽然是武人出身,可心肠最是歹毒,每每都是幕后害人,这一次也定然是他做的,叫我与西门庆斗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杜壆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道:“如此这般,你可愿意跟我张团练家中对峙,若此事当真不是你做的,我杀了张团练之后,便任由你来处置,可要不是张团练找人杀人,那老爷就剁了你。”
韩振此时哪敢说个不字,只能点头答应,心里想着,自家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又会有人去报官,等官差来了,老爷抽个机会逃了,再将你碎尸万段,顺便将西门庆那厮也下在狱中。
他想着正美,突然听得杜壆一声惊喝:“甚么人躲在那里。”
原来吴管家在厢房里久坐,见韩振还不曾回来,又听得屋外的吵闹声小了,便行出门外,想去看看韩振的笑话,日后回去,也好跟自家朱缅相公说个趣事。
可哪里想到,他刚跨出大门,就见好一条恶汉,拿刀抵在韩振的胸口,而在院子的不远处,似乎还躺着一具死尸,他心中一惊,慌忙往后退去,居然真有恶汉杀上门来,他本想着藏回屋子里,躲过这一劫。
杜壆何等的人物,虽然还在逼问着韩振,可跨院里探出的人影,他却看的分明,见那人一闪即逝,分明心中有鬼。
一脚将韩振踹翻在地,拔腿便追了过去。
吴管家见杜壆追来,心中惊骇,想要逃进屋内,但只跑了几步,就被后面追上来的杜壆,一刀砍在了大腿上。这厮哀嚎一声,跌在地上哀嚎。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找韩家寻仇,我只是他家中客人,与他所做的事,半点关系也没有。”
“你是他家中客人?他要做甚么事。”
吴管家这时也示意自己说露嘴了,赶紧辩解道:“也没甚么。”
杜壆本想问个清楚,但见韩振那厮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往别处跑去,索性一刀砍在了这厮的腿上,然后拖着他的一条腿,生生将他托在了韩振的面前。
韩振本来还一瘸一拐的跑着,但见杜壆手里拖着一个人都比自己走的快,怪叫了几声,想挣扎着跑出去,在被杜壆砍了一刀之后,倒在地上,哀嚎着。
“说罢,你们二人又在打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要害我西门兄弟。”
吴管家一边惨叫着一边摆手说道:“那是他说的与小人无关,他想要借助我家官人的势,害了那西门庆,小人知道西门庆乃是豪杰好汉,便没有答应。”
韩振没想到吴管家一眨眼就卖了自己,而且还顺带着栽赃自己一句,想要分辨几句,可背上的伤实在是疼的叫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呜呜几声,示意绝无此事。
杜壆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吴管家咬牙答道:“我家主人,乃是朱缅相公。”
杜壆点了点头“原来是朱缅相公的麾下,久仰久仰。”
“好汉,这次你闯下这般的大祸,怕是死罪,但你只要放我一条性命,等我回了东京,禀报相公,定叫他周全你的性命。”
杜壆听了长笑一声,道:“原来朱缅相公这般心善,我在这里显谢一句,不过还请你先走一步,代我去问个好。”说罢,不等那厮再多嘴,血落一刀,劈脸剁着,直一个大好头颅滚在地上。
韩振见了,吱哇乱叫,身子直挣扎,他是真的被吓怕了,现在不想别的,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腿,教他逃不得性命。
“韩振你想跑哪里去,再敢往前挪一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韩振此时浑身是血,面色惨白,在地上爬了几步,见杜壆在身后冷笑,面色几变之后,哀叹一声,躺在地上:“我只求你饶我性命,别的什么都依你。”
杜壆一把拽起,也不多话,直出了韩府,往张团练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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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壆在韩家中大杀四方时,西门庆急急赶了回来。
见家中已经布了灵堂,心中一痛,老夫人平日待他好似亲子一般。
他刚到家中,傅平几个与众兄弟慌忙迎了过来。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西门哥哥是因老夫人一事回来的?”
“老夫人真的去了?”西门庆声音颤抖着问道。
众人漠然,都不敢去看西门庆。
“那老夫人……”
“还未入土,在灵堂里。”
西门庆急急赶到灵堂之内,见了她老人家的灵位,一时悲从中来,顿时哀戚,伏地恸哭。
他这一哭,武松等人也同悲伤的跟着一块哭起来。
哭了半响,西门庆突然问道:“我杜壆哥哥呢?他到了哪里去,到底是谁害了老夫人。”
武松最快,说道:“杜大哥去韩家府上报仇,我等都要跟着,他却不许,只要一个人报仇,还说……还说要我等帮他戴孝。”
傅平道:“大郎此事怪我,一时不曾察觉,若我有些准备,老夫人也不会被人害了。”
“此事如何能怪的傅先生,既然杜大哥去韩家报仇,我的他的兄弟,不能坐视这等的大仇,众兄弟……”
“有……”
“哥哥只管吩咐。”
“……”
卞祥、武松等人,心中早就憋着火气,只等西门庆一声令下,哪怕是血洗了韩府也在所不惜。
“大郎不可贸然行动,那马车虽然是韩家的,那凶手却另有其人,这般贸然去了,引得大祸,岂不是仇者快,亲者痛?听我一言,此事三思而后行。”傅平拦在西门庆的身前,将他拦住。尽管武松等人都怒目而视,他也只做浑然不觉一般。
“大郎你是众人共主,此事万万不可莽撞,况且老夫人还未曾入土,即使要动刀兵,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吕将在旁也劝道。
这时,在外探听消息的两个小厮闯进门外禀报。
“西门哥哥,外面有人报信,杜大哥挟了韩振那厮,往张团练家中去了。”
“西门哥哥,府衙里有人传信,双枪将董平那厮,领着厢军将杜壆大哥团团围住了。”
众兄弟一听,立时叫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