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卡夫卡之思(1/1)

平果夜半时刻,居然和鬼魅的沉香盒中的青丝对上了话,震惊异常,完全忘记了自己尚有思维。

平纬早在多年前就过世了,平傃也在之前追捕中牺牲,怎么可能在欧洲现身说法一样帮助平果母女俩呢?这样的事情属于灵异事件,还是穿越了时空,或自己可以灵魂浸入一个平行世界?

平果呆了。

平纬道是一句话不说,也不笑,只是默默望着平果,眼睛里显然是无限的温情。

平傃依然笑意深深,说:“别,我俩只是暂时的附体而已。晚上是我俩的自由时间,我们可以海阔天空、随心所欲,做我们最想去做的事,看我们最想看的景色,如果你们母女俩有了苦难,我们在白天时自然会有所察觉,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平果说:“那我不就完全没有隐私了?你们俩附体?”

平傃大笑,说:“我们俩的魂魄,任谁也无法抵挡得住呀,何况隐私?只是我们俩是谦谦君子,我们有节操的,我们对您的隐私无兴趣,但对您的安全有责任,放心吧!”

平果说:“真的么?你们真好!难不成你们,你们是感动了谁?给予你们俩这样一了夙愿的机会?”

平傃甜蜜蜜地笑,说:“不清楚,反正我们现在很幸福很美满很快乐!我们终于可以开心快乐每一天啦,因为我们俩终于朝夕在一起了,呵呵。”

平果说:“那您说,为什么我来到欧洲之后,先是有了沉香盒、后就有了钱包被盗、餐馆投毒等等事件发生?最吊诡的是,在德国波恩大学内,居然可以失而复得我的钱包?”

平傃笑着,说:“有一种精神,就叫做执著。说的就是我和平纬吧!所以我们被实现我们俩想云游欧洲、想在一起的愿景后,就随同了你们母女俩。平纬火眼金睛,很快发现端倪,自然不会放过一切来犯之人。波恩大学之事,是这样的。在贝多芬故居,有一个欧洲姑娘趁着平涵涵低头翻看贝多芬纪念物,偷走了你的钱包,但她没想到,一出门就被平纬拦住了,拿走了钱包,在您回到约定地点时,放在地上的。当然,你们谁也看不见我们的。但我们可以看见你们的呀!就这样。”

平果说:“那我们在比利时餐馆,平涵涵被投毒时,我觉得我是被一股神奇力量推出的卫生间,然后看见了那一幕投毒现场,也是你们俩的缘故?”

平傃笑,说:“当然。即便我们俩还是中国警察,在他国也无侦查权利呀,能够做到的只有提醒你们俩注意安全!”

平果欣慰极了,说:“看上去,在卢森堡大峡谷平涵涵被差点掀起落入悬崖,也是你们俩的功劳喽!”

平纬笑了一下,平傃指着他,说:“应谢他,他一直跟着您的公主的。”

平果问:“那么,你们俩认为为什么?为什么这一路走来,总有人在尾随我们么?还是机缘巧合不断邂逅这些诡异事件?但为什么呢?”

平傃沉下来,良久,才幽幽说:“这也是我们俩迷惑的地方呢。我——”

平果还想问,她觉得她有那么多的困惑。但是,平傃的一个我字还没有说完,宾馆的消防警报突然响起。

平果立刻抓起沉香盒,扑到了平涵涵窗前,大叫一声:“快起床,火警!赶紧的,跑!”

平涵涵莫名其妙与平果一起穿着睡衣跑出了房间门,随着几个人一起跑向了楼梯口——

平果一下子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还是在床上,还是一场梦魇,大汗淋漓的。

平果爬起来,来到沉香盒前,打开手机电筒,发现那一股黑色的青丝回来了,静默在幽幽香气中,与其他的五股亲密腻歪着。

是不是一种启迪呢?平果感觉真有点鬼魅啦。

早餐后,平果母女俩来到了卡夫卡故居。

蓝色屋墙,低矮、单薄、简陋,走进去大约只有约4平方米大,模样非常像大杂院里墙根儿下搭的违章建筑,偏偏它还就搭在和巍峨壮丽的皇宫、旧城区广场的圣米库拉什大教堂背后,近在咫尺的一条巷——黄金小巷里。

平果想,卡夫卡创作的《城堡》中有多少是来自这里的灵感呢?比申城的蜗居还要蜗居,当然需要来一场《变形记》。

黄金小巷22号,一个享有世界大作家的故居,卡夫卡的。

人说,卡夫卡是奥地利人,怎么会在捷克。

不要说平果记错了,事实上,捷克人也从没把卡夫卡当捷克人。

卡夫卡是奥地利人,讲德语。但他出生在捷克,一生大部分时间也生活在布拉格,只是他始终处于德国语系的圈子里,说的写的都是德语。据说,至今,捷克国家出版社也没有出版齐全卡夫卡的文集。

可是,在世界文学史上,卡夫卡依然是大师级作家。

二战后许多现代文学的流派都受他的影响,法国的大师级作家萨特、加缪都尊他为师长。

有人认为:“他与我们时代的关系,最近似但丁、莎士比亚、歌德与他们的时代的关系。”

平果母女俩嘘唏不已,在黄金小巷里,看到的22号卡夫卡故居,居然是这么一间低矮、简陋、可怕的小平房。

走出很远了,平果脑海里依然是小小的门面上涂着蔚蓝的颜色,进屋后必须一直得低头哈腰,否则,头就要碰到天花板。屋内面积也似乎仅有10多平方米。

卡夫卡获有法律博士学位。最著名的几部小说包括《城堡》、《变形记》、《审判》。故居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展览,展出了大量的照片。

从卡夫卡的童年到最后离开人世。还有他的手稿。很多他的作品在生前是没有出版的。卡夫卡曾经留遗言让他的好朋友Max Brod把他所有的手稿都销毁,但他的朋友食言了。也多亏他朋友没有遵守承诺,却在卡夫卡死后,把他的手稿整理出来,并且出版,才被我们阅读与欣赏。

卡夫卡从此成为二十世纪作家先驱。

平果不禁有了悲悯情怀,觉得卡夫卡的小说思维与风格有时过于阴暗,也许,正是因为与他的童年故居狭隘黑暗生活以及瘦弱胆怯的性格有关吧。

有一张照片是5岁的卡夫卡,眼睛里有着很多的纯净、惊讶与疑问。

卡夫卡从小都想逃离他出生的地方布拉格,在有生之年,却没有一次逃离成功。父亲Hermann Kafka是一个商人,来自于一个农村家庭,服完兵役后,在布拉格开始慢慢积累财富。

在卡夫卡眼睛里,父亲是个暴君,无论是对待他的员工,还是他的孩子,他总认为他的孩子们太糟糕。

据说,卡夫卡有一次被暴打之后,给他父亲写了一百页的信,讲述他的童年所受的各种创伤,以及他的父亲是如何嘲讽卡夫卡对所热衷的事情的,但是他又不敢寄出。

平果更加确定,布拉格老城区神秘的街道、教堂和宫殿,迷宫般狭窄、短促的街道和小小庭院以及巴洛克式的雕像,喧闹的酒吧和旅馆,桥梁和河岸都是卡夫卡创作的灵感来源。

但不管怎么说,平果还是真心的为卡夫卡遗憾,也为布拉格这座文化遗产城市惋惜。

确实,再次站在查理大桥上,目光所及的远处:粉灰色的墙、橙色的屋顶,沿着碎石砾铺成的小巷延伸下去,充满噩梦般的感觉,就像卡夫卡笔下的世界,卡夫卡那双忧郁、淡定又惊诧的眼睛,不仅在纪念品商店出售的T恤和茶杯上注视着行人,甚至也出现在布拉格街头的广告牌上。

仅仅活了41岁的卡夫卡知道每一座老房子的故事,他带着朋友走入古老的大教堂,穿过巴洛克风格的大门,横贯文艺复兴时期的回廊,走进黑暗得像地洞一般的地道,光顾窝在狭小院落里凄凉的啤酒馆。

他也会站在罗马式回廊环绕的院子里,等待着阳光的抚慰,虽然院子只有在正午时分,阳光才会直泻而下。

这样看来,平果感觉很悲哀,生活在布拉格的卡夫卡一点都不浪漫,也一点都不飘逸,他的苦难真心的不仅仅来自父亲:他是犹太人,却用德语写作,是奥地利国籍;他一生都在做回家的梦,他的家不是老城区里那些宽敞的房子,而是黄金小巷22号。

据说,黄金小巷原本是术士们替君王冶炼黄金的地方,20多间相连的小木屋像彩笔绘出的神秘街道。

而我们的卡夫卡,就在那儿,为人类的灵魂炼金。

这么一想,平果便释然啦,更加敬重起这位世界级大师。

然后,平果母女俩去了卡夫卡博物馆。

坐落在布拉格小城广场上的卡夫卡博物馆,步行就可以过去了。

博物馆的展厅分为两部分,一个是介绍卡夫卡的他这一生中现实生活的世界,另一个是则是介绍卡夫卡他的小说中所描绘世界。两者鲜明的对比,颇为有趣。

不过让平果蹊跷的是,博物馆的门口居然立了两个貌似耍流氓的人像喷泉......欧洲搞艺术的,真前卫。

Johannes Urzidil在1964年曾经说过:卡夫卡就是布拉格,布拉格就是卡夫卡!

卡夫卡曾经在一家法院实习。1908年,卡夫卡曾经被聘为律师,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

工作期间,带给卡夫卡的,确是更深的孤独感和压迫感。

1912年9月20号,他给Felice Bauer写了第一封信,在那个命运转折的夜晚,他用8个小时写了审判。它是第一次他用了真实的信息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强调了魔力、非象征性的细节,并且综合了他的个人经验。

卡夫卡一生订过好几次婚,却终生未娶。

其中Felice Bauer是他订过两次婚的女人,然而婚礼却从来每有举行过。卡夫卡发现他无法把对文学的热爱和高要求相同地给他的爱人,因此他两次对Felice悔婚。

平果觉得卡夫卡实在是个对己要求到了极致之人。

在布拉格,还有一个卡夫卡纪念碑,坐落在西班牙犹太教堂和圣灵基督教堂之间。

这个雕像坐落的区域是犹太教、天主教和新教交杂的地区,纪念碑受卡夫卡的短片小说《一次斗争的描述》启发,“分离”的雕像,引用了小说中所提到的精神分离。

卡夫卡去世后,被埋葬于布拉格东郊的新犹太人墓地,墓碑在21-22区之间。

布拉格,永远和卡夫卡这个奥地利人相恋了,平果不无欣慰地想到,这至少也算幸事,毕竟现在布拉格是全世界唯一的全城皆是文化遗产的大城市,卡夫卡无论生还是死,都在被保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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