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开口说话了,充满拳拳情意地:“平傃,有我在呢,别怕!……啊!……我们分离这一个月以来,我几乎天天都在想念你,思念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吗?
爱你,希望爱你到叫你自己像飞鸽,既便再飞回来,没有那个存在的鸽窝了,飞鸽自然就会另觅新家。
可是,你为什么这样执着?这样固执?又这样绝情地寻觅而来?
难道你就一定要至我于死地了,你就开心痛快了吗?”
平傃赶快拼命的摇头,并用手将氧气灌的吸嘴罩子拿掉,一股令人窒息的刺鼻腐烂臭味劈头盖脸的涌入平傃的鼻孔里,平傃使劲咳嗽几声,但是气味更浓了似的,她只好立即让自己的嘴里喃喃说道:
“不是不是,我是想念你的,我不相信你会不辞而别,遗弃我。”
就急忙又罩住了氧气灌的吸嘴。
平傃心里清晰了,恍然大悟:这里就是方晟埋葬史小瑰、唐小雾和史珈莴的洞穴,那种腐烂气味,就是经久不衰的人之尸体臭味!
这哪里是什么洞穴,简直就是草菅人命之穴柩!
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的尸骨、腐肉和魂魄,就在这里永远的陪伴着他,时不时还能让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还是可以和她们在一起纠缠和腾飞,交流和愉悦?只是阴阳两界而已。
而这里,也似乎就是方晟休养生息的栖息地,不然方晟也是不可能将他的一切隐秘完全藏于斯,甚至无处可逃的时候,这里就是他的避难所的。
比如方晟心烦意乱的时候,比如方晟毁灭谁的时候,比如方晟被通缉的时候,这里就是方晟的母亲似的怀抱,这里就是方晟的灵魂似的休憩地。
他,是个魔鬼,他就对此,乐此不疲。
平傃只觉得倏忽之间,阴阳两相隔似的。
想想自己的身下,或许就有三个美女们的灵魂和肉体,实在是阴森恐怖,诡怪战栗。凝神定气想一想人生,真是一件冷漠又残酷的事件,结局都是那么的悲苍。
既然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短暂,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
既然艳丽的花朵也会枯萎,甜美的爱情也会湮灭,靓丽的人生也要被魅毁,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
平傃质问方晟,希望方晟给她一个答案。但是方晟说:“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方晟淡然坦言:“是的,这里是有那三个美女的尸骨,但不是我要结束她们的生命,是她们自己的言行举止,让我欲罢不能。
你说……谁给了她们伤害我、报复我、远离我的权力?
和我在一起了的女人,只要精神上占有过了我,那就永远是我的、我的!永远是……我的!
任谁也是休想逃匿得了的。
我就是要、就要、要和她们同死于此。
我们就要这样的同甘共苦,死而后已。”
平傃震颤、诧异,询问:“包括李婲、包括史珈旺、包括我?”
“当然了。
不过,我到澳大利亚找到李婲的时候,恰恰赶上李婲去悉尼采购……
我见到了我的血脉……我的儿子!
已经十岁了的儿子!
哼——李婲一直隐瞒了这个的秘密。
不过,说真的——那小子长得实在太像李婲了!
我们一交谈,我就知道那就是我方晟的种!
因为我们涂家宗族的血统里的特征,就是我这种四方大嘴,笑起来的时候,有四个角上下左右翘着,呈现出来一个长方形状。”
方晟显然开始沉浸在回忆之中,话语也不再有。
平傃打断他的思路,笑道:“所以,你,终于,为了亲生儿子,也就放过了李婲,对吗?……那么我呢?我也有你的亲生血脉,我的宝贝女儿昙昙,你准备如何处置?”
方晟立即将脸贴到平傃的眼前,激动的感叹:
“平傃,你真的太傻啦!我爱你,十几年前,我还懵懂年少,一看见你,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所以,我们仨,包括你和昙昙,我们仨一定要活下去!
我们要去一个世外桃源,或者国外定居!
我们的爱,历经磨砺,才刚刚开始啊,我们要继续我们的青梅竹马,永远地相亲相爱,再也——永不分离啦!
我们要像你说的那样:‘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平傃心里竟然升起一阵酸楚和难受,勉强的笑颜:
“好呀!……但是现在我说过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离的话吗?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去,离开这里!
或许我们不如一起死在这里,罢了!”
方晟立即说:“我们当然能够走得出去,我有办法的。平傃,我认为人不应当忽视自己,生活就是自己的啊。不到死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死?人活着,总要无愧于自己才好。比方说我要无愧于自己,就要好好地爱你。”
平傃在黑暗之中不禁冷笑:“嗬……嗬……爱我?竟然玩失踪似的爱?骗鬼去吧,我才不信呢!”
闻此斯言,方晟竟然情绪迸发,嗷啕大哭起来,那种不被重视、不被理解的孤独、寂寞、难忍、悲痛彻底显现出来,哭声里还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我……我这样的人吗……试一试……什么事情……都要先碰上几鼻子灰……
现在,我真的决心放弃以前的一切。
你为什么竟然不相信我?我说的,你又不信。
好吧,好……你说,只要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可是你又不肯说——”
平傃心里魅惑,他的话语:何是真的?何是假的?
方晟继续痛彻心扉地抽泣地表白着:
“我真的……真的不知怎么才能和你亲……亲近起来。平傃,难不成就是因为你是枚警花吗?于是,你就好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高不可攀,……捉摸不透,我追……也追不上。
算了,不多说了。
我只求你告诉我,今后,我到底还能不能……能不能得到你?
我还不算太笨、太傻、太呆,还能干好多、好多事情,我准备好的一切,都在这里存放着呢,我们一起浪迹天涯也无所谓的,无聊护照、身份,还是金钱,我都有的。
平傃,你说吧,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