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略施小计(1/1)

省委李书记、省长以及厅长大人都端坐在办公室沙发的靠窗一角,几乎一动不动的,彼此缄默着,一直缄默着,凝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确实,这在他们的职业生涯里,恐怕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刑警面对面这般的开展审讯工作。内心的震撼也是相当可以的。

每个人心底里都有一点点小觊觎的心理吧,反正几个大人物没有一个人提出去另一个房间等候审讯结果。

之前好像也曾经有过一个省的省级高官犯了雇凶杀妻案,已被执行了极刑,想不到这样的案子也会降临到自己的身边。好奇心也不是没有的吧?当然,他们更痛恨,这个党和国家培养了多年的高级干部,怎么会干出这样龌龊之案件来?

他们也需要亲自面对面,观摩着确认着,才可以相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才能安稳一下早已惊诧了的思维。

唱主角的段局长压力山大至极。但他也静默着,显得特别缄默,只是手里一直在玩弄着手机。

平傃明白了,那可不是在玩手机呀,那是大战前的遣兵调将。

整个房间都是鸦雀无声般的肃穆的。

显然在侧耳倾听的黎兵副省长还在极力思考衡量着,脑瓜子转不动了也得转,这是相关生命的问题,可不能儿戏了。

所以他一边想着策略,一边就听到外边好像进来了一个什么人,也许就是一个刑警小伙子吧,来到了平傃身旁,悄悄地耳畔低语着什么,时隐时现的,黎兵就断断续续地能听到,特别震撼了他的人心的话语:马秘书——女尸——易地——,要——现在就派人去——挖掘?

易地?挖掘?大汗淋漓呀——黎兵彻底恐惧了,浑身完全瘫成了泥水。

只见黎兵副省长的手颤抖着,超前伸了伸,右手食指还伸出来了,指了指,却毫无方向感,嘴唇唯唯诺诺地,不明所以然。

平傃递给他一杯水,可是他已然完全无法双手接住了。

平傃只好将水杯贴近了他的嘴唇,他立刻身子前伸,貌似想要咬住杯子的外沿,咕噜咕噜,就是一大口,然后被呛到了,又拼命的咳呀咳的,眼泪、鼻涕和哈喇子一起封住了他的脸庞。

平傃用湿巾将他的脸上的水分擦了擦,说:“一切尽在掌控中,你,说不说,都一样的,铁证如山。但是,如果你现在开口说话了,瞧,那边的领导们会高看你一眼的!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敢作敢当,是不是?”

黎兵副省长终于抬起了一双湿漉漉的细长眼,眉骨和淡淡的眉毛一起组成了一只正欲振翅飞翔的鸟雀,悬在了眉宇间——他颤抖着,大汗淋漓地说:“好吧,我交代——李书记呀,是我杀了她,是我——那女人,您也见到过了,他去您那里告过状,您也是明白的,她的素质太低了,也太缠磨人啦!我烦死她,恨死她了。我都不能和女同志说个话,只要被她看见,她非得大闹一场不可的。——她跟踪我、到办公室打闹、甚至下春药给我和马秘书喝——我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我必须要注意我的形象和影响,但是——这也便成了她要挟我的手腕!——我恨死她了,我暗示马秘书,做掉她!我——”

他真的很坦白,如同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一下子将整个案情供述出来。

毕竟一个农院成长起来的农民大学生,写就了些论文,创下了些科研成果,又被破格提拔为博士型的副省级领导,何曾见过这种侦破案件的场面?即使他拥有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抵挡不住一份来自心底里的愧疚、恐惧和慌乱吧?

亲耳听到了自己手下一位高官坦白交代了自己居然雇凶杀妻,李书记万分恼怒。之前,他或许一直存了一种侥幸心理,渴望他省委领导班子里,不会出现如此跌破世人眼球的案件来,所以他执意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第一次审讯黎兵。或许,他暗暗祈求过黎兵能够坚决否认,也好不造成极坏的恶劣影响?

现如今,真成了副省长杀妻案,简直与那个省的副省长杀妻案件如出一辙了,能不叫人义愤填膺?这可是又一起震惊世界的荒唐案件呵。如此的高官,竟然主谋杀妻——他不禁自言自语道:“唉——一个博士,一个党培养多年的省级干部,怎么能干出这等杀人的犯罪案件来呢?是我管理不够严,我需要负责任的。”

省长估计也想说点什么,但是可能太震撼人心了,他什么也没有讲出来。

平傃到是吃了豹子胆了,胆大包天的,忍不住接了话:“其实,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黎兵副省长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害人之一。因为他面对这样的女人,毫无办法情况下,只能考量只要让人消失,不存在于自己面前就算解决了矛盾冲突,属于思维上的偏执狂心结了。这种人属于有危险心结的犯罪人群。所谓危险心结,就是指因心理创伤而致的心结,使其出现了令人意外的犯罪行为现象。这类人在犯罪人群中比例很大的,约占60%。这种危险心结人,平时表现完全正常,只要遇到了与其心结有关的刺激源,他们就会出现明显的心理问题,严重者的,还会出现心理发展的停滞和逆转现象,进而出现一系列反常态的行为表现,其中包括出现这种类型的犯罪行为。副省长黎兵的危险心结,或者说刺激源,就是他的这个夫人太无知性,又过于泼妇型了,导致了他无法穿越已然根深蒂固的一份心结,而形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从而出现了令人意外的犯罪行为。”

想不到,房间一角的公安厅长和段局,都朝平傃伸了伸大拇指,脸上是一片灿烂。平傃的脸,红了。

一切尘埃落定,事实胜于雄辩。

李书记和省长需要考虑的事情,已然是如何向更高层的国家领导人去汇报这等难以描述的恶劣案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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