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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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冥语者

当早川特有的温暖阳光浅浅的射进卧室的窗户,我睁开了眼睛。往前蹭了蹭银古的枕头,还有一丝暖意,银古也刚起来不久吧。挥挥翅膀飞出屋子,在不远处的池塘荷叶上打了个滚,尘埃大人是爱干净和优雅的,所以用露珠洗脸擦身也是每天清晨必须做的功课。

没有选择农户专门为我准备的饭桌,我趴在银古的桌子上奋力的抢夺着他的食物,匆匆吃完,就催着银古找隔壁家人家一起去看莹子。

“别急,我已经问好了,花子婆婆和她的儿媳妇一会儿就到。”见我的不耐烦,银古拎起我的后颈,用左手食指点了点我的鼻子。

呜!不要在人前对本大爷做这种亲昵的动作啊,尘埃大爷可不是宠物,在我炸毛的前一秒,银古很识趣的把我放下,然后拉过本来属于我的桌子施施然开始吃早餐。

自尊心再一次受到强烈打击的尘埃大人趴在一边看着面前一脸满足吃早餐的男人,银古,我要诅咒你!

“和谐”的早餐时间结束,在农户热情的招呼下,我们便和花子婆婆及她的儿媳妇踏上了往镇东方向的路。

花子婆婆是一个花农,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从她隐隐的轮廓中我依然可以看到她年轻时候风华绝代的模样,就如同她们家院子里那些娇羞的花。她的儿媳妇也和她一样,笑起来总是带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我喜欢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初次见面,就赖在她的肩头不肯下来了。银古也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撇了我一眼,后背一凉,我朝他龇了龇牙。

“呵呵,其实我很早就叫香惠子再嫁了,可是她担心我这把老骨头,总是不肯,这些年都苦了她了。”在路上,花子婆婆高兴的对银古说。

“也算是那小伙子有心,守了香惠子整整2年,终于香惠子答应了,本来我主张直接嫁过去的,可是香惠子就是固执,还要去问问我儿子,我有人照顾的,早川镇这么小,邻里邻居的也都熟悉,香惠子就是想太多了。”要和香惠子结婚的人,是旁边镇子上的渔夫,香惠子担心花子婆婆没有人照顾一直都不肯同意。

从花子婆婆的言词中,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儿媳妇的感谢和喜欢,而一旁的香惠子,只是低头微笑着。兴许是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这个女子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红晕。我蹭蹭她的脸,温柔坚韧的人,总是我喜欢的类型,特别是像花一样的女子。

期间我们大概了解了早川的传统。阴人,其实就是严格意义上的冥语者。通过他们特殊的体质同询问者死去的亲人联系,询问一些问题。对于这种事情我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同银古一路的游历中,也的确有很多不能解释的奇幻,也许这就是世界的奇妙吧,就连我,其实也是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一。

来到镇长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莹子的父亲,早川小镇的镇长,严肃自律的站在门口,当听说随同的是最近在镇上帮忙的虫师银古,他也只是客气的笑笑,然后带着众人进入了莹子的房间。

穿着和服的莹子昏迷的直直躺在榻榻米上,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有些痛苦,想冲上去的我立刻被一旁暗中观察的银古拉住,他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把我放进怀中坐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镇长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轻轻递给花子婆婆,只微微一划,花子婆婆的手指便开了个小口,她把手移到莹子的额头,虔诚的滴下一滴血,紧接着香惠子也重复了这个动作。镇长已经悄悄离开,体贴的把房间门拉上,屋子里弥漫着紧张的情绪。

一盏茶的时间,莹子突然睁眼,起身,直直的望着面前的花子婆婆和香惠子,她的脸上带着不符合自己的暴戾和烦躁。

“找我来干什么呢。”莹子用只有男子才能发出的粗嘎嘎的声音不耐的问。听到这样的声音,连我也惊奇了,好奇的观望着事情的发展。

“儿子……”听到儿子熟悉的语气,花子婆婆些微的有些失控,她想上前一步,但是又想到什么还是定在了原地。

“我打算让香惠子再嫁,她这些年跟着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容易,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花子婆婆开口,她用一种慈爱的眼神注视着莹子。身旁的香惠子不开口,却也暗暗期待地关注着谈话的两人。

可是,出乎意料的,面前的莹子暴怒了起来。“香惠子你答应过老子要替老子守一辈子的,怎么现在就反悔了?老子告诉你,想都别想,老子绝对不同意。”

“儿子。”花子婆婆皱起了眉头,以严厉的语气想继续说话。可是不等她开口,莹子便打断了。

“我没什么想说的,不同意就是我的意见,妈你也别劝我。”说完这些,莹子又倒回榻榻米上。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遇见事情的发展,面面相觑。

“这个不孝子!香惠子你不要听他的,老婆子我说了算,明天我们就去找个好日子。”花子婆婆拉起香惠子的手,可是面前的香惠子只是苦涩的摇摇头。

给银古和我投来抱歉的眼神,花子婆婆领着香惠子离开。知道她们现在不方便打扰,我和银古留在了原地。

“银古,那个男人的灵好可恶,而且让我感觉不舒服。”我讷讷的开口。

似乎是早就预见到了一样,他只是揉揉我的头,从随身的箱子里找出一瓶药水给我服下。好苦,我瘪瘪嘴,为什么银古给我的药水永远是一个味道的。

“虫对带着戾气的灵比较敏感,因为这是两个世界的东西。”他又用那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开口,我翻翻白眼。

这时昏迷的莹子微微有了动静,不顾吐槽银古,我挥挥翅膀冲到她身边,伸出小肉爪拍拍莹子的脸,“莹子醒醒……”

“尘埃,”见到是我,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然后很痛苦的用手捂住脸,“我看到了,好可怕,又是这样。”我手足无措的趴在她旁边,想用爪子抹去她指缝中流出的眼泪。

求救性的望望银古,那男人无奈的耸耸肩,起身出门,不一会儿他带回来一条热毛巾和一杯热茶。

在我和银古的努力下,莹子总算收拾好情绪。我不知道这种诡异的通灵术对于本体会有什么影响,但是看到朋友那么痛苦,虽然知道花子婆婆和香惠子没有恶意,还是有点儿责怪她们。

很早以前,银古就告诉过我,自然的法则是不可以违背的。法则的力量既是一物换一物,做任何事情都会有相应的代价。就像他,能够使用虫的力量那么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就是无休止的游历,他不能够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太久,不然很容易造成虫的堆积形成“虫巢”危害周围人的生活。

莹子这样的灵媒,一定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也许就是她自己的身体,或者是心灵。

在银古善解人意制造的二人空间里,莹子把我搂在怀中喃喃自语。

“尘埃,我不喜欢这样子的工作,虽然小镇上的居民把它当做神迹。”

“每当有人要找我和下面的人说话,他们都知道其实这是对死者的亵渎,可是他们总是无法停止这种行为。”

“每当我联系上一个死者,他的负面情绪就全部涌进我的脑海,甚至是他们的死亡,我好像也要经历一次,我好痛苦。他们只是贪恋和死去的亲人重逢的那短短几分钟,可是却无法理解我漫长的痛苦。”

“有的时候,我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搂着我的女孩,在严重的体力消耗下慢慢睡去。我安静的听着她的发泄,有种无能为力的苦涩。

当银古把熟睡的莹子安顿好,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抱着我起身离开的,在恍惚间,我只听到他可靠沉稳的声音:“尘埃,你流泪了。”然后是轻声的叹息。

“尘埃,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尘埃,尘埃……”他如太息一般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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