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汴京路途。
一路行走,看到的都是一些房屋破旧,土地荒芜之景,鲜少有人走动,偶尔有一些也是老弱妇孺之人,亦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里苟延喘残的生活着。
“老伯,请问此处为何会这般模样?”
白晓兮眼见于此心有同情,于是便一路行走发现一位坐在屋檐下的残喘老人,于是蹲下以和善温文的态度询问之。
“辽人横行,现在哪里还有太平,哎……”那老人说完连叹几声摇头。
白晓兮听完后垂头不语,起身离去。
行至一处荒郊野岭外,白晓兮眼看此处不远有浓烟飘起,显然是有人家居住,而离汴京虽有一定距离,但经过此地会让路程缩短不少,于是白晓兮动身朝那郊岭处直行而去。
只是他走到此处发现烟雾腾腾却丝毫没有半点人影,白晓兮蹙眉心生警惕,缓步行走眼观四方。
“有鬼,有鬼啊……”
白晓兮突然听见不远前处有一人大喊,脸色恐惧,拼命逃跑,向他直冲过来。
白晓兮蹙眉心想:‘鬼?记得师傅说过鬼乃人死后之魂,不实虚幻之影,寻常人看不见摸不着,可那人看似平常为何直呼有鬼呢?’
“这位小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白晓兮向前走去,故意撞倒那灰头土脸,一脸惊吓之人问。
“前面有鬼,有鬼,好恐怖,我看见它吃了人,好可怕……好可怕。”那人眼珠感觉都要掉出来一样,惊吓至极,拔腿就跑。
“吃人?若真有这般世人共愤之事我必定要除之以绝后患。”
话一说完,白晓兮便朝郊岭深处走去,只见周遭火光四起,树藤焦黑,显然这里经历了一番火灾,四周又毫无生息,可见人要不逃之夭夭,要不就是死于非命了,地上却未发现一具尸体,着实奇怪。
然而行至不过百米,白晓兮发现一人正背对着他,不知在做什么,只是身边烟云缭绕,火光四起,他蹙眉心想:‘不会就是此人吧?’
白晓兮缓步前行接近他,双手紧握,已经做好杀之准备,不料接近他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年岁不过十五六左右的少年,口中咬着一块骨头,不知是人骨还是动物骨,形状颇为奇怪。
“你便是那吃人小鬼?”白晓兮心中愕然。
那少年回首看他一眼,只见他容貌剑眉星目,清新脱俗却一脸灰尘,身上衣物皆破破烂烂,倒像个乞丐,不像鬼物,他摇了摇头,回过头继续咬着骨头上的肉吃。
“你叫什么名字?是人是鬼?”
那少年不回答,仍继续吃。
白晓兮心想:‘大概是个哑巴吧,应该不是鬼。’
“现在外面动荡不安,你还是回自己家去吧。”
白晓兮话音一落便朝前继续行走而去,只是没走几步路那少年开口道:“我没名字,没家。”
“那你为何在这?”白晓兮听见他开口后问。
那人却只是摇摇头。
白晓兮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转身便走,可还是不忍见一个孩子天天餐风饮宿,流离失所,所以白晓兮毅然决定带他一起走。
“以后你跟我一起,可好?”
那少年眼神楞瞪的抬头看他,停下手中动作:“有吃的吗?”
白晓兮唇角浮起一丝淡笑:“跟我走就对了。”
“哦。”那少年扔掉手中啃的差不多的骨头,站起身拍拍灰尘后就不假思索的跟在白晓兮的身后尾随,白晓兮见此心底颇为愕然与欣慰:‘他还真大胆,就不怕我把他卖了吗?也许是根本不担心吧,既然敢待在这死气沉沉毫无生息的地方,想必也不会再去担心还有什么别的事发生了。’
一路行走,白晓兮观少年全身,衣物破烂不堪,头发修长凌乱,有心想帮他改变一下现在的模样,直到来到一处小镇,少年换过一身行头和修理了长发之后,整个人气质清秀帅气,完全与前两日所见大不相同。
“好了,绫罗绸缎我买不起,但寻常衣物还是买得起的,将就的穿吧,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嗯,我给你取个名如何?”白晓兮沉思。
“哦。”
“云火,这个名字如何?”
“好听。”云火登时附和笑道。
“我见你是在烟云缭绕,火光之中,所以想到这个取其姓名,如果满意的话以后我就这么叫了。”
云火点头:“嗯。”
白晓兮摸了摸云火的头,唇角掠起一丝浅笑,双眸看向远方汴京的方向,心叹:‘不知道公主她现在怎么样?’
内宫,长纤寝宫。
“公主,自从出征后回来,你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一名婢女问。
“看公主的眼神忧愁伤感就知道肯定是在思人啦。”
“就你知道的多,今天可是有什么喜事?”
“公主你不知道?今天可是圣上为你择婿的日子啊!”
“什么?择婿?”
婢女齐齐点头。
长纤细眉微皱:“不行,我要去找父皇问清楚。”
“公主,圣上此刻正在与大臣开会呢,这时候去恐怕……”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要去。”
长纤急匆匆的往皇上书房走去,片刻也不耽误,然而身后婢女阻拦她的去路却被长纤强硬推开,她们哪里会是长纤的对手,自然一下就被推开了。
皇上书房。
“父皇,为何要为我择婿?”长纤急匆匆的冲进书房不顾士兵阻拦。
数名官员此刻正在与皇上商谈,见到公主进来后连忙执礼俯身。
“纤儿,这也是为你好,如今你姐常年征战在外无法回京,如今只有你完婚后选一夫婿安定下来,才能使我和你母后放心。”
“父皇,纤儿愿终身陪伴您左右,侍奉您二位。”
“傻丫头,父皇与你母后不愁吃不愁穿,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你就不要担心了,安心嫁人即可。”
长纤见父皇似乎决心已定,于是垂头沉思片刻后:“既然父皇决意已定,那我便提出一条件,若父皇答应我便同意出嫁。”
“哦,什么条件?”
“比武招亲,最后胜出的人将与我对决,若能赢我便可娶我。”
“好,朕答应你的条件。”
“万万不可啊圣上,若是最后胜出之人迎娶公主那便即可,但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可与那些武夫上场较量,这样做岂非有失公主体面?”一位大臣劝阻。
“爱卿说的在理,纤儿,要不改成最后胜出之人迎娶如何?”
“那可不成,若连我也打不过还谈什么男子气概,想娶我那更是痴人说梦,这个条件不会更改了,父皇若不答应,就当此事作罢吧。”
“既然公主决意已定,众位爱卿就不必阻拦了,朕答应这个条件,只是比武场上点到为止,不可伤其性命,众卿去安排此事吧。”
“臣领旨。”众臣执礼告退。
长纤心中长叹一口气:‘这段日子只能苦练武术与心法了,希望来挑战之人皆败于我之手,这样我便可以不用出嫁了,公子,不知道长纤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只可惜你已不在人世,我却只能苟活。’
长白之巅,仙琼阁。
“大师兄,想不到你的剑术又长进了。”
那人转身朝他相视一笑,只见此人眉清目秀,眉宇间透露出淡淡威压,高挺鼻,眼神锐利却不失慈和,道服身穿其形,格外体配,此人应当就是仙琼阁太虚仙尊座下二弟子陌风。
至于为何众人都叫他大师兄,则是因为仙尊原有一大弟子是在云游之时偶然在落山村听到一婴儿哭声,于是向下飞行寻找,片刻后发现一个正孤零零躺在草丛堆中,四周毫无人烟,完全不像是村落,倒像个死人坟地。
仙尊心生怜悯,于是将这名男婴带回阁中收他为徒,取名赵霖,意为如同久下不停的雨一般生生不息,而后教他剑术道法,这名男婴逐渐长大成人,由于天资聪颖生性好学,短短十年就已将仙尊所教尽数学全,仙尊更认定他为下任掌门不二人选。
而陌风正是仙尊所收第二弟子,天资也极其聪颖,只是为人处事有些冲动任性,好在为人默守陈规循规蹈矩,然而赵霖却由于不守门规,私自修炼其他武学,因而被仙尊忍痛逐出师门并作为本门禁言往后不得再提起此人,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有人知道赵霖这个人,而只知道大师兄就是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