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晖抬起头,在看到张宏的时候,故作惊讶的说道,“哟,张总今天怎么有空来朝晖?真是让朝晖觉得蓬荜生辉啊。”
他合上手里的文件,绕过办公桌,离张宏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就伸出了右手。
张宏却并没有握上去,而是轻蔑的看着梁朝晖的右手,眼中满是挑衅。
但是梁朝晖也毫不示弱,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尴尬的神色,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就那样看着张宏。
一时间,办公室内安静的好似一根钢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张宏嘴唇一弯,伸出手,握住了梁朝晖的右手,“梁总真的是驭下有术啊。”
梁朝晖笑了笑,摆摆手,“哪里哪里,跟张总比差远了。”说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宏顺势坐了下来。
张宏坐下之后,梁朝晖也坐了下来,他两手相交,放在腿上,随意的问道,“张总日理万机,今日来朝晖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张宏仔细在观察着梁朝晖的表情,却发现他的脸上有的只是随意和淡淡的疑惑,一时间,他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来人正是柳司,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两只青花三才杯。
看清来人,梁朝晖朝张宏笑着介绍到,“张总来的赶巧,前些日子一个熟人才给了我二两好茶,今日正好拿出来宴客。”
柳司放下托盘,端起一杯茶就要放在张宏的跟前。
张宏唇角一勾,“我不喝茶。”
柳司身形一顿,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茶放在了梁朝晖的跟前,他站直了身子,然后笑着说道,“这都怪我,没有问清楚张总喝什么就擅自做了决定,不知道张总想喝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梁朝晖并没有说话,只是淡定的坐在那里,好似没有发现张宏正在为难柳司一样。
没有为难道柳司,张宏眸子一沉,“咖啡就好。”
没过几分钟,柳司就准备好了咖啡,他将咖啡放在张宏的面前,然后就退了出去。
梁朝晖这才端起身前的三才杯,一打开杯盖,张宏就后悔了。
他十岁以后,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很快就有了一个弟弟,那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恰好老爷子喜欢他,将他养在身边,所以他跟在张家老爷子的身边耳濡目染了许多东西,虽然没学来爷爷的沉稳大方,但是张老爷子也是一个爱茶的人。耳濡目染,他跟着也学了一些。
刚才那杯盖遮住了茶叶的香气,梁朝晖将杯盖拿开之后,他就闻到了一股清新悠长的茶香。
他眼睛猛地睁大,这香气他在他爷爷那里才闻到过几回!那还是他爷爷极受重视的人来的时候才拿出来喝得!据说千金难得!名字也十分雅致,叫做雪松银针。
他缓缓端起身前的咖啡,心里却琢磨开了,梁朝晖这朋友到底是多大的来头,不仅能得到这价值千金的雪松银针,还能这么大方的送人,而且一送就是二两!要知道,这雪松银针可是论克买的啊……
他刚喝了一口咖啡,就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这咖啡不好喝,而是在知道对方喝得是雪松银针之后,他在喝这咖啡,怎么也不是滋味。刚才若他没想过刁难那个助理的话,那么他是不是也喝上了他爷爷都十分宝贝的雪松银针了?!不过这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吃,他总不能再让那人将茶水端回来不是?张家大少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他想到自己今天来朝晖地产的目的,也不能那么做。
当然,张宏并不知道,这雪松银针并不是别人送给梁朝晖的,而是他自己死皮赖脸的从苏芮那里求来的!而且他哪里是只得了二两,柳宗明明给他送过去半斤!
柳青云那里最不缺的就是茶叶了,柳明智就好喝个茶,而跟在他身边长大的柳青云自然也耳濡目染,喜欢上了喝茶,连带着苏芮也喜欢上了这种回味悠然的饮品。梁朝晖自从在四合院里喝过两回茶之后,就茶不思饭不想了,最后死皮脸的在苏芮哪里要了一些,本来他只想要个一两半两解解馋的,但是没想到苏芮这么大方,直接让柳宗拿了半斤给他。
当天,他喝着自己泡的茶水,在心里更加肯定跟随苏芮的决心。
如果让苏芮知道,因为半斤茶叶,让梁朝晖对她更加忠心了,她一定会哭笑不得的,没想到茶叶还有这个作用。她是真的没有将这雪松银针放在眼里,就算这茶叶在名贵,它能治疗陈年旧疴么?它能改善人的体质么?它能让人返老还童么?都不能。就算雪松银针再名贵,那也只是喝得茶而已,最多喝完之后让人身形舒畅,喝得时间长了能让人身体好那么一丢丢,还没八卦腾龙扳指之中的一个苹果的功效大。
再说,这茶叶柳青云每年都能得上几斤,不仅是这个茶叶,即使是特供的大红袍,柳青云这里也有不少,早就见识过天玑门有多壕的苏芮已经习惯了,所以在梁朝晖来要茶叶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直接就让柳宗开库房拿了半斤出来给他。
话题扯远,我们拉回来。
这边梁朝晖还在悠闲的品味着新的来的茶叶,那边懊悔完毕的张宏已经放下了咖啡。
梁朝晖见状也放下了茶杯,面露可惜的神色,他摇摇头,“太可惜了,张总你居然不喝茶。”
张宏表情一僵,在梁朝晖看不见的时候,左手微微握紧,“没关系,我和不惯那些。”
梁朝晖眉毛一挑,“哦?我怎么听说张老爷子最爱的就是喝茶了?没想到张总居然不喜欢喝茶,实在是太可惜了。”
张宏听到梁朝晖提到张老爷子,他心中一沉。这梁朝晖知道他是张家的人,还敢跟他抢西郊那块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梁总,听说最近你收购了一块地皮?”说道这块地皮,张宏颇有些咬牙切齿,眼刀子不要钱似的朝梁朝晖身上抛。
但是梁朝晖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样,他极其自然的点了点头,“张总的消息真够灵通的,昨天我才花了一百五十万买下了一块地皮。哦,对了,说起那块地皮,相信张总也知道,就是之前张总的宏信地产也看中的那块。”
梁朝晖的坦白让张宏先是一愣,他想过梁朝晖会跟他推脱,或者跟他打哈哈,不承认。但是却从来也没想过,梁朝晖会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这件事。
难道他是故意的?张宏紧紧盯着梁朝晖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段瑞。
但是让他失望了,梁朝晖脸上的表情极其自然,根本就不像是装的。
但是想到自己被破坏了的计划,张宏脸色就沉了下来。
“既然梁总知道那块地是我们宏信地产看中的,又为什么横插一杠?!”
梁朝晖愣了一下,然后才不解的看向张宏,“哎?张总这是怎么个说法?我们朝晖地产怎么横插一杠了?”
张宏心中一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来梁朝晖的鼻子,吼道,“梁朝晖!你别跟我装蒜!”
梁朝晖脸色也沉了下来,“张总!”
张宏心中一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梁朝晖居然让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但是他让人查过朝晖地产,一个破了产的落魄商人东山再起的故事,即使是当年在海市呼风唤雨的梁朝晖,他都没放在眼里,更别提这个失败过一次还想从头爬起的梁朝晖了。
张宏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强忍着那股让他胆颤的气势,居高临下看着梁朝晖,好像站的比别人高,就能增长他的气势一样。
“梁总,还请你给我一个说法。”
梁朝晖叹了一口气,“张总,您先坐下,咱们有事好好说。”他脸上绷着的表情,一下子就被破坏了。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一轻,张宏在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顺势坐了下来,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好。
“张总,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没等张宏开口问,梁朝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们宏信地产不是已经放弃那块地了么?”
梁朝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张宏又是一怒,“你放屁!谁说我们宏信地产放弃那块地了!”
“别生气别生气,你先听我说完。”梁朝晖点点头赶紧安抚。
见他平静下来了,才做出疑惑的表情,“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啊,所以,我还为此去过贵公司一次,想要见您一面,当面问问清楚。”
张宏在听到梁朝晖说道他去过宏信找他的时候,他心里不由的冷笑一声,他可没见过梁朝晖。
“只不过贵公司的管理太过严格,没有预约的人都不能见到张总,前台小姐又太敬业,所以我才无功而返了。”
张宏冷笑一声,如果梁朝晖真的来找过他,前台怎么会不通知他?!还想骗他!
梁朝晖好像想到了什么,“哎?张总,那位前台小姐没有将我的名片给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