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金瞳僵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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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完来不及修改就睡了,早上才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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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傅天琅不作声,眸色暗沉的凝着她,蛟女抿抿唇,赌气似的一头扎入了湖中。

蛟女娇滴滴的喊冤,边说边摇了摇一条粗壮的“蛇尾”,她原本干干净净泛着清香的身体如今就像刚从臭水沟里滚出来,不管怎么洗骨子里仍旧泛出一股恶臭,那味儿连她自己都快闻不下去了!

蛟龙愣了下,登时不满的冒出水面:“这是当然,你以为我能从你身上食什么,人类浑身恶臭,若不是为了戴明明,我才不愿意替你除煞呢!”

他目光落在掌心流动的气体,虽然黑雾渐淡,但仍旧有几率顽固的阴气在血管内穿行。

“蛟女,半年以来,你由我身上食走的只有煞?”

而在走之前,他回眸看她一眼。

傅天琅不作声,动作极轻的收起小石,随后拾起搁在岸边的外套准备离开。

她想起曾经的弱书生,又是不满的一哼,戴明明可没送过她什么东西,但不送便不送吧,她知道他喜欢她就好。

蛟女愣了下,轻轻一哼:“当你们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给她送礼物吗?”

傅天琅垂眸看了眼掌心的石头,移开目光道:“她喜欢。”

除煞的过程其实于剥离魂体无异,其中的滋味自然不好,而她本以为他忍着浑身如剥皮一般的疼痛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谁知忙活半天,捡的竟是一颗不值钱的石子。

“你每日捡这些小石头作甚?”蛟女在湖下冷哼,方才在除煞途中,这个男人就有一刻走神,往后更是脱离范围游入湖底……

傅天琅话不多,除煞仿佛已经成了每日的功课,沉默的来,沉默的走,从不多言,更不会像乔莞一样与蛟女套话。

只是蛟龙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带了一层薄薄的煞气,这些原本属于男人的阴煞,如今有大半被转移至她身上。

蛟女望了眼已经上岸的男人,如往常一般在水中翻腾。

寒冷的湖水冰冷刺骨,黑暗里,只听“噗”的一声,一道人影从湖底冒出。

云溪洞内。

秋去冬来,随着初冬的临近,温度日渐降低。

——

至于参娃,自从知道家里多了一个满身晦气,还嗜血吃腥的妖怪,整个人顿时老实了,每日跟着乔莞进进出出,就差没化作灵参钻入她衣兜。

老爷,这只僵尸偷鸡啊!

做为一只死去多年的鸡魂,每日眼睁睁的看着后院失踪了一只又一只的徒子徒孙,他……

于是,老管家心碎了。

可赵灵不让他吃人血,他只能一转身,将主意打在后院的鸡……

千百年来,僵尸以血为食的习惯从未改变。

不过即便李宗堂一再强调这僵尸性子温和,不会伤人,但它总归要进食的。

……真不靠谱啊。

后来的后来,乔莞才知道这老头子分明是懒,也根本不是见他“无亲无故”才“好心”带回,明明是他看僵尸体格高大,可以给他清扫后院,便趁着对方熟睡之际,叫来鬼童把人家偷偷扛回家中,谁知他当晚一高兴,喝了点小酒过后,竟忘了对方的存在,这么一搁置,便是十几年……

见他大咧咧的沐浴在晨光之中,似乎并不害怕阳光的照射?既然不怕光,当初李宗堂为什么要将他关在一个又昏暗,又潮湿的地下室中?

乔莞掩着嘴偷笑,忍不住又瞧了他一眼。

那只金瞳僵尸见赵灵坐下吃饭,也跟着坐下吃饭,但他吃了几口又吐出来,最后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望向主人,意思大概是:俺饿了,俺要喝奶奶……

赵灵点头应下:“我会好好看着他。”

二来,她们赵家平均年龄在八十岁左右,她大概还能活六十年,等她寿终正寝那日,便借由生死契将他带走,也算为世间除去一道隐患。

一来,可以在她有生之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以防止这僵尸四处造孽。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跟着她。

赵灵一直谨遵父亲教诲,可谁知她如今却反其道而行,非但没有杀了他,往后还必须养着他。

假如她在野外遇到僵尸,拼去一条命也不能留后患。

赵通阳曾告诉她,僵尸集天地晦气而生,生来便是祸害,不管如今伤不伤人,往后总会作恶。

赵灵不说话,她虽然被迫接手,但一晚下来,她觉得这头僵尸倒也不坏,至少他会听话,从不胡乱伤人,而且她想起自己身上的生死契……

李宗堂抚着白须,对赵灵说:“灵儿,这金瞳僵尸性子温和,往后有他跟着你,我也算放心了。”

“么有。”她心虚的垂下脸,没敢吭气。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乔莞噎了下,下意识的捂嘴,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他怎么知道……

傅天琅替她夹了点送粥的小菜,淡淡看她一眼,声音微凉的在她头顶想起:“可惜什么。”

昨晚被老公看得太紧,没能瞧个真切,唉……可惜……可惜……

但随后当她瞧到衣冠楚楚的金瞳僵尸时,心中小小的失落了一把。

隔天乔莞特意起了一大早,正坐在客厅里吃着管家做的小米粥。

——

可谁知就是这一霎的纵容,令金瞳僵尸得寸进尺,不仅从此占了她的床,终有一日甚至占了她的身……

赵灵皱了皱眉,见推不动他便不再与他计较,只当身旁睡了只宠物,她当他不存在就是。

金瞳僵尸就像一只活了百年的老妖精,装着不懂,无论赵灵如何叫唤,他仍旧跟块巨石一样的压在床沿,雷打不动。

“去床底。”

黑暗中,赵灵瞥一眼身旁多出的庞然大物,皱着眉踢了他一脚,可惜僵尸浑身都是硬的,她凡人肉身,疼的反倒是她的脚趾头。

“灵……”他依然故我,跟着她身后上床。

“赵灵。”她一边纠正,一边熄灯上床。

“灵……”他的声音很低,沉沉的在周围回荡。

“叫我赵灵。”她可以接受这只僵尸,但不习惯有人叫她主人。

赵灵找了把剪刀,“咔擦”一声将他一头青丝剪得坑坑洼洼,好在僵尸没什么审美观,倒也不在乎被狗啃过的头发。

“主人。”金瞳的僵尸的头发已经不再生长,长长的披在肩上,虽然发质还不错,但打理起来并不方便……

金瞳僵尸很聪明,抖一抖那件薄薄的料子,一条胳膊有样学样的伸进袖管……

“懂了吗?”她一边系纽扣,一边问。

她以身示范,用极慢的速度把衣服穿在身上。

金瞳僵尸抬眸看她。

“看着我。”

她想起他白日总是学她的一举一动,眼睛蓦的一亮,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赵灵想了想,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

难道他不会?

赵灵背对着他将头发擦干,回头才发现这个僵尸还愣着没动,正抱着一堆布料瞅着她犯傻。

金瞳僵尸犯了难,歪着脑袋左瞧又瞧,就是不知从何下手。

两道窄窄的圆筒子,上下都有一共四个圆筒子,长短各有不同,而在衣服的正中央则多了一排不知是何物的圆点,摸上去,他也分不清那是用什么材料做成……这奇形怪状的布条子,他要怎么穿?

金瞳僵尸闻言,好奇的又摸了摸桌上的料子,他毕竟沉睡了百年,不知外界早已变天,而从前的长袍、宽袖,他倒是会穿,但眼前这是什么鬼?

“把衣服穿上。”赵灵抿着唇说。

金瞳僵尸的身形与傅天琅差不多,穿上应该刚好,但他并不知道如何着装,从傅天琅那取来衣服后便动也不动,扔在桌上几乎成了摆设。

匆匆擦干身上的水渍,她正要着衣,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撇到一套男装。

即便她不露声色,可今天洗澡的速度确实比从前快了许多。

虽说不把他当回事,但再怎么讲她也是一个女人,如今光溜溜的被一只“长得像男人的僵尸”死盯着不放,难免有些不自在。

水声又起,她旁若无人的开始往身上搓肥皂。

对于他来说,赵灵就是主人,她的话他必须听从。

金瞳僵尸果真后退,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看她。

“在那站着。”

金瞳僵尸在一旁盯着,见她迈入了屏风后的澡盆,也试图跟进去。

赵灵直接将他当做空气,打了一盆水便开始梳洗。

直到夜里天幕降临,他跟着她进房。

所以一日下来,她并不管他,连身旁突然多了个裸男也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该干啥啥……

不过他虽然身形高大,而且还长了一副英俊男人的面孔,但在赵灵心中,充其量只把他当做路边的阿猫阿狗。

他就像一个关了百年突然被人放出来的顽童,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这平白无故多出的“主人”,嗯,应该说是玩具还比较恰当。

这边,金瞳僵尸寸步不离的跟了赵灵一日。

——

乔莞心虚的摸摸鼻子,自从她的男人知道她趁他不在家,盯着别的“男人”半日以后,就跟要吃了她似的黑着一张脸,揪着她的后领子回屋,将一套干净的西服扔给金瞳僵尸,此后连晚饭都没让她出去吃。

至于哪里不一样……没等她继续更深入的研究,就被夜里归家的男人拎回了房间。

而且他的小丁丁长得和傅天琅不太一样?

原来僵尸也有小丁丁啊……

他的身材不错,除了胳膊和胸膛瘦了些,骨架却颇为高大,如今坦坦荡荡的将身体的每一根毛发暴露出来,瞧得她……真是心跳不已。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望着眼前的金瞳僵尸,乔莞觉得新鲜,毕竟除了苏婉和当初的女童,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修行百年,却又无意害人的男形僵尸。

除了一直跟在一旁的乔莞。

冷不丁被迫接手这个烫手山芋,赵灵心中有气,也不理他,直接把他当做透明。

僵尸认主,一出棺木便紧随在赵灵身材,虽然几百年过去,他早前的衣裳早已烂成灰烬,但做为一只没什么羞耻心的僵尸,自然不惧赤身**的袒露人前。

金瞳僵尸犹如一块巨石一般,僵硬又木然的从棺木中坐起,他睡了百年,并不知道时代已经变迁,而今望着他们的眼神,不谙世事的亦如一个懵懂无知婴儿,随后,仿佛体内元气流动,他赤身**的踏出了棺木。

——轰隆——

“生死契呀。”李宗堂咧开嘴笑,所谓生死契,牵制的多数是被施术者,除非主人主动解除契约,否则赵灵一旦出事,这头与她共生的僵尸将会一同消失,如此一来,他即便存有二心,也不敢伤她分毫,自然没有“反噬其主”的可能。

很显然,赵灵并不高兴,她咬着牙关,脸色几乎黑透:“什么契。”

李宗堂一脸的兴致勃勃,那模样就像一个老顽童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硬塞给旁人,边塞边问:你高兴吗?高兴吗?

李宗堂笑着解释:“十五年前我在一个荒废的小岛找到他,见他无亲无故便把他带回安置……灵儿,在僵尸一族当中他的性子还算纯良,结契之后,往后可供你差遣。”

“他是三级僵尸,平时与常人无异,变身后瞳孔为金黄色,不惧除‘大日如来净世咒’和驱魔龙族马家‘龙神’之外的任何攻击,以血为食,能力也不错……”

果不其然,僵尸在抽搐了约莫数十秒之后突然睁开了双眼。

乔莞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而瞅着赵灵咬紧的唇畔与黑透的脸,也知道李宗堂没干好事。

几乎是瞬间,原本沉睡的僵尸突然有了动作,就像发了羊癫疯似的浑身剧烈抽搐起来,手脚齐挥,面目狰狞,动静之大,势要将整个棺材震碎。

李宗堂充耳不闻,松开她后便虚空做符,随后打出一道生死契,深深的烙入了僵尸的额顶。

望着已经融入僵尸嘴里的鲜血,赵灵终于回过神,大惊的喊道:“大伯!你这是做什么?!”

乔莞瞪大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在空气中烧灼的声音。

——嗞嗞——

李宗堂眼疾手快,握着她其中一根手指重重一掐,随后只听赵灵“啊”的一声,一滴鲜血由高空坠落,不偏不倚的滴在僵尸唇畔。

赵灵还未回过神,也不知上当,径自将手递了过去。

“灵儿,把手给我。”李宗堂走到棺木一旁,对着一旁的赵灵说。

而且从身形来看,它应该与傅天琅一般高,放在现下人的眼中,也算高大英俊。

她凑过去细瞧,其实棺中这具僵尸长得不差,若不是他面色青灰,嘴旁露出两颗冰冷的獠牙,乔莞觉得那应该是一个五官长得颇为清俊体面的男人。

乔莞之前和僵尸交过手,一开始也许惊了下,但也慢慢恢复平静。

李宗堂和蔼的一笑,算是默认。

“大伯……”赵灵受了惊吓,连话都说不利索,“这是僵……僵尸?”

这口棺木没有盖,而乔莞他们离的远,也瞧不清楚,但依稀能知道里头正躺着一个“人”。

紧接着,大门应声而开,瞬时间,一股夹着黄符的阴气迎面而来,吹得乔莞心头一惊,等到站定,房间的正中央处,一具红漆棺材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伸手将门推开,寂静的地下室内顿时回荡起了铁锁坠地的声音。

——咔哒——

他不紧不慢带着两人走下楼梯,约莫步行了数米,直到面前多出一扇铁门。

对比两个女孩,李宗堂倒是一派自若得很。

赵灵直皱眉,她与乔莞一样,越往里走便觉得阴气越盛,几乎是一茬茬的往上涌,好似要渗入她们的骨子里,这感觉真令人不快,而且能在这个极阴之地生存的,能是什么好物。

她左瞧右瞧,心中不敢置信,谁会想到元气如此充沛的李家竟存在着一个极阴之地。

越往下走乔莞越觉得不舒服,脚下湿漉也就罢了,居然连水泥墙面都在不停的往外渗着水……

乔莞抓着手电筒,照了照脚下的石阶,那明显是用一块块潮湿的石砖堆砌,而且看得出平日甚少有人走动,表面长了一层厚厚的青苔,走上去极为湿滑,她必须攀着墙壁才敢往下行。

木门开后便是一道潮湿昏暗,一直通往底下的石阶。

“走吧。”

乔莞望着李宗堂挪开壁画,摁下了一道钮,安静的书房里顿时传来“咔擦”一声,原本立在三人面前的书架向两旁打开,露出了墙后的一道木门。

难不成这些有钱人都喜欢在书房内造密室?

她原本正要出门寻傅天琅的,见状顿时刹住脚,好奇的跟着两人去了书房。

“你跟我来。”李宗堂抚着胡须又笑了,那颇为恶劣的笑意赵灵没瞧出来,而作为旁观者的乔莞却看了个真切。

“什么东西?”赵灵来了兴趣。

本以为他已经放弃,谁知停了一会儿,却故作高深的道:“不过我这倒是有一个好东西要给你。”

于是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珠子一转,抚着白须说道:“也罢,人各有志,一切都要看缘分……”

李宗堂知道赵灵的脾气,她的性子与赵通阳很像,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她是人,阴魂是鬼,她不认为这群鬼物会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而且在施术过程中,也不排除法术失控被其反噬的可能,所以……她不信任他们,更不会让他们替她办事。

何况她在心中认定了一个道理,凡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

她自小就跟在赵通阳身畔,在对待阴灵上,或多或少会受到父亲的影响,即便在与乔莞交好之后有所改善,但也潜意识中会对阴魂一类产生抵触。

赵灵不肯说,低头继续翻看日记。

李宗堂莫名其妙:“为什么?”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摇头:“大伯,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是操纵阴魂为己所用……这种事我办不到。”

李宗堂在院子里和赵灵提起这事,本以为一心好学的赵灵会欣然同意,却没想到……

在阴阳界中,操纵一只式神也许算不得什么,但一次操纵十只、二十只,可就了不得了。

他见机会难得,倾囊相授的教导她数月,最后甚至打算将自己的拿手绝活教给她。

李宗堂暗暗感叹,还好赵通阳那坑货留了一个悟性不错的闺女,否则他们赵家老祖宗留下的阴阳秘术恐怕是要失传的。

如此废寝忘食下来。

因为里头记录了许多他们阴阳世家修炼的偏方和窍门,赵灵对这类知识本就着迷,顿时看得入了神,几日来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和旁人说过一句话。

前几日李宗堂给了赵灵一个本子,厚厚的一本古册,说是李宗堂大半生的修行日记也不为过。

乔莞慢悠悠的出了院子,恰好遇上正在指导赵灵修习的李宗堂。

落日的余晖打在脚边,顿时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乔莞一见便喜欢得紧,虽然比起她小时候背的药篓子,这个竹篓确实小了点,能装的东西也不多,但她背上后那尺寸则与她的身形刚刚好,至此她便背着漫山遍野的跑,并且越背越顺手,还打起了往后离开时要把这个竹篓带走的主意。

之前他见她成日拎着一块大布包在山上走动,走路时空不出双手多有不便,便趁着晚上空余的时间,用竹篾替她编了一个圆形的小竹篓,随后又细心打磨干净,确定不会刺手才交到她手上。

说起来,乔莞每日背着的小竹楼还是傅天琅亲手所制。

她打开窗户看一眼被染出一片晕黄的天色,心想山里阴凉,特别是在晚上,而傅天琅那大老粗又忘了把毛巾和换洗衣物带上,于是便抱着小竹篓走了出去。

乔莞睡了大半日,这会儿人也清醒了,加上年轻底子好,很快便能四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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