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闭了,乔莞一边喘气一边仰着脸瞧他。恰好他也正微微垂着眼,两人视线相撞,乔莞缓了好半晌才开始留意到这是什么地儿。
虽说两人待的地方较为隐秘,但也不排除哪个不长眼的想抄捷径,冷不丁的撞到他们。
乔莞又羞又气,时不时的瞪他一眼,一双墨黑色的大眼里弥漫的不知是泪滴还是水汽。
盯着她红红肿肿的唇,傅天琅的呼吸又急了几分,喉头轻微发颤,突然抬起手在她软软的唇上磨蹭。
“疼吗?”
乔莞没点头,不过是真的疼,也经他这么一提醒,掏出随身的小镜子查看。
坏了!她这张嘴肿成这样怎么回去?!
“怎么办?”她又瞪他,小鼻头一片通红,“会被大姐发现!”
傅天琅怔了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只要没人看到,就可以吗?”
他心头涌出一股喜悦,原来她并不是因为他的唐突而生气。
“轰”的一下,乔莞那张白嫩嫩的小脸蛋又烧了,她像是怕被人瞧到,死死的捂着唇,一溜烟的从他手下钻过去,撒丫子就要跑。
他拦住她:“你就这么回去?”
乔莞回过头,留意到还穿在身上的清洁工制服与红肿的唇,眼睛里雾气腾腾:“那要怎么办?”
他微弯下身又想抱她,她不让,左躲右闪,于是他转而牵起她的手,随后两人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场。
她的校服还在书包里,直接进厕所换下来就行了,可那红通通的唇怎么办?
十分钟后,乔莞抱着小书包出来,冷不丁的发现傅天琅手上多了个雪糕。
乔莞顿时明白过来,吃完以后唇部也冷却得差不多了。
傅天琅捏起她的小下巴细细检查,虽然他态度认真得就跟巡检似的,完全没起什么坏心思,可近在咫尺的距离,每一个吐纳都浇在她脸上,微湿的热度与对方独有的气息,让乔莞好不容易缓下去的脸色又烧了起来。
“好了。”他拍拍她的脸,近几年家里环境渐好,小丫头吃得也好,如今长得又白又嫩,远远瞧过去与一个玻璃娃娃没什么区别。
他用力收回目光,尽量抑制下心中的骚乱,两张唇瓣上仿佛还残留着方才柔软的触感,湿湿热热,带着点草莓的香甜,他心想她刚才一定又偷吃了糖,而他现在又想吻她了。
别瞧乔莞这人又笨又温吞,警觉性还挺高,当她瞥到他眼底重新升腾起来的热度时,果断低下头,捂着嘴,离远了点。
但是她躲归躲,其实在心里对傅天琅并不排斥,甚至她喜欢靠近他,被他的大手握着,嗅着他的气息,就感到格外安心。
真是情窦初开?
乔莞低头想了想,其实她两辈子加起来的恋爱经验不比他多,王老师那个应该不算,上辈子在镇上也是一直封闭式的成长,接触过的陌生男人屈指可数,所以充其量,在男女情事上她也就是一张白纸。
这会儿被人有组织,有预谋的慢慢圈养着长大,她那颗小心肝哪禁得住这种嘘寒问暖般的连环攻势,于是瞬间沦陷,掉进了万丈深渊,爬都爬不上来。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傅天琅牵着她的手,她握着他的手指,指腹在他粗糙的掌心那蹭了蹭。
忍不住抬眸瞧他,她下意识的将他握紧,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之前她重生回来的时候,想的不过是要报答父母,好好过完这几年,所以她不曾奢求过能度过十八岁那个坎,也一直认命的听之任之,等着时间到了平静的离开。
可如今因为身畔的男人,她心底突然起了一丝留恋,她舍不得了,也忍不住去想,假如没有那个坎,她前几辈子没干过那么多坏事,她今生就能牵着这个人的手,陪他一直一直走下去。
——
回到家,大姐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准备装进食盒里给父母送去。
乔莞原本在门口换鞋,见状也不换了,直接跟着她一起走。
乔爸乔妈出事以后,大姐和大姐夫便丢下乡下的那几块地,连夜赶来,好在最近医药费的事解决了,不至于让这一家子卖屋卖地的凑钱。
如今两老的伤势渐渐好转,虽然还下不得地,但是乔爸的神智已经清醒了许多,有时候都能跟乔妈斗斗嘴。
为了省钱,三人搭公交车去的医院。
病房里,乔妈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她腿上包着石膏,行动不便,见到乔敏忙招呼道:“阿敏,扶我去躺厕所。”
乔敏忙搁下食盒,扶着乔妈去了。
这会儿乔丽不在,她这几日也正是在高考的冲刺阶段,没什么时间往医院跑,所以晚餐一般都在外头解决。
乔妈对她的期望很大,毕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无权无势,若想改变命运,那么只有一个出路,就是上大学。
想到这,乔妈在吃饭的时候开始关心乔莞的学习进度:“你复习得咋样?过两天考试了吧?”
乔莞怔了下,默默的点头,她可不敢告诉她因为他们的事,她已经荒废学业好久了。
不过虽然她没有时间复习,但是靠之前的功底,还是能勉强考个中等偏上的高中……
至于重点高中,她不敢抱太大希望。
乔妈瞧不出她的失落,一家子又静了下来,只是当她将目光落到傅天琅身上的时候,“哎”了一声,惊呼道:“阿琅,你这嘴是怎么回事?”
乔莞也顺着乔妈的话往傅天琅身上看,瞅到他唇角的牙印,指尖一颤,握在手里的筷子“啪”的一下就掉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傅天琅看她的目光带着点深意,随后耳畔传来他略显低沉的回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的。”
乔妈没怀疑,说了句让他以后小心,便没再提。
只是乔妈没留心,乔敏却将两人的小心翼翼看在了眼里,等到一家子吃完饭,洗碗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把乔莞叫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阿琅到底怎么回事?”
乔莞一听就被吓住了,抬起眼,张着嘴瞧她:“什,什么怎么回事?”
乔敏用干抹布将空碗擦干,而后重重的搁下,“哐”的一声,吓得乔莞又是一哆嗦。
“我听说阿琅给你付了学费,每天还上下学接送……他对阿丽咋就不这样?你别跟我装傻,姐是过来人,啥都知道!”
乔莞这会儿就跟偷情被抓似的,做贼心虚的垂下脑袋,没敢吭气。
乔敏抿抿唇,眼瞅着她一副默认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了底,想想当年还是乔丽帮的自己,顿时长叹一声道:“阿莞,你二姐平时怎么对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没那个意思,阿琅会对你这样?唉,你们的事我也不想掺和,晚上回去你最好垫高枕头好好想想,这事应不应该,要换做早几年,可是要浸猪笼的。”
乔莞又怂了,她就怕这个,跟二姐抢男人,想想她就忍不住往后缩,她不敢、当然不敢,她可是来报恩的,不能给家里添乱……
“没有,我只把他当哥哥。”
乔敏听完明显不信,却没再说什么,丢了句“你自己好好想想”,擦干净手就走了出去。
乔莞低头收拾洗碗池边的水渍,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开门声,才发现傅天琅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四目相对,她握着抹布的手又紧了些。
但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说话,她僵站片刻觉得尴尬,索性一扭头回了病房。
晚上阿琪在房里打盹,见她心事重重的进门,没打算搭理她,但是瞅着她挂在书包上的小布偶熊,眨眨眼问道:“哪捡的。”
乔莞没吭声,放下书包就打算去洗澡。
楚茗探出一颗脑袋,有些害怕眼前的黑猫:“姐姐,你家里真不简单。”
先是个浑身煞气的男人,再来就是眼前这只百年厉鬼……
黑猫舔舔爪子,听着乔莞关上房门的声音,一巴掌把小鬼摁在抓下:“她今天怎么回事?”
楚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被她哥亲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那不是她哥哥吗?哥哥怎么会亲她?”
黑猫“切”的一声收回了爪子,再没瞧他一眼的跳上阳台晒月光。
有惊无险。
楚茗幽幽叹了口气,躲回书包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到乔莞洗完澡出来以后,握着吹风机,边吹着头发边问他:“你知不知道害你的人是谁?”
楚茗摇头:“记不清脸。”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只有一条格外结实的手臂,摁着他的脑袋死劲的往洗手池里压,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只记得他手上有刺青,上面刺着英文大写字母,AK。
乔莞沉吟片刻,没吭声。
楚茗很可能是黑帮内斗的牺牲品,但是她却没想过要趟这趟浑水,毕竟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没那个能力去解决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乔莞是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因为她要中考了。
中考分三天,分别是几个主要科目的考试,乔莞在前段时间因为家里的问题而荒废了一阵子学业,之后临时抱佛脚,也明白自己考得不太好。
交了卷子,乔莞垂头丧气的出来,恰好碰上的守在考场外的傅天琅。
看到他,她那愧疚之心更重。
“怎样?”他接过她的书包,低头问。
乔莞默默瞥了眼他一眼,摇头:
“不好。”
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三年了,他给她交了三年的学费,而且还是那么贵的私立学校,自己却没学好,这确实让人感到难过。
原本她以为他会对她失望,但是这人却只是搂过她的肩膀,一副无所谓的道:“没关系,尽力就好。”
他不在乎她的成绩,更不在乎她往后的前途,或是工作,也许一世碌碌无为对她来说会显得遗憾,但是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乔莞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到了晚上又开了一个通宵,把能背的东西全记在心里,毕竟语文与数学不同,只要死记硬背就好。
于是在隔天,傅天琅就一路听她背诵文言文,一路把人送进了考场。
而在最后一天,当傅天琅等在教学楼外准备接她去庆祝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身畔。
车门一开,陈铭带这几名打手下车,随后有些忌惮的望着他。
“乔琅,九叔要见你。”
傅天琅一动不动的站在大树底下,并没有要与他们走的意思。
陈铭见状,怒道:“你不跟我们走,我不保证你妹妹能顺利考完最后一场。”
傅天琅微微眯起眼,冰冷的目光笔直的往他身上扫。
吓!
陈铭被他那股与生俱来的杀气震慑,下意识的就像掏枪,可随即当他想起自己的断指,又一晃身躲在一群打手身后:“乔琅,我们没有恶意,九叔只是想跟你谈谈,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傅天琅又在原地僵站了良久,上车的时候眸低一片冷意。
——
距离找到尸体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老人也用这一周查清了儿子的死因。
溺亡,而且死亡时间是在三个月以前。
换言之,在楚茗失踪的那日,便已遭遇不测。
老人在楚茗原先的房间里待了三日,到处摸摸,看看,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他的地盘,悄无声息的杀死他的儿子,最后还把尸体藏在冷冻库里整整三个月?!
老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内鬼,可总部内的兄弟不少,真要查起来得查到猴年马月,最后陈铭提议,要不要把那个清明道人给请来,听说他会过阴,直接把小少爷找上来问一问,事情不就清楚了?
老人听罢,心想死马当活马医,也就同意了。
最后花了几十万,才请到了那名清明道人。
老道士在榕江市里很出名,不仅会捉妖,驱鬼,平时还能帮人看看风水,面相,而且他有一门绝活,那就是过阴。
所谓过阴,就是从阳间下到阴市。
这手绝活如今在内行人里可是差不多绝迹了,毕竟以活人之躯下到阴曹,且不说危险与否,光是那阴气,一般人也受不了啊。
所以能“过阴”的必定都是有些道行的高人,这些人一般和下面的鬼差,阴司有些交情,可以找人,也能带话。
于是在这天,清明道人拿着他的罗盘来了,他先是在整栋楼里走了一遍,最后来到第十三层楼的厕所。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也不知他默念了什么,来到一个洗手台前。
“你儿子就是被溺死在这里。”
九叔心里一惊,想着真是个高人,毕竟来的时候可没人告诉他儿子的死因。
老道士掐指一算,又念了个现身咒,随后眉头皱紧,不解道:“怪哉,依常理来说,虽然他被害的时日尚短,可这里有水,风水上讲究水能聚气,一旦这地方有杀气、怨气、凶气,皆会聚集成型,所以他应该已经化成了一只鬼头,被缚在此地才对……”
九叔又是一惊,随即老泪纵横,在厕所里喊道:“小茗,小茗你在不在这,是爸爸,别怕,快出来吧。”
老道士拦下他:“没用,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了。”
随后他又朝顶端的灯罩上贴上一张黄符纸,念了个咒,随即在上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鬼气,那是小鬼曾经待过的痕迹。
老道士心里觉得纳闷,一般来说这地缚灵是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这块地域,除非已经被人消灭……
想到这,他不敢确定,于是便没乱讲,只让老人把自己带去了楚茗的房间。
他在里头瞎转悠一阵,说:“你把儿子的姓名、生辰八字、还有籍贯和过世之时给我,我找到他后必定将真相询问清楚。”
九叔不敢怠慢,一转身便让人把东西备起了,可看着字条上的生辰八字,眼泪又克制不住的往下掉:“高人,你若是见了那地府鬼差,还请帮我求个情,有什么劫都冲我身上来,千万别累及我一双儿女。”
老道士看了他半晌,摇头:“前世因,今生果,更没有转嫁一说,换言之小少爷会遭此劫,全因他自身造孽,怪不得人。”
九叔一听便怒了:“你这是什么话?小茗才多大,能造什么孽?!”
老道士又叹:“且不提贫道并不知他前世所造何孽,即便知情,也不可轻易相告,毕竟天机不可泄露,贫道的恩师就是因为不慎泄露,这才损了九年阳寿。”
不过虽说上天的指令不可泄露,但是*却可以,所以他收钱下阴曹追问那孩童死亡的真相,不仅不用折寿,反倒因为帮了人还会积累到功德。
九叔心生不满,但是鉴于有求于人,不好说他,让人按着他的说法将一切工具准备齐全,拉上窗帘,就等着道士过阴。
老道士叫人将窗帘,门窗关好,又让闲杂人等出去,最后攥着一张符纸告诫道:“先生,我下去以后你们千万不要动我的身体,而我这次下去不会超过六个小时,请不要慌张,也切勿将窗帘拉开,否则阴阳相刑,会将我害死的。”
九叔连连点头,没一会儿,老道士身形不动,看似真去了阴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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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所以晚了点,往后几天会尽量早点更新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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