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里飞快地流逝,转眼到了景顺五十一年年底。↖,过完了年,李君苒就该年满十四岁了。至于怀安候尹无心,说起来还比李君苒大一岁。
要说这几年,诸位已经成年封王的皇子明争暗斗,很是热闹。就连年纪虽小的九十两位皇子,连着早早出局的逍遥王,也难免被波及。这种争斗,在去年,景顺帝五十大寿的时候,达到了一个小小峰顶。
李君苒为了看热闹,不得不京都李家屯两头跑,尤其每年过年期间都得留在京都,参加什么年三十的群臣宴,大年初一一大早还得进宫磕头。细细想来,其实也挺无趣的。偏偏景顺帝每年都下旨。估摸着,景顺帝也就在这种时候,有坐在那把金灿灿龙椅上的满足感。
因为每年差不多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居住在京都,景顺帝便在二环城内赐了一处宅院,就在凤瑾铭之前帮李君苒张罗的临时小院旁。李君苒也没客气,掏了点银子买下那处临时小院后,将两处宅院打通,随后又按着自己的喜好,几乎重新翻修了一遍。
用曾来做客的逍遥王的原话讲,真心太奢侈了。
奢侈不奢侈的,李君苒可没怎么管,反正一切按着怀安王的位份,不可能僭越的。要说这几年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尹无心又升级了,从怀安侯晋级到了怀安王。虽然依旧只是个虚爵,没什么封地。好歹面前跟宸王几个持平了。
这位份是去年,也就是景顺帝五十大寿上,晋级的。李君苒有种一旁打酱油看戏,然后莫名被大礼包砸中的“喜感”。以至于成功晋级后,本就香喷喷的烤肉,这下越发被惦记了。说起来,也是那高产的稻种给闹的。当然之所以被封怀安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些高寒的稻种。
景顺四十七年那场规模不小的旱灾后,连着几年老天都不是很给力。可因为那些高产的稻谷,天启朝的粮食储备反而比往年更多些。宸王几个,私下里不是没有小动作。甚至还想过是不是拿捏住李家二房。然后再借此机会要挟怀安侯就范。
就在他们还未来得及采取行动时,封地就在越镇隔壁的逸王出了意外。让景顺帝以谋逆罪削了爵位,直接贬为了庶民。事后传出来的消息,据说是这位逸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那位怀安侯。尤其还找那李家二房晦气。
因为逸王这只倒霉小鸡。其余猴崽子们立马意识到。对于那位不晓得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怀安侯,李家二房绝对是逆鳞。在这种争椅子的关键时刻,还是少招惹的好。
“主子。逍遥王来了。”这一天,李君苒正窝在温暖如春的花房里,侍弄她那宝贝茶花,身穿毛领长袍的玄肆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就来呗。”只要知道李君苒在京都,这逍遥王楚逍遥便隔三差五地过来串门子。开始时,或许还比较正式,会提前几天下拜帖。时间久了,彼此熟悉后,就提前一天或者半天下帖子,再后来直接杀上门来。
“随便找点碎茶末打发了就行,不用上什么好茶。”
也难怪李君苒不乐意了,谁见过天天过来串门子,空手上门一待就是一整天,连吃带拿的。就算地主家,也要没余粮的好不好。
“我可都听见了哟,心心~~”
李君苒手一抖,一朵即将盛开的姚黄魏紫惨遭毒手。李君苒顿时肉痛到不行。
姚黄跟魏紫原是牡丹的两个名贵品种,姚黄指千叶黄花牡丹,据说出自姚氏民家。而魏紫指千叶肉红牡丹,出自魏人溥家。但茶花中也有姚黄魏紫这个品种,而且是非常稀少的珍惜品种。姚黄魏紫,花品为重瓣型,呈叠状,白色花瓣中心淡黄色,花瓣外边缘呈淡紫红色。初开花时,花边缘是红紫色,盛开后,红紫色印染到淡黄色白瓣上,会呈现成粉红色。怎一个惊艳了得。
“啊,好漂亮的花。”楚逍遥几步便来到了李君苒的身侧,伸手捡起了那朵惨遭毒手的茶花,不确定地开口问道,“心心~~这是茶花?好漂亮的颜色,是不是剪下来送我的?”
李君苒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将手里的花剪递给了侯在一旁的小丫头,清洗干净手后,便朝着花房外走去。
“你又来骗吃骗喝了?”
“心心~~~”
“闭嘴!你再这么叫本王,信不信本王立马将你踹出去!”
虽然李君苒交代了玄肆让人准备碎茶叶末招待某人就行,但也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这么做。最主要的一点,某人压根就不介意,若真上那碎茶叶末,一准直接拿李君苒手里那杯。就算在里头下了泻药,也只当是李君苒这是好心在帮某人清理肠胃。
说白了,一句话,自打那年在御书房前偶遇李君苒后,也不知怎的就入了眼了,于是某个据说早早出局的家伙,便赖上了。
玄肆亲自为楚逍遥端来了新泡好的雨前龙井,另外还准备了好些精美糕点。随后便退出了厢房,并关上了门。
“同样的茶叶,为什么心……无心你这里喝到的就是格外清香咧。”楚逍遥端起了茶盏,只是掀开茶盏一角,那股龙井特有的清香迎面扑鼻而来。
“好茶自然得有好水。”李君苒抱着个暖炉暖手,慢悠悠地开口道。
“逍遥!”
“恩?”正低头瞅着面前的精美糕点,犹豫着先吃哪一块比较好的楚逍遥抬头看向李君苒。
“你当真不要那个位置?”
“吓?”楚逍遥瞪大了眼睛,开到了瞬间本能地怀疑是不是幻觉听岔了。
“我说,你当真不要那个位置?”
楚逍遥抿了抿嘴,情绪有些明显波动。
“我这样的身体……”
李君苒直接将手搭在了楚逍遥的手腕上,不以为然道:“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之处,也确实比寻常人虚弱些。可也并非不能调养回来。”
“你……”
“你当真不要那个位置?”
“我……”楚逍遥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从小,我便药不离手,母妃唯一的愿望只求我能平安健康地长大成人。而我也只想着将来其他皇兄登上皇位后,能将母妃从那个冰冷的皇宫里接出来。我知道,我这样很没出息。”
“很多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你无心,那边算了,只当我从未问过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