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穿到天启朝这边时,李君苒也曾在某些小说里提过,说类似歌坊乐楼之类的寻花问柳之地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当然也是身为穿越女x日游必须光顾的地方之一。平心而论,李君苒原本没打算凑这份热闹,若不是为了救那谁谁,她更愿意花点银子直接看视频。
一来安全,二来在自家庄园里头想躺沙发就躺沙发,想趴床就趴床,还能嗑个瓜子啃个水果什么的。就跟身临其境现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直播一般,而且还带当事人内心独白,甭提有多舒适了。可惜,爪(牙)到用时方恨少,身边的可供差遣的小啰啰太少了。现在满打满算就一只,还在那只喜欢自称苏林,喜欢穿着粗布长衫配以华丽配饰的壕那儿蹲守着,继续当他的暗卫。这种小暗钉得关键时刻用,所以现在李君苒手上是一只可用的爪牙都木有。
李君苒知道一墙之隔的密室里,程府那位庶出的二小姐程语瑶就藏在那儿偷听后,那眉眼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要说这会儿天也早已擦黑了,即便冬日里天黑的比较早,算算时辰差不多也该戌时(19点到21点)了。倘若在几千年后的现代,晚上七点这个时间点在那些一线大城市,大部分白领可能刚刚甚至极有可能还没到家。即便是三四线小地方,最多也就是刚吃完饭{可以看新闻联播。
可在天启朝,戌时这个时间点。若是逢年过节赶上喜庆的日子,或许是逛庙会赏花灯最是热闹的时候。可若在非年非节的寻常日子,老百姓家多半已经准备洗洗睡了。也就是权贵人家,尤其那些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弟子,或游花船或逛歌坊乐楼或上赌坊,开始这一夜的逍遥快乐之旅。不管怎么说这一切本该跟养在后院内宅的深闺小姐们没多大关系才是。
谁曾想,程语瑶竟然会出现在秦歌坊。看来这秦歌坊背后的主人即便不是那只叫楚祈的壕,也跟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李君苒暗暗思忖着,提醒自己得小心一些才是。
没办法,天启朝的商业并不算发达。所以但凡能开酒肆客栈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尤其像歌坊乐楼赌馆这类财源广进日进千斗的买卖,没点儿实力,即便让你将买卖开起来了,只怕也坚持不了太久。而本朝最大的那位boss景顺帝虽说对自己膝下诸位皇子以及王公大臣们经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买卖显然是不允许涉及的。这里头就有歌坊乐楼。
别看秦歌坊明面上的主人跟楚祈没多大关系。事实上还真让李君苒给猜中了。秦歌坊还真就是楚祈的手上其中一张皇牌。除了为他赚大笔银两外,更主要的还是打探消息。所以在天启朝各地,像秦歌坊这样的歌坊乐楼楚祈在全国各地还有好几家。只不过在清水镇这边的秦歌坊因为诸多原因。加上江南本就出美人儿,竞争那叫一个激烈,以至于秦歌坊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不过自从楚祈几个月前认识了程府那位庶出二小姐,便被机敏聪慧又古灵精怪的程语瑶给吸引。程语瑶知道楚祈在为秦歌坊烦恼后便主动给楚祈出了些主意,其中有一条便是将现代的一些歌舞剧表演经过修改后搬到了天启朝这边。楚祈觉着法子可行就找人排演了好些日子。李君苒为了将五梨捞出来不得不过来秦歌坊时,正好是楚祈跟程语瑶准备验证歌舞剧表演效果的时候。
“三娘,爷听说秦歌坊有新玩意儿?快些将那新玩意儿都拿出来,让爷瞧瞧。”李君苒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地抖抖脚,即便手上没拿着俩玉球,也将那些个纨绔混混的做派学了个七八分。
自以为已将李君苒真实身份套出来的秦三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开口道:“瞧大官人急着,不是三娘拿乔,实在是这日子还没到不是。再等三天,就三天。大官人这么多日子都等下来了,也不差再等几天不是?”
李君苒眯着眼,盯着秦三娘看了许久,随后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要说这程语瑶还真有两把刷子,旁的不说,这饥饿学倒是运用了非常不错。只可惜,她做梦都没想到,她的那位重生回来的嫡姐程语嫣,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次机会。尤其在知道自己身边奶嬷嬷夏嬷嬷被拿捏住了把柄,反水背叛她之后。
又有好戏看喽~~
“也行吧。反正今儿爷来主要也不是为了那新玩意儿。”
“哎?”秦三娘愣了一下,自从一个月前主子听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的主意,将秦歌坊将有耳目一新的节目这消息散布出去后,这每天因为好奇前来一探究竟的人不再少数。尤其最近几天,因为临近揭盅的日子,过来凑热闹的人就更多了。秦三娘原以为眼前这个瞧着像老手的男子也同那些人一般无二,却不想人家另有目的。当即,秦三娘的心里又多了分防备。
秦三娘对自己的提防,完全在李君苒的意料之中,在李君苒看来人之常情而已。李君苒随手指着自家包子爹对秦三娘道:“爷的这位新结识的大哥有个本家侄女,据说让人给拐卖,卖进了三娘你的秦歌坊。今儿爷就是为了替这个小侄女赎身来的。”
“赎身?”秦三娘回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包子爹。其实打从方才一照面,秦三娘便曾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包子爹,唯一的印象也就是个庄家汉子。若不是看在面前这位衣着鲜亮出手大方的大爷那面子上,这般一年到头也未必能赚到秦歌坊一杯茶钱的穷鬼,她秦三娘是绝对不可能给好脸色看的。
知道李君苒跟同伴为何二来的秦三娘变了嘴脸,虽说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一身华丽服饰的李君苒,不过该端起来的架子是一分都不会少。
“大官人,不是三娘不肯放人。这进了秦歌坊的丫头,即便赎了身,这名头也坏了。与其在外头遭人白眼儿,还不如……”
“你,你们这是诱拐良家,逼,逼良为娼!”一旁的包子爹许是想起两年前自家小闺女差一点点也将被他那个恶毒的后娘李小冯氏给卖进秦歌坊,一听秦三娘如此说,立马情绪有些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怎么说话呢?这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即便闹到了县太老爷那儿,我秦三娘也不怕!”如果说秦三娘看在李君苒那一身华服装束外加那一口流利的京城口音,在没确定之前因为暂且不敢得罪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那么对于像包子爹这样无权无势的泥腿子,秦三娘压根就没当回事。
其实秦三娘心里也知道,真若将事情闹大了,闹到了县衙,她即便不会太吃亏,无论钱财还是名利,都必将会有损失,所以能不闹大还是尽量不要闹大的好。那么对付包子爹这般没什么见地的庄户人家,即便不用武力,恐吓虚张声势之类的手段还不是信手拈来?
“大哥,你且先坐下,还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在三娘这里呢。”李君苒很是淡然说道。
“不知大官人想要赎哪个丫头?”面对李君苒,秦三娘的态度显然好了太多。
“李家屯的一个小丫头,好像叫,叫什么梨花?”
“五梨!”
“对,对,是叫五梨。是我这位新结识的大哥本家的一个堂侄女。”
“是小侄……嘶……”包子爹因为脚背被人狠狠地踩住,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眼见着自家小闺女脸上隐隐露出不悦,包子爹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
身为秦歌坊的**子,即便包子爹只说漏了几个字,所泄露出来的信息也足够秦三娘捕捉到有用信息了。也亏着李君苒谨慎,自己服下易容丹不说,还顺道给自家包子爹喂了一颗。李家屯里主要居住的是李氏族人,当然还有其他姓氏。包子爹李正明的太爷爷是李氏宗族正支,到了亲爹李平河这一代作为二儿子被分了出去。要说是本家,其实也没差太多,最起码比起七叔祖那一脉血缘上要更近一些,毕竟同一个爷爷所生。更何况还有其他快出五服的李氏族亲。
这一次,李君苒就是让自家包子爹易容成已经出了五服的李氏族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