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五道:“你忘了我跟阿策刚从哪里回来了吗?”
东方珞道:“可是有对我有利的好消息?”
凌五微微颔首,“吃过午饭,让阿策带你去见几个人,你应该就会明白怎么做了。”
东方珞道:“你该不会真的派人把酒家的人绑了来吧?”
凌五翘起嘴角,“野猫儿,我长了一副做坏事的样子吗?鞅”
东方珞歪着头看他,“五爷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样子,我还真的不知道呢!五爷可愿意在我面前除去面具?”
凌五站起身,“长相非得用眼睛看吗?在你的心中我是什么样子,那我便是什么样子。旎”
“五爷要走了吗?”东方珞也跟着起身。
凌五道:“野猫儿,既然你对那五万两银子志在必得,那就放手去干吧!不怕事情闹大了,就怕闹不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尽人皆知。”
东方珞道:“我凭的什么呀?”
凌五道:“凭你是忠王府的嘉珞郡主,就算捅破了天,也会有人为你收拾烂摊子。”
东方珞就笑了,“我还以为,凭的是我是女人,不用去遵守男人的君子规范,所以可以尽情的撒泼和胡搅蛮缠。”
凌五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压抑着笑声,道:“还有吗?”
东方珞道:“有啊!我还没有及笄,那就还算是个孩子,必要的时候我也是可以发挥孩子的调皮捣蛋的。”
凌五道:“嗯!闹大了,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啊!”
“真的?”东方珞努力发动脑筋。
别人说话可以不入耳朵,但是凌五的话,就算是玩笑,却足可以相信三分真。
凌五轻轻的点点头,“我在裕丰茶行给你安排了四名护卫,武功自然在你的丫鬟之上。你如果想要办什么事,而用起来王府的人觉得不顺手的时候,可以派丫鬟去那里找他们。”
“五爷------”东方珞哆嗦着唇,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觉得说什么似乎都显得苍白。
她现在的确是需要替她跑腿的人,毕竟有些事,她的丫鬟们办起来,不是很方便。
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他却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急她之所急,似乎从最初开始,他就是这样子对她的。
“野猫儿,保重!”凌五说着转身,消失在刚刚灵芝去向的暗间。
东方珞怔楞出神。
直到一只玉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才打了个激灵回神。
“姐姐!”东方珞打掉她的手,“姐姐居然伙同五爷来骗我,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亲妹妹看啊?”
灵芝嘻嘻笑,“凌五可是我的东家!在利益面前,我不帮亲的!”
东方珞叹口气,道:“姐姐,我怎么觉得凌五爷,离我很近又很远呢?”
灵芝道:“难以琢磨了吧?这就对了!我认识了他这么多年,至今还是云里雾里的。凌五这人,就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东方珞咬着唇,再怎么神秘,也有拨开云雾见真尊的那一天吧!
灵芝从里面敲了敲门,店小二这才来上菜。
姐妹俩一起吃了,然后手挽手的往外走。
灵芝小声的对东方珞道:“说起来,他那个人,一直都是目空一切的。至少我认识他至今,从来没见他在乎过谁。但是今天,他却顾忌起你的名声来了,着实让我惊讶了一把呢!”
东方珞抿唇,“姐姐,你说一个救命之恩,真就报起来没完没了了吗?”
灵芝重重的看她一眼,她很想告诉她,对凌五有恩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对谁跟对她一样这般的用心良苦啊!
但想到,她已经是收了钟凌风大雁的人,还是不要再多说什么吧!免得她心中起了涟漪,到头来受煎熬。
“谁知道呢!男人心,海底针吧!”
“噗嗤——”东方珞因她这句张冠李戴而笑出声来,“不过,说起来,还要好好谢谢姐姐为我找的掌柜和账房呢!”
灵芝笑,“我也是借花献佛,那反正都是凌五的人。”
出了云仙居的大门,他们就看到了另一个凌五的人。
策叔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听到她们的说笑声,才转过身来,冲着东方珞一抱拳,喊了声:“郡主!”
东方珞就浑身的不自在起来,“我原先的丫鬟可都还喊我姑娘的!”
策叔就看了东方珞身后的丫鬟们一眼,“她们逾矩了!”
灵芝笑道:“不过是个称呼而已,郡主和姑娘,都一样的!”
东方珞想起刚刚凌五临走时的话,就知道策叔等在这里的用意了。
策叔道:“策送郡主!”
灵芝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东方珞道:“姐姐赶紧去忙吧!毕竟,离着婚期也就二十多天的时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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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告别,各自上了马车。
策叔骑马,走在了东方珞的马车旁边。
东方珞只觉得有很多事情想问策叔,却又不知该从哪一件开始问起。
但想到策叔送她回府不过是个借口,等着到了目的地再问也不迟。
马车停住,东方珞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里出来,不觉就愣住了。
翼王府的大门外!
策叔竟然真的送她回府了。
策叔翻身下马,再次冲着东方珞拱手,道:“郡主,请回吧!”
东方珞纤细的眉毛打结,“策叔,不该带我去某个地方吗?”
策叔目不斜视,压低了声音道:“郡主今日出门,目标太大。刚刚在郡主的马车后面,就不止一条尾巴。”
东方珞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她今日乘坐翼王府的马车外出,还带了那么多的随从,不说浩浩荡荡,绝对目标显著了。
她倒是一时间忘了,因为身份的变更,她现在可是好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难怪凌五见她的方式,那么的拐弯抹角了。
这一次,倒是她欠考虑了。
策叔看到她的惶恐,不觉笑了,道:“郡主不必担心,后面的事策来安排。因为五爷交代的事需得隐秘行事,所以,策会派人,从后门接郡主的。策告辞!”
目送着策叔离去,东方珞深吸了口气,抬脚步上台阶。
“珞姑娘!”声音刺耳,突然间冒了出来,“不!是郡主!”
东方珞不由得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就看到了被桃红和杏黄挡在十米开外的南宫淳。
病态的面容,散乱的鬓发。
这才几天没见她啊!怎么就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呢?
这还是南宫侯府的大小姐应该有的尊荣吗?
南宫淳跪倒在地,“求郡主救救民女!”
东方珞叹口气,“南宫大小姐请回吧!你的脸拖到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抬脚继续上台阶。
“郡主!”南宫淳跪行两步,“民女今日来求郡主,不为治脸,而为拜师。民女自知容貌已毁,此生恐怕再无复原的可能。所以,民女现在就剩下一个愿望,便是跟随郡主学习医术。还望郡主成全啊!”
东方珞的脚步一顿,还是不置可否的直奔大门而去。
这算是以退为进吗?
想要学医应该只是个幌子吧!
只要到了她身边,应该还是会软磨硬施的让她治脸吧!
南宫侯府的事,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沾了。
南宫侯府的女眷,可谓全都是心机高手啊!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想带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桃红道:“南宫大小姐请回吧!这样子的行径,就不怕连累南宫侯府的形象吗?”
南宫淳哭喊道:“我已经不是南宫侯府的大小姐了!郡主!我与你可谓是同病相怜了!”
东方珞的脚步,坚决的迈进了门槛。
南宫淳更是着急的大呼,“珞郡主!我真的已经被南宫侯府除名了啊!”
这样的信息,太具有震撼力。
东方珞缓缓的转身,淡淡的扫了过去。
南宫淳心中一喜,“郡主若不答应,民女就在此长跪不起。”
东方珞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
门房在东方珞面前低头哈腰,“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去将人赶走!”
东方珞道:“王府门前的大街,有规定不许人跪吗?”
“啊?”门房小厮愣愣的张大了嘴巴,“郡主的意思,任其跪着?”
东方珞道:“她跪在这里,丢的可不是翼王府的脸。派人去南宫侯府送个信吧!他们若是还要脸面,就会派人来将人弄走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到府里。
她与南宫淳,本就没有什么什么交情。
所以,一个陌生人的苦肉计,与她何干?
不是她心肠冷硬,实在是觉得不该乱施善心,不然,这翼王府岂不要成善堂了?
何况,南宫淳是有亲人的,她这般的扮可怜,自有人心疼。
东方珞抬头看了看天,云层正在堆积,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夏日的天,毕竟是变幻莫测的!
东方珞先去了翼王妃那里报到。
翼王妃也正在那里担心她,连午觉都不睡了。
东方珞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回来的早。
看来,以后外出,在外吃饭的话,得派人回来说一声才行。
她现在已经是有牵绊的人了,再也不是无根的野草。
虽然没有了自由,但对于一向自由惯了的她来说,这种被束缚
被牵挂的感觉还不赖。
东方珞便将在大门外碰到南宫淳的事情说了,相信就算她不说,也会有人通风报信的。
那还不如她主动说了,还能讨个巧。
翼王妃拧了眉头,道:“珞儿,你今天外出,可曾听到了什么?”
东方珞摇摇头,“女儿就是去看了看东方侯府赔偿的那栋宅子,然后灵芝姐姐派人送信给我,说是在云仙居订了位子要跟我一起吃饭。云仙居订的是雅间,所以,几乎没有与外人接触呢!”
翼王妃道:“七夕那日,南宫侯府不是说府里出事了嘛!”
东方珞立马警觉,“莫非有诈?”
翼王妃伸手拍拍东方珞放在矮几上的小手,“看把你给紧张的!无论他们南宫侯府发生了何事,关咱们翼王府何事?”
东方珞松了口气,“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对翼王府不利嘛!”
翼王妃挑眉道:“他们敢!先把自己内部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东方珞一怔,“那南宫淳口称自己被南宫侯府除名了,不会是真的吧?”
翼王妃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知道了她做了什么事,也就不会因此而惊讶了。”
东方珞道:“我第一次见到南宫淳,就觉得她是有着很深心思的女子。相比较起来,北郭侯府的北郭美霞,就单纯了许多。原先也想着不会与她有太多的交集。却没想到,因为她那张脸,居然与南宫侯府的人有了数次的接触。”
翼王妃道:“她的脸,你可还有办法?”
关于东方珞以前的事情,她多少也有了掌握。
不为别的,只是想多了解这个女儿而已。
东方珞摇摇头,“她的脸完全是被她的家人给害了。拖到了现在,我亲自给她治疗,治好的可能性连五成都没有了。母妃,想让我给她治疗吗?”
翼王妃笑笑,“她是母妃的谁?母妃为何要为她出头?真是个傻孩子!你记着,母妃是不会勉强你做任何违背你心意的事情的!”
东方珞甜甜的笑,露出好看的酒窝,“就知道母妃最疼我了!”
“瞧瞧这小嘴甜的!”翼王妃伸手,隔着矮几,在她的腮上捏了一把,“都能刮下二两蜜了。”
东方珞就抿嘴笑。
旁边的姚嬷嬷道:“咱们郡主这一对酒窝,真是越看越漂亮呢!”
东方珞眨眨眼睛,“只有酒窝漂亮吗?眼睛不漂亮吗?鼻子不漂亮吗?嘴巴不漂亮吗?”
“是!郡主哪儿哪儿都漂亮!”姚嬷嬷笑不拢嘴道。
翼王妃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就在她的腮上拍了拍,“羞不羞啊,你?”
东方珞咯咯地笑。
翼王妃也跟着笑,眉眼里全是宠溺。
姚嬷嬷却抬起衣袖擦拭眼角。
东方珞奇怪的看过去,“嬷嬷怎么了?不会是被我羞哭了吧?”
姚嬷嬷破涕为笑,“老奴这是高兴的啊!自打郡主来了以后,主子这里也是笑声不断了呢!”
翼王妃道:“是啊!自打珞儿来了后,整个府里都热闹了呢!”
东方珞道:“自打有了家后,珞儿的心里也满满当当了呢!”
翼王妃道:“这是咱们母女俩的缘分!只可惜,有些人的母女缘分却说断就断了。”
东方珞心里一惊,“母妃是说那南宫淳?”
她当然不会往自己身上想,虽然她与生母的母女缘分也确实早在十年前已经断了。
翼王妃这样的身份,又是把她疼在心里的,自然不会想着去触碰她的伤口了。
那么,联想到她们刚刚谈论的话题,便只有外面跪着的那个南宫淳了。
翼王妃叹口气,“外面的确是这么传言的!”
东方珞蹙眉,“原先探听到的信息,七夕那夜,南宫侯府是起了一把火的。现在,如果南宫淳被南宫侯府驱逐是真的。那么,莫非那把火是她放的?”
翼王妃笑吟吟的看着她,“母妃还以为你会先问那把火烧在了何处呢!毕竟,如果不是烧在了重要的地方,南宫侯府也就不会缺席咱们府上的认亲宴了。”
东方珞顺着她的话道:“那火烧在了何处啊?进的贼人又是怎么回事?”
翼王妃道:“究竟有没有进去贼人,京兆府那边反正没有接到报案。但是火确实是烧了,而且烧的正好是府上二小姐的住处。”
“南宫洁?”东方珞呆住。
这又是什么状况?南宫洁的住处着火了,南宫淳随后被赶了出来,莫非一切都是这姐妹俩内讧搞出来的乌龙?
翼王妃道:“据说那南宫洁烧伤了,伤的还不是别处,正好是脸。宫里的太医已经去瞧过了,说烧的比较深,弄不好怕是要留疤的呢!”
“呀!”东方珞抬手揉眉心,“这一个毁了脸,另一个也毁了脸,南宫侯府究竟怎么了?发生了这种事
,不是该拼命藏着掖着吗?南宫侯府却为何要弄得尽人皆知?”
莫非这是不要脸的节奏?
翼王妃道:“这种事,南宫侯府当然是不想外传的。如今弄成了这样,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了。”
东方珞打了个激灵,“所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南宫淳,对吗?”
若细想起来,南宫淳的确是有最大嫌疑的。
说起动机,自然是怀恨在心了。
南宫淳本来去城南庄子上找她治脸治的挺好的,然后,南宫洁一把火把璎珞馆给烧了,从而阻断了南宫淳再去找她继续诊治的路。
南宫淳想要恢复容貌的最后一线希望就此为斩断了,叫她如何不恨?
要知道,对于靠脸吃饭的古代女人来说,容貌毁了,那就等于断送了对未来的一切幻想。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南宫淳的确是有作案的动机的。
南宫洁能对南宫淳做出那种事,还说明了一点儿,就是那对亲姐妹的感情真的比纸还薄。
那么,南宫淳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想要把南宫洁一把火烧死,也就有了发生的可能。
就算烧不死,烧毁了容,从此姐妹俩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对于南宫淳来说,也算是解了心中之恨了。
翼王妃叹口气,“就算原先所有的只是猜测,可如今南宫淳被南宫侯府舍弃,分明就是证实了。”
东方珞也跟着叹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啊!这样子互不相让的争斗,为的什么呀?她们之间能有什么样的利益重复,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的?如今好了,两败俱伤,有意思吗?”
丫鬟奉茶上来,翼王妃端起茶杯喝茶。
姚嬷嬷道:“郡主自小没在大家族生活,自然不知道那种争宠的算计。纵使是亲姐妹,也是有利益之争的。比方说,争爹娘的疼爱了。爹娘的关注度高了,将来可以优先择门好亲事,就是陪嫁都会比别人丰厚呢!”
东方珞抚额,“就为了那些个身外之物,连亲情都抛弃了,也的确够可悲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纵使这火真的是南宫淳点的,那南宫侯府怎么就将人赶了出来呢?为了给小女儿出气,就不要大女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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