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相像(6000)(1/1)

那么世人呢?

也是这样看他的吗?一个依附于家族只会附庸风雅的人?

他不是!他不是!

想要呐喊出声,却硬生生的哽在了喉里。

多说无益!倒不如让他开口说话,更能说服人心鲫。

一旦开口说话,他就能够入朝为官了吧!到那时,应该就不会再有人瞧不起他了吧!

很快到了前院,北郭锐正由詹管事陪着喝茶峻。

不见策叔,应该是已经带人去庄子上了。

东方珞冲着北郭锐福了福身子,“二少爷!”

北郭侯夫人道:“瞧瞧这丫头礼数多的!东方侯府跟北郭侯府本来就是世交,现在虽然没有了东方珠这条线,但好歹还有我和你祖母的交情在。倒不如,你们就兄妹相称好了。”

东方珞也不扭捏,顺水推舟的喊了声:“二哥哥!”

反观北郭锐,倒是脸红了,手足无措的竟然忘了应声。

“傻小子!”北郭侯夫人笑骂一声。

东方珞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侯夫人!腾亲王府的赏莲会,府里不知谁去?”

北郭侯夫人面色一黯,“请帖是已经收到了,至于谁去,到时候再说吧!”

见此情景,东方珞深知,不能在问了。

按理说这种盛会,该是世家小姐崭露头角的好时候。

北郭侯府除了北郭美霞,倒也没听说过别的小姐,难道她不该去吗?

当初在惠济庵的时候,依稀还记得,南宫淳似乎说过,北郭美霞是初来京城。若真是如此,那不更应该去露露脸吗?

但联想到救北郭侯夫人的当日,北郭美霞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不好的事。也许此刻还在禁足。那么六月初六那日,能不能去,就真的很难说了。

北郭锐却突然道:“锐会去!”

就算他能去,因着男女不同席,应该也是见不到面的。

但因着这略带傻气的话,众人就都露出了笑容。一时间气氛融洽,除了北郭锐闹了个大红脸。

灵芝赶过来相送,“侯夫人这就走吗?看珞儿不舍的样子,夫人以后可得常来啊!”

北郭侯夫人笑吟吟道:“这么稀罕老身,那就干脆住到北郭侯府算了。有老身罩着,保准没有谁敢欺负了去。”

东方珞笑笑,“才不要!住久了,保不齐我上房揭瓦的性子就露出来了。到时候被侯夫人赶出来,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侯夫人哈哈大笑,“不会!不会!自会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东方珞同着灵芝,一直将北郭侯夫人送到了大门口,看着马车离去,这才折返。

灵芝见东方珞打着哈欠,不禁笑道:“睡了一个时辰,还没够啊?”

东方珞道:“哪里够啊!我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等哪天卸下所有的事情,我定要睡个三天三夜。”

“可怜的丫头!”灵芝牵了她的手,忍不住的叹气。

东方珞撇嘴,“知道我可怜,今儿却躲在家里会情郎,却不陪着我去东方侯府。”

灵芝道:“就知道绕不过这茬!不是我不想去,凌五不让去,说他自有安排。我能怎么着?”

东方珞就嘻嘻笑,“看来姐姐还是很信服五爷的办事能力的!”

灵芝挑眉,“若不信他,墨痕会找上他吗?”

东方珞的笑意就更浓了,“原来姐姐所谓的恨五爷,都是表面功夫啊!”

“去!”灵芝娇嗔道,“小孩子家家的,别妄议大人的事!”

东方珞撇撇嘴,知道再说下去,怕是要惹恼了。

两人走着,到了水榭。

莲花正开的艳!

东方珞深吸口气,“回来的感觉真好!”

灵芝道:“那就别走了!我派人去忠王府说一声。”

“那怎么行!”东方珞不假思索的否定,“人家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将我留在那儿,我却不声不响的走了,太失礼了吧!”

“人家是哪个?”灵芝打趣道。

东方珞俏脸微红,“自然是忠王府的凌风公子了!姐姐因为婚事将近,兴奋糊涂了吗?居然都听不懂我说话了!”

灵芝苦笑,“不知道谁不清醒。”

本来想闹一闹这丫头,到头来却反被她绕到了她身上。

东方珞笑道:“姐姐放心!我清醒着呢!等到安顿好了祖母,我就回来忙姐姐的婚事!”

灵芝道:“我的婚事,没什么可忙的。再说,你一个做妹妹的,瞎操什么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东方珞道:“我把自己管的很好!”

“是吗?”灵芝上上下下打量她,“这额头上怕是要留疤呢!”

东方珞无所谓的耸耸肩,“留就留呗!反正,我自己不嫌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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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倒是很想得开!”灵芝道,“北郭侯府的二少爷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东方珞一脸的茫然。

灵芝抚额,“你就没察觉,他对你有什么心思?北郭侯夫人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啊?”东方珞呆愣。

灵芝道:“珞儿,你已经十四了。过了年,就该及笄了,成人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家里早就忙着打算了。”

“打算什么?”东方珞突然有种隐隐的不安。

灵芝道:“亲事啊,傻妹妹!也是难为了你,诸事都压在你这个小肩膀上,哪有时间为自己考虑啊!但既然你拿我当亲姐姐看待,我自然也不会拿你当外人,有些话也就直说了。”

东方珞抿一下唇,“理该如此!姐姐但说无妨!”

灵芝道:“你也知道,我与墨痕乃是冲破礼数之人,说白了就是私下授受私定终身。也因此,娘家人都当我死了,至今不肯认我。姐姐要提醒你的就是这男女之间的情思。”

东方珞脸一红,“姐姐是怕我步你的后尘吗?”

灵芝摇摇头,“我不是怕你步我的后尘,因为,我走到这一步,从来都没后悔过。若是一味的听从父母之命,只怕我这一生都要在孤独中度过了。我现在很好!我怕的不过是你对情事的懵懂,伤人误己啊!”

天上的乌云飘来,在水面上投下暗影。

东方珞眯了眼睛看水面,“怕是要下雨了呢!这天气燥热的!姐姐是否也是觉得,我该找个人嫁了?”

灵芝看看天,“夏日的雨,总是多些!姐姐自然是希望你能尽快觅得如意郎君的,那样,你也就有依靠了。”

东方珞贝齿咬唇,“我一个人挺好!”

“傻话!”灵芝道,“你觉得北郭锐如何?”

“啊?”东方珞差点儿惊掉下巴,“姐姐,你不是吧?莫非你想让我挟恩嫁到北郭侯府寻求庇护不成?姐姐把我当什么了?婚姻大事,关系到一辈子,怎能拿来利用?”

“看把你急的!”灵芝失笑,“看来是无意了!但你无意,不代表别人无意。明知道自己的祖母要拜访的是女眷,那北郭锐为何还要跟来?”

东方珞本来就是通透之人,现在灵芝一点拨,又联想到北郭侯夫人刚才的态度,后背上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若是北郭侯夫人真要打这个主意,她可不得不防啊!

灵芝道:“想明白了?”

东方珞苦笑,“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灵芝道:“此事不急,毕竟北郭侯府现在还有另一件令人焦头烂额的事。”

东方珞一怔,“可是北郭美霞?”

“你听说了?”灵芝问。

东方珞摇摇头,“我只是猜的!毕竟像今日这种拜访,北郭侯夫人最适合带着外出的应该是孙女,而不是孙子。”

灵芝笑,“果然是个聪慧的!那北郭美霞是年初上才来京城的,早前一直都是陪着侯爷呆在北疆那边的。原先以为,到了说亲的年龄,被送回京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难道不是?”东方珞蹙眉,“莫非是在北疆那边犯了事?”

灵芝叹口气,“现在放出来的风是,跟一个商贾好像私相授受。无奈,老侯爷只得将人送到了京城。却不想,那男子不死心,居然趁着北郭侯府的人到寺里进香的当儿,再次找上了北郭美霞。”

“啊!”东方珞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所有的一切似乎就都顺理成章了。

北郭侯夫人为何会发病,北郭美霞为何会被关起来,原来这就是原因啊!

灵芝道:“两情相悦多好的事啊!偏偏却要讲求什么门当户对。像这些公卿世家之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商贾了!唉!总觉得自己高贵无比,说到底就只是剩了个空架子而已。”

“宁愿接受一个灾星的世家女,也不接受商贾的富家子吗?”东方珞的心中突然有些悲凉。才恍然惊觉,北郭侯夫人说起凌五的语气来,的确是有异样的。

灵芝道:“好了!别说这些个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这天阴的越来越重了,不然你今天就别回忠王府了。”

东方珞道:“我看,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下来,要不我现在赶紧走吧!”

灵芝道:“那可不行!这夏天的雨,说下就下的!淋在路上怎么办?再者说了,一会儿我要裁制嫁衣,你帮我看看!”

“也好!”东方珞也不坚持,“反正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两人挽着手,出了水榭,往静心院走。

“对了!”东方珞突然想到了什么,“公侯世家最是在乎脸面,像北郭美霞这种事,不是更该藏着掖着吗?这样传将出来,日后,北郭美霞还要不要嫁人?”

灵芝道:“我还以为你自己能想明白呢!谁让北郭侯府在这当儿出了个漏洞呢!”

东方珞一怔,

“漏洞?你是说东方珠?”

灵芝点头,“不是她还能是谁?”

东方珞道:“看来,北郭侯府在处置东方珠这件事上,有些操之过急了。没想到,东方珠还真是歹毒啊!就算下堂了,还要反咬一口。”

灵芝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也别多想。北郭侯府既然敢这样做,自然会有对策的。他们只要一口咬定,是东方珠在血口喷人。那么,东方珠一个下堂之妇的话,能有多少人相信就很难说了。”

东方珞却忍不住的叹息连连,这一出一出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到了静心院,说是看灵芝缝制嫁衣,到头来却是为东方珞裁了两身衣服,还说什么希望能赶上赏荷会。

东方珞看着灵芝满脸幸福做针线的样子,不觉有些心动,嫁人应该是每个女人都很神往的事吧!

院子里狂风大作,紧接着便有闷雷传来。

灵芝抬头看看外面,道:“幸亏没让你走吧!”

“是!”东方珞笑,“不然马车被掀飞到天上去,我哭都找不着地儿。”

两人又笑闹了一番。

外面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滴声。

站在檐下看雨的白鹭突然咦了一声,“姑娘,好像是满堂来了!”

“不是吧?你是不是眼花了?”东方珞难以置信的走到屋门口。

满堂人已经到了檐下,脸上沾着水珠,煞是狼狈。

东方珞大骇,“你不在松竹堂好好呆着,怎么跑回来了?该不会是风爷那边出什么事了吧?”

满堂抬起湿漉漉的袖子擦脸,却是越擦越湿。

黄鹂连忙递给了他帕子。

满堂缓过一口气来,道:“姑娘,风爷来了!”

“你说谁?”东方珞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谁来了?”

满堂再说一遍,“风爷来了!”

“啊!”东方珞大叫,一把抓住满堂的两只胳膊,“钟凌风?真的是他来了!怎么就来了呢?这么大的雨,他怎么就来了呢?有没有淋着?人现在哪里?詹管事把他迎进来了吗?”

满堂被她抓的胳膊吃疼,脑袋也差点儿被摇晕了。

灵芝过来道:“你这么多问题,跟鞭炮似的,让他怎么回答?詹管事不是怠慢之人,想来人已经迎进来了。”

东方珞这才松了满堂的胳膊,却抬脚冲进了雨里。

众人都傻了,还是白鹭反应最快,抄起檐下的伞,接着追了上去。

灵芝打了个激灵,“这丫头疯了不成?蝉儿,赶紧取一套我的衣服来。黄鹂,赶紧送去前院。她要是淋湿了,让她立即换上。她的小日子还没过去吧?这要是受了凉,如何是好?”

满堂愣愣的问:“为何要送去前院?”

灵芝没好气的道:“那钟凌风不在前院,还能去哪里?你说说他,闲着没事,跑丰园来做什么呀?”

满堂道:“风爷去了清心院啊!”

不然,他也不会跑这里来给姑娘送信啊!

“啥?”灵芝顿时觉得头大了,然后一巴掌就拍在了满堂的肩头。“你这鬼头,怎么不早说?”

满堂无辜的挠头,“我还没来得及啊!”

灵芝气恼道:“你就等着挨罚吧!蝉儿,赶紧去厨房吩咐姜汤。”

一时间,静心院人仰马翻。

东方珞跑出静心院,就不由得大叫一声。疼!鼻子疼!额头疼!

还以为自己在雨中冒冒失失的撞树上了,直到身体被一只大手扶正,才惊觉是撞上人了。

她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泛着青色的下巴,曲线那么的柔和。

头顶的伞将雨为她挡在外面。

东方珞却顺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你怎么就来了呢?淋坏了怎么办?走!赶紧进屋吧!”

手从衣襟转到袖子上,拽着就往静心院走。

钟凌风看着她,淋了雨的是她吧!

头发湿湿的贴在额上,小脸湿漉漉的,衣裙更是湿透。

心情就复杂了起来。

庆幸自己没有在清心院等,却又懊恼她这般冒失的不懂得心疼自己,直到视线落到了她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上,心里才莫名的舒服了些。

大雨瓢泼如注,再加上风胡乱的吹,能够挡在伞外的就有限了。

所以,灵芝将两人迎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落汤鸡无二了。

事情从急,也就顾不得钟凌风是外男的礼数了。

跟随着前来的詹管事也是浑身湿透。

灵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能让钟凌风进内院呢?

詹管事看看钟凌风,却只是苦笑。

这位爷,嘴上不说话,根本没法交流,他倒是想挡啊!

可姑娘的命都是人家救的,他能用强的吗?

灵芝也顾不了

那么多,先吩咐蝉儿道:“赶紧带珞姑娘进内室,把湿衣服换下来呀!真要是病了,看五爷不处罚你们!”

东方珞却站着不动,“他怎么办?早前听说他身子骨弱,一年到头病在松竹堂。所以,最有可能生病的是他啊!得赶紧找衣服让他换下来才行。”

灵芝瞪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别人?”

灵芝动手把她往内室推。

“姐姐!”东方珞皱了小脸,“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知道了!”灵芝真是被她的固执打败了,“他是贵客,能怠慢吗?詹管事,赶紧去前院取五爷没来得及带走的衣服来,给风爷换上。”

东方珞这才放心的往内室走,进去之前,还不忘跟灵芝说:“先上杯热茶啊!”

东方珞由蝉儿服侍着换下了湿衣服,刚想着跑出去,灵芝就进来了,拦着头发不干不让出去。

好容易等到头发干了,出来,外间里只有白鹭和黄鹂。两人也都换洗了衣服。

黄鹂冲门口丢个眼色。

东方珞就看到了负手立在檐下的钟凌风,白色衣衫换成了灰布直裰,竟很是妥帖。

就仿佛那衣服本身就是为他准备的!

明明是凌五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怎么就那么合身呢?

原先就觉得两个人的背影相像,却没想到竟会相像到穿一件衣服的地步。

自己跟他,认识不过几天的时间。但不论他对她,还是她对他,似乎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默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好。

那么她呢?在他面前的那种随意又是因为什么呢?是否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来自凌五的熟悉感呢?

因为凌五说要介绍他们认识,而他又刚好救了她,所以,才会不设防的吗?

东方珞看着,突然就恍惚起来。

这个背影,就这样子站着,谁说不是凌五的?

她甚至怀疑,此刻他若是转过身来,会是那张面具脸。

灵光乍现,从来没有人知道凌五的底细,那么凌五和钟凌风会不会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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