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兔崽子,你这是要造反啊!”宗振海闻言大怒,忍不住就要动手,但是碍于云悠悠在场,只得忍住,心里就奇怪了,这儿子平日在外人面前向来中规中矩的,今日在这云悠悠面前怎么这么本性暴露呢
?
云悠悠见他们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看来这个宗玮棋是个思想超前跳脱的,但是宗振海却是典型的老古板,这两个人平日里只怕也没少吵架吧。
但是不得不说,宗玮棋的想法是正确的,刚正没有错,坦荡也是好的,但是如果你的对手不够坦荡,那么行事起来,少不得也要用些手段了。想到这里,她脑子微微一转,随即看向宗振海。
“大人现在是觉得手头的兵力不够,无法查找司寇年的那些势力,所以处在了劣势?”
宗振海点了点头,他其实很不愿意将这些事情说给云悠悠听得,但是她如今持有乌夜令,他近乎于本能的将局势说给他听,不过在他看来,云悠悠一介女流听听也就算了。
哪知云悠悠的眼睛又转了转:“既然太过分散,为何不将他们全部吸引过来,一网打尽?”
宗振海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宗玮棋,却见宗玮棋眼中一亮,笑容中多了一丝兴味看着云悠悠:“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直苦于没有一个足够吸引他们的地方。”
云悠悠闻言,顿时明白,宗振海此人太过耿直甚至是愚忠,而宗玮棋思想跳脱,这跟司寇年这样城府极深的人打交道,只怕用脑子的都是宗玮棋了。
想到这里,她略微一沉眸,随即看向宗玮棋:“他们现在要强行上位的原因就是没有乌夜令,你们大可以放出消息称已经手握乌夜令了,我想到时候你们不去找他们,他们自然会来找你们看。”宗振海闻言一愣,宗玮棋闻言眼中一亮,刚要开口,却被宗振海打断,他目光耿直的看着云悠悠:“这个想法玮棋之前也提到过,但是云大小姐你可知道,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了,只怕就会将你供在了明面
上,以司寇年的老奸巨滑,他一定会想到这乌夜令跟你有关系!”“是的。我们多年来都没有乌夜令的下落,但是云大小姐你一来,我们就手握乌夜令了,这前后衔接太过紧密,按照司寇年的心思,他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就算我们
倾力相护,也恐有疏漏。”宗玮棋说完看了宗振海一眼,两个人点了点头,都知道云悠悠只是一时想法,听完了他们的厉害关系,自然会放弃这个想法的。毕竟她就是个女孩子,只不过被傅安易不小心卷进来了,如今来这里也是为
了解除诅咒。
只要让她浸泡乌夜泉水之后,她可以平安离去,乌夜城之事依旧跟她没有丝毫关系,所以她犯不着为了乌夜城以身为饵,让自己身陷囫囵。云悠悠闻言眼中满是笑意,这宗家父子当真是好人了,如果换做是那司寇年,肯定第一个就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但是这对父子竟然是早就想过这个办法了,却因为不愿意连累自己,而果断拒绝了这个
最有效的方法,心中顿时觉得这两个人是可交之人,既然是可交之人,她云悠悠又怎么会因为未知的危险就退缩了呢?
想到这里,她看着两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此计可行!”
“什么!”宗振海一怔,宗玮棋也是吃惊的看着她:“云大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自然清楚,以身为饵,诱敌出洞。”云悠悠眼中光芒闪烁的看着他们:“不瞒两位,这一年来我也遇到过无数的危险,但是一味的退缩和逃避却不是长久之计。在你们看来,只要我解除诅咒离开就行了,
但是谁知道这个解除诅咒的过程就一定是平安的呢?所以与其时刻提防,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放手一搏。而且,这个法子对我们都有利,不是吗?”宗玮棋震撼的看着云悠悠,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女子,甚至是个患了面瘫的女子,但是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坚毅和勇敢却绝对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拥有的。然而最让他在意的是她的见识。一味的退缩和逃避不是
长久之计,她审时度势的非常精准。一旦乌夜城闹了开来,谁都无法确保她一定能平安的解除诅咒,所以她不会坐以待毙,她要奋起反击,是生是死要干了才知道的那一份豪气,这就算是男子也不见得都会拥有的豪气,这一刻在她身上却尽
显无疑!
宗振海也是大喘气的盯着云悠悠,他没有想到云悠悠居然有这样的眼光和勇气,心中非常佩服,但是还是摇了摇头:“云大小姐如此心胸,着实让你我佩服,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大人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云悠悠闻言,心中微微皱眉,看着宗振海。
宗振海点了点头:“云相启程前曾特意交代,一定要我照顾好你。你有如此大义,我心中高兴,但是却决不能拖你下水。”
宗玮棋目光闪烁的看向云悠悠,云悠悠闻言,眼中蓦然升腾起笑意,看着宗玮棋:“大人你现在说这话可有些晚了,傅安易不是早就拉我下水了吗?”
宗振海一愣,云悠悠却眼眸带笑的看着他:“我与傅安易不过一面之交,但是他当时的样子,现在每次想来也是心痛。而且,我心中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宗振海连忙看向她。
“放出乌夜令的消息只是其一,其二则是借东风!”
“借东风?”宗振海和宗玮棋面面相觑,云悠悠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两个人,两个人拍手称赞,云悠悠看向宗振海:“我知道大人有大人的考量,但是如今我已深陷局中,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她如今已经来了乌夜城,就是身在局中,宗振海越是想要保护自己,一旦露出端倪,必然让司寇年觉察,光看第一天那一场暗杀,不管是对百里永夜还是对自己,这已经就是一种态度,杀伐的态度。所以她可不认为这几天风平浪静的就是司寇年觉得自己无害了。她虽然是云相之女,但是到底是宗振海带回来的,如果她在这乌夜城中出事了,司寇年一定会将所有责任推到宗振海身上,只怕到时候云相
一怒之下,失了精准的判断与宗振海为难,反而中了司寇年的圈套!
宗振海的好意她明白,但是他的想法到底有些不太符合局势了。所以,在种种坏事没有到来之前,她必须尽力将所有问题的影响压制到最小。宗玮棋眼中一转,已然洞悉了云悠悠的想法,刚要开口劝劝宗振海,却见云悠悠再次看向宗振海:“大人,如果我站在了矛盾的中央,人人都会盯着我,就算是司寇年想要动手的话,也得考量一下吧,这何
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宗玮棋眼中一亮:“是啊爹,藏着掖着不如放在明面上,到时候司寇年就算想要动手,少不得也得思量一下!”
宗振海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云大小姐了。”宗振海起身,忽然朝着云悠悠微微弯腰:“谢云大小姐高义,为我乌夜城所做的一切。”
“大人切莫如此折煞我这小辈。”云悠悠连忙去扶宗振海,宗振海这才又坐了下来:“其实我们今日来,主要是想跟云大小姐说一下诅咒的事情。”
“诅咒的事情?”云悠悠一愣,宗玮棋的眼中也闪过一道光,他爹来之前可没提诅咒的事情啊,看来云悠悠此番大义,爹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所有防备吧。“恩。这诅咒本来只要侵泡在乌夜泉水之中就可以了,但是这乌夜泉水远在毒障之中的宗祠之内,也是毒障最重的地方,一般每个月只有五天是毒障较轻的时候,这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云大小姐恐怕只
能等下个月了。”
云悠悠闻言点了点头:“毒障即便最轻的时候,不也是有毒障的,我们这样去没有关系吗?”云悠悠想到之前百里永夜说的毒障似乎非常的可怕。
“我们城中会有一些药丸,服食之后短时间里是可以抵御一些不是特别浓重的瘴气的。”宗振海看着云悠悠,云悠悠点了点头。
宗振海目光一转,随即开口:“诅咒要到下个月才可以解,但是我知道禁地之中有一处乌夜泉水的活水流通,云大小姐只要在那里饮上两口可以有效缓解诅咒发作的时间。”
云悠悠不解的看着宗振海:“既然下个月就可以彻底解除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因为按照云大小姐中诅咒的时间推算,只怕过不了半个月,你就会开始再次出现眩晕和心悸的症状,而且这一次的症状表现会比你之前在盛月国的那次严重的多。”宗振海眼中担忧。他虽然之前相信云悠悠,但是还没有到交底的时候,所以一直没有提及,如今云悠悠如此仗义,他已经完全信任,索性不再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