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唤过去撒气,祁顾氏也没有太多抵御,从进去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垂着脸坐在一边听着夫人的数落,就让夫人义正言辞地所有的过错都推她身上,除了在那必要的时候她解释两句之外,其余时间皆是一言不语。
别看夫人说成那般,那也只是敢在她面前说,但夫人是不敢拿到老爷面前说的,祁顾氏想,夫人不就是对她女儿动不得分毫,这才把起撒到她身上来么,那她受着便是了。
想通了这点,祁顾氏更是把脸低了下去,由着夫人说她教女不严违背主母之言等不尊不孝之名数列了一遍,祁顾氏虽极少还嘴,但是,她的那腰杆子却是挺得直直的。
听完经书,从夫人的院落出来,祁顾氏便松了口气,回到院落里便叫刘婶去探听一下发生什么事。
从六小姐那原原本本打听了夫人与自家小姐之间的事,伺候在其身边的刘婶便把事情的原委给祁顾氏说道了一遍。
祁顾氏听到事情原由,知是女儿与夫人开了大口要夫人把铺面给她才气成这般,当下祁顾氏脸上就带起了一抹笑,与刘婶道,“只要对小枫好的,就是夫人再把我唤过去骂一顿也是无妨的。”
想起女儿两天前还给她送来了七皇子那边才有得食用的紫葡,祁顾氏便也知道了女儿在那边是过得不错的,她们要女儿为她们办事,少不得得给女儿一些好物叫她去打点一下,所以,祁顾氏认为要是夫人再把她唤过去骂一顿就能把那些店铺全全给了她女儿,她就是这两日身子不适,那也绝对会每天准时过去挨骂!
夫人气,可除了找些借口骂祁顾氏之外,想要真正对她做出什么伤害却是不能,现在每天老爷都歇在她那,谁人敢动她?
不过要她这么简单就把自己名下的铺面就那样给出去,她实在不甘心,所以午时祁景宗从外面忙得焦头烂额回来的时候,夫人就把这事与他说了,“老爷,现在咱府上正是缺人之际,三小姐身为祁府的一份子,如何能在这时候与我们所要这么多铺面,且她一个人能管理得来么?”
祁景宗疲倦的坐在主座上,捏了捏眉心,想也不想的道,“既是她要,那你就把名下那几家店面给她吧!”那个女儿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既是把条件开出来了,他倒是愿意给她。
他倒是说得大方,夫人差点气得吐血,三条街一共多少个店面,且个个都身处在繁华街段,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叫她就这样让出去实在不愿意,这可是她原本要留给她女儿做嫁妆的!
听到她意思,祁景宗想了想便道,“我去与倩儿谈谈。”说罢,便起了身过来祁顾氏那。
知道祁顾氏性子软好拿捏,老爷这一出马夫人是认为势在必得的了,所以夫人脸上终于是带起了一抹笑,可是今儿却是出乎了她意料。
午膳刚过不久,在五姨娘院子的祁景宗便叫管家传来了消息,叫她把那三条街的店面地契快快与三小姐送去,当下夫人便把祁贵妃早年送给她的一个她极喜欢的花瓶给砸个稀巴烂。
什么时候五姨娘那蹄子也敢与她作对,在老爷耳边说三道四了!
但是转眸看到她女儿祈求的目光,夫人只得狠狠地把人咒骂了一顿,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地契拿了让人赶紧去办手续。
祁府里边忙得不可开交,七皇子府却是惬意不已。
在上午祁瑶雨走后的不久,祁瑶枫跟皇甫锐提过的,在那邰郜山古泉里生活着的一种青藤碧水蛇终于是抓来了。
青藤碧水蛇只栖息在邰郜山上那道古井旁,以古井中凉鱼为食,以那古井之水为窝,蛇身清脆碧绿,长约二尺,极细极长,且含有剧毒,往往一头牛只需要被这种细小之蛇咬上一口,便足以叫庞大的牛死于非命。
因是常年生活在邰郜山那古泉边,慢慢的蛇也沾染上几分古泉那的灵性,所以药书上有记载说这种蛇虽极毒,但其蛇胆却是罕见的极佳的解毒药。
蛇取回来后,祁瑶枫盯着这吐着蛇信子漂亮至极的小碧蛇看了许久,然后便叫人拿下去把蛇胆取出来。
皇甫锐看着她道,“若是不舍,便叫人把这条先养起来,再去那古井边抓一条便可。”
祁瑶枫却是不想,“这蛇极是难得,守了这么久也才抓到这么一只,被我养起来可就浪费了。”口气变得复杂起来,道,“这种蛇单只也养不了,定是要一雌一雄齐聚,这青藤碧水蛇才愿意叫人养活,不会早早便断了生气。”
“还有这说法?”皇甫锐挑眉,又道,“那他们逮到的时候可是叫另一只跑了?”
“许不是。”祁瑶枫想着脑中那些记载的,一边给他按腿一边继续道,“生活在外面雌雄是分区而居的,可是被人抓了,它们才会需要一个伴。”
皇甫锐沉默了少许,方才道了一句,“倒也是造化之物。”
若是抓来把玩的,听了这些话皇甫锐说不得看在她一脸心疼的份上还会放了,但是没办法,他需要这蛇的蛇胆与他制药,所以放不得。
“还有几日才会出府。”祁瑶枫抬眸与他淡笑道,“可得快些回来,要不然府上再出什意外,你回来时候我可与你交代不了。”
皇甫锐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便也点了头,本是想问她是否一并出去一趟的,但想想还是日后再找机会吧。
很快蛇胆便放到小盘上拿上来了,祁瑶枫叫阿梅阿如接着,然后与皇甫锐道了别就直接往她的药园走去了。
现下不管别的,她与他这样相处下去便是最好的。
她卖命为他治腿,他还她一个安定的生活……
在下午的未时末申时初,祁府那边就给送来了永祥街安同街与城隍街名下的酒楼布庄还有赌坊的各个地契,且在上面所有的条理都写得极清楚。
地契是皇甫锐收的,在他亲自查看了一遍无异之后,他便招来了收下,把消息放了出去。
申时末,在盘龙殿外跪地双腿发肿发麻的太子终是被人抬回了太子府,且当天晚上太子那被扣留下的属下也全全归来。
由着心腹手下给自己治腿,太子看着那一片跪在他面前的属下,想起了父皇那明显的偏心,太子心中咆哮,为什么都是你的儿子,偏偏就他能够入得你的眼!
太子想着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竟是被自己的父皇一朝打回原形,也知道父皇这是为了他另一个儿子,他终于是怒极反笑,笑到中途,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倒在床榻上便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