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出差,周日周一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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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马头关,老远就可以听到冲天的喊杀声和通明的火把。萧启看了一眼被绑在马上的安平,安平点头道:“五千人。”
萧启上前,毫不犹豫的解开了安平的镣铐。庞海一脸惊讶,吼道:“你疯了?竟然放了这个叛徒?”
萧启道:“不放了他,你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敌人砍死?”
李有才道:“兄弟?他不砍咱们就不错了!”
萧启厉声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经历的战斗也不下十场,安平可曾暗害过一个兄弟?倘若今日安平有背叛之心,我萧启愿一死谢罪!”
众人见萧启这样说,纷纷噤声,安平翻身下马叩道:“七郎大恩,安平百死难偿!”
萧启侧过脸,声音有些嘶哑:“起来,上马!今日一战,我不允许千夫营任何一个兄弟有所闪失!”
说完,翻身上马,打了一个手势,带领大家冲向敌阵。因为自己人不多,萧启暗示兄弟们合并在一起进攻,旨在杀入马头关,与里面的守军会合,帮助他们支持到援军到来,而不是击退敌人。
千夫营的兄弟们三人一组,互为犄角,很快便将敌阵生生地撕开了一个裂口。
萧启挥动长刀,一马当先,所有妄图阻拦的敌人悉数被斩落马下。见萧启如此神勇,千夫营士气大振,一时间,敌军的气势竟被区区六十余人压了下去。马头关见千夫营的人前来支援,自是松了一口气,在杀敌的间隙,还不忘欢呼助威。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白马关已近在眼前,萧启砍下一个头领模样的敌人,回头吼道:“有才,你带领一队的人和我抵御敌军,二队的人上马头关帮助守军加强防御!”
众人应诺,李有才策马来到萧启身边,一擦脸上的血点,难掩满脸的兴奋:“七郎,今日我们一定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萧启微微颔,左手搭到李有才的肩膀上,轻声道:“你自己小心。”然后决绝调转马头,转身又杀入敌阵。
众人又是一愣,心中自然明白萧启是为了斩杀敌军缓解马头关守军的压力,同时如果里关门太近,会影响守军投石器和射箭的准头,便都纷纷策马赶上。
庞海挥舞着双刀,恶狠狠的劈砍着周遭的敌人,忽然,只见安平提刀直向自己刺来。庞海躲闪不及,便“妈呀!”喊了一声,闭目等死。却只听“噗”的一声,接着,温热的液体溅了自己一头一脸,回过头,只见安平一刀刺穿了自己身后一名敌人的脖子,而那敌人手中的刀。离自己的后心只差半寸。
庞海松了一口气,刚想道谢,只见安平已经调转马头,与敌人撕斗在一处。
萧启,李有才,丁天宝三人策马冲在最前,很快便斩敌不下百余,丁天宝替李有才挡下一个黑脸大汉的大刀,又挥刀砍下一个光头的籍,口中爆出一声长啸,自是豪情在胸。
萧启侧一笑,脸上斑驳的血点竟未见丝毫狰狞。
忽然,后方传来低沉的号角声,萧启等人原以为是援军前来,可看到火把下招展的黑巾大旗,不由变了脸色。看来,咯卫什此次进攻是有备而来。
萧启沉声道:“如果不出意外,奚将军的援军应该可以在三个时辰内到来,可……如果咯卫什在路上设了埋伏,则一切未知,而附近的黑石崖,只有两千守军,按照规定,是不能随意前来增援。所以,如今我们唯有死守马头关,能撑一刻,便多了一分胜算。”
言毕,又略一思索,担忧的看了看飞驰而至的咯卫什军队,飞扬的尘土,使人难以判断这次来人的多少,但看扬起的烟尘,也知道这次恐怕不下万人。
“马头关一旦失守,后方的百十村镇,恐怕难逃敌辱。今日,我们必须和敌人决一死战!”说着,萧启看向北方呃滚滚烟尘,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我兄弟一场,定要并肩作战,击退敌人,不死不休!”
言毕,萧启策马冲向敌军,每一刀,都有一名敌军登时毙命。
千夫营众人紧随其后,李有才微微怔了一下,紧紧跟在张樵后面,一路厮杀。
千夫营一队的四十人很快便和咯卫什的援军纠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只知东方已经微微亮,可却丝毫没有援军的消息。一夜的战斗,众人都觉得有些疲累,长刀挥舞的也不向原来那样自如。所幸大家配合默契,除了有几人轻伤外,倒也无人阵亡。
萧启一面调整着略微急促的呼吸,一面勉力招架的敌人的进攻,还要分神照顾同样体力不支的兄弟,自然有些应接不暇。
忽然,山上传来一声呼哨,接着,箭雨飞向后面的敌军,准头虽然不是很好,但也阻止了敌人的举动。
萧启向山上望了一眼,心下疑惑,此时虽然奚将军的援军也应该到了,可从这批人射箭的手法来看,并不像军营众人。那么,这些人,又是谁呢?
来不及多想,萧启示意兄弟们调转马头冲向马头关方向,果然,刚刚跑出几丈,便见山上有大块的岩石滚落。萧启咬了咬下唇,心中已有计较。
这时,远方隐隐传来号角声,望着旗帜的颜色和上面的李字,萧启等人便知晓,是奚将军的援兵到了。
山上的人见援军已到,也停止了攻击,萧启一挥长刀,带领兄弟们向北冲去,与援军会合。
接近午时,咯卫什的敌军大部分已经伏诛,小部分也纷纷下马投降。留了一百人的小队清理战场,萧启带着千夫营的兄弟与李仁将军一起赶回军营。
这次战斗,大齐军士共有一百三十五人阵亡,四百余人受伤,而千夫营无一折损。
行至黑山口,萧启等人辞别了李仁将军。虽然接近军营,但为安全起见,还是要仔细探查一番。
送走李将军,又前行了几十里,萧启忽然听到有小队人马从后方追上来,隐约还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萧启勒马回,只见百余身穿兽皮的壮汉策马前来,为的,正是昨日见到的刘猛。
刘猛赶到萧启身前,翻身下马道:“刘猛率三百五十七人前来投靠,还望萧营长收留。”
萧启一愣,随即道:“谢谢你们前来支援,但我不能收留你们,但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奚将军。”
刘猛叩道:“萧营长,我们兄弟虽然没有见过你,但很早以前就仰慕你的威名。你斩杀狄落、皮修罗的战绩,我们早有耳闻。更何况,我们兄弟,与这帮胡狗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不是你,我们的仇不知何时才能报。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唯有跟着你,尽一份力才心安啊。更何况,昨日一战,刘猛输得心服口服,你才是真将军啊!刘猛虽没什么本事,但还是希望你不嫌弃我们是山贼,能收留我们。”
萧启摇头道:“你既然听说过我,自然也应该知道,我目前还不是大齐的军士,只是千夫营的一员而已,所以现今我还无权带兵。”
刘猛坚持道:“我可以等,等到你可以带兵的那一天。你千万不要拒绝我,即使你今天不答应,我们兄弟也会偷偷的跟着的!”
萧启苦笑着摇摇头,有些后悔当时逞一时意气与刘猛比武,但事已至此,绝对不能让刘猛他们这么偷偷跟着。便点头道:“此事我不能做主,待回到军营禀明了奚将军再决定吧。”
刘猛见萧启这般说,面露喜色,便点头道:“萧营长,只要你愿意让我们兄弟跟着,怎么样都好!”说完,起身上马,紧紧跟在千夫营兄弟身后。
回到军营,已是第二天傍晚,对于如何安置刘猛等人,萧启略有些为难,但奚将军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后,哈哈大笑,命人在军营的一角搭了两个大帐,让他们暂时休息,萧启也放下心来。
可是,安平一事,却还让他不得不悬心。
从奚正阳大帐出来,看到兄弟们都在远远的站着,安平也在其中。为了千夫营的名声,回营之后,便没有锁着安平,但兄弟们还是自觉地把安平围在当中,周围几个人还暗暗把手放在安平肩上。
萧启轻轻一叹,走到兄弟们跟前,拉过安平,道:“安平一事,我们现在便去向白将军禀告。兄弟们,是否一同去呢?”
李有才看了看萧启,道:“营长,我们还是不去了,这种事情,大张旗鼓的有损千夫营名声,而且,我们也该去看看宝儿哥他们了!”
见李有才这样说,其他人也不好坚持要去,只得纷纷附和。庞海不情愿的瞪了安平一眼,道:“营长,你可千万别心一软又给这家伙求情了!”
萧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心中却转了千百个念头,木然的和安平一起走向白钺的大帐。
萧启与安平一起跪在白钺身前,听安平冷漠的讲述自己与完颜家的瓜葛。
待他讲完,白钺抬起头,定定的打量着萧启与安平,久久不语。
萧启抬起头,直视着白钺道:“将军,安平当日并非有意欺瞒将军,只是担心完颜家知道他的行踪,而且……”
白钺抬手打断萧启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萧启叩道:“安平绝无背叛大齐之心,更何况,萧启不能辜负安平的信任。”
白钺大怒,把桌上的卷宗扫到地上,起身吼道:“那你就可以辜负我对你的信任?这安平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萧启一愣,道:“将军,请您体谅安平的苦衷,而且,萧启愿意以性命担保,安平绝对不会背叛大齐!”言毕,重重叩。
白钺起身道:“倘若他真的背叛,我军的损失,不是你一条命可以补偿的!更何况,你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萧启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平,朗声道:“请将军责罚,萧启绝无怨言!”
白钺走到萧启跟前,抬脚向萧启胸口踢去,萧启身子晃了晃,还是坚持直直的跪着,白钺看着萧启的脸,咬牙道:“萧启知情不报,罪无可恕,来人,把他拖去打一百军棍!”
萧启眼睫微微一跳,随即叩谢恩。反而是冲进来的卫兵,听了白钺的命令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要知道,军中责罚,一般也就是二十到四十军棍,即使是像熊霸一样的壮汉,打到八十军棍,也成了一个废人,更何况身材消瘦的萧启,一百军棍,恐怕和杖杀没有任何区别。
卫兵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镇定的萧启,又看了看满脸怒容的白钺,轻声道:“将军?真的要打一百吗?”
白钺一愣,看了看萧启,摆摆手示意卫兵出去,沉默了很久才长叹道:“你们俩起来吧。安平,我和萧启一样,相信你不会背叛,只是,你们不该瞒了我这么久。”
安平执意跪地不起,叩道:“属下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迫不得已欺瞒将军至今。请将军降罪。”
白钺长叹道:“安平,我也是看着你一路走过来,你是棵好苗子,可事已至此,我这里留不得你了。从即刻起,逐安平出千夫营,任其自生自灭。萧启身为营长,有失察之罪,下去领二十军棍。你们出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走出大帐,天色已晚,安平没有多少行李可以收拾,很快,萧启便将安平送到了军营外。
军营北面的矮坡上,安平跪地不起,萧启也侧脸看着天色默默不语。许久,萧启道:“你别怪白将军。”
安平道:“白将军为主人定了失察之罪,便是在保护主人,安平不恨白将军。同时请主人放心,安平即使被逐出军营,也会誓死追随主人。”
萧启轻叹,本想拒接安平,但转念想到杀手所思所想异于常人,便点头道:“你自己小心。”
送走安平,萧启便去刑司领了刑。对安平的处置,兄弟们颇有微词,但事已至此,也不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