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雪寒的声音时强时弱的从浪涛中传来。
沧澜雪能听到那似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只可惜他已经使不上劲去抓住那渐渐远去的身影......
思雪寒吃了几口海水,呛得他几乎睁不开双眼,手拼命的划动在前,想要抓住在不远处沉沉浮浮的水无痕:“雪儿......快抓住我的手......雪儿!!......”
“别......别过来......”沧澜雪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了,至少雪寒要活下去!
“不要——”思雪寒大叫,而当他看到那奔腾而来的巨大海啸时,整个人痴愣了半晌,急忙回神,拼着最后的一点力量,来到沧澜雪的身边,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那最后的一点的力量,用力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不要放开我的手,雪儿,你听到了没有,不是还要去鬼蜮么,你不是要给轩辕墨澈取药么,你不是还要为你的娘报仇么,雪儿!!......”
沧澜雪无力地扯着嘴角,可她的手却收紧了,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不放手,她不想死在这里。
“雪儿,若是这就是你我的结局,那至少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天涯海角,只愿你同行......”思雪寒仰起头,毅然的迎接着海啸的吞噬。
呼啸——
船被巨大的海啸所淹没,雷声滚滚,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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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身体一直浮浮沉沉,忽冷忽热,一份孤独席卷了她,使得她只能摸索着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身子,试图寻求着什么......
耳边传来似流水的声音,可又不似,总之听不真切。
“夜的情况怎么样?”.
“这次的海啸,让夜的身体遭受了大面积的冲击,恐怕还不行,暂时还不能带她回来。”
“是么,夜还是不愿意回来。”
“晨,你的计划本该很成功,可能是夜在那边有太多的牵绊,这也是导致她无法回来的最大原因所在。不过这次成功的进入了夜的脑部。”
沉寂。
“那就毁了那些牵绊,让她只记得我。”
“晨。”
“夜既然自己做不了选择,那就由我来替她选择,她将成为我的王妃,我北仓晨的王妃。”
“晨,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是,接下来该怎么做,组长你应该很清楚。”犹豫不决,似有许不忍,“这样做真的好么?”
“记住你的身份李组长,目前你除了服从我的命令,还有别的选择的余地么?”
“那好吧,那就试试看我们最新研制的药剂,是不是能让夜回到最初点。你先回去,有新的情况,我会通知你。”
“嗯。”恋恋不舍的望了下那静静地睡在液态保护装置中的少女,毅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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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从沉沉的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是在针刺般剧烈疼痛。而正是这种刺骨的难耐痛楚提醒着她,她还活着,也许状况十分恶劣,但仍然活着,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欣喜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十分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闷不通风的环境和沉腐而微腥的空气说明这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她立刻敏感地想到了地牢......
难道她始终没有逃离那些人的手掌心?
可是下一刻她就愉快地推翻了这个设想。
尽管身体虚弱得无力移动,敏锐的感觉也因此大为受损,她仍可感觉到身下的地板在轻微地晃动,并且不时传出波浪拍击木板的声音。
这是一艘船。很大的船。
而她一定是在底舱。
是商船?好象货物装得很满的样子......
在沧澜雪正努力研究着周围的环境,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男孩拿着盏昏黄的油灯走进来,熟练地绕过成堆的货物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她。
“醒了?”
“......”沧澜雪很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干燥得火烧一样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勉强向他望了一眼,试图用感激的眼光表达谢意。
“渴了?”
“......”这一次,沧澜雪望着他的眼光几乎可以用火热来形容了。
男孩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像是笑意的表情,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送到她嘴边,一股清凉甘美的水流立刻涌入她干涩的口中,缓解了她喉间干裂般的痛楚和火热。
“......”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滋润,沧澜雪暂时仍无法出声说话,只能继续用眼光表达意图,询问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你安全了。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这男孩难不成知道她的处境,正处于危险当中?沧澜雪从男孩的话语中,想着。
男孩撇撇嘴,“你身上有那么多处刀剑的伤口,又在这种天气跳到冰冷的江里,一定是被人追杀啦。这么简单的事,不用想也知道。”
这孩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子弟,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的聪明敏锐,一双眼睛好象能读懂别人的心思,让人在他面前竟觉得无所遁形。
沧澜雪暗自心惊,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几分郑重。
“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男孩眼中隐隐露出几分嘲弄之色,却不知嘲弄的是他人还是他自己。
下人?沧澜雪怀疑地打量他。
这时她才发现男孩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布的青衣,质料普通却结实,式样的确很象是大户人家佣人的打扮。可是这男孩虽然看上去单薄瘦弱,脸色苍白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相貌却生得清秀俊美,清亮的黑眸灵动有神,谈吐和举止也显示出良好的出身和教养。一个人的气质是瞒不了人的。凭着她多年看人的眼光,他就算不是什么名门贵族的世家公子,至少也出身于书香门第,决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下人。
男孩却被沧澜雪眼中研究的神色激怒了。
“我是什么出身,关你什么事!”
他一口吹灭了面前的油灯,在另一侧背对着沧澜雪和衣躺下,不说话了。
看了他激烈的反应沧澜雪不觉有些失笑。是啊,别人的出身来历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并不是个好奇的人,何必去探寻他人的隐私。
目前她所必须要做的就是了解自己的状况,她记得海啸将她卷走,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居然会被人所救。
晨怎么样了?
记忆中,她最后跟晨在一起,只是被一批暗士追杀,导致他们分离。
说来可笑,她本该是处在现世的人,居然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异世大陆,并且意外的遇上了晨,最后甚至成为了晨的王妃。
是的,她是北御国苍灵王的王妃,名为沧澜雪。
这次出行他们是要前往鬼蜮,至于为什么前往鬼蜮......
沧澜雪只是想到这里,她却怎么也无法想出个原因,像是有什么阻隔她去探寻。最终她也只能放弃,只希望能尽快跟晨汇合,这样一切就有了答案。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算了。反正你我的处境半斤八两,谁也用不着可怜谁。”
沧澜雪再次失笑。这小家伙,还真是个骄傲的孩子呢!
“南荀瞻念,小念。”
“......”
“我的名字。我可不想总是被人称喂。”
沧澜雪听闻,只觉得这个男孩真的是别扭又可爱,在记忆中她似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有的也都是冷冰冰的人,就如她一般。
不知为何她竟是开始有些喜欢这个男孩了,就算挤着沙哑的声音,她仍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雪......”
这个名叫南荀瞻念的男孩虽然脾气又倔又骄傲,倒也不算很难相处。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遭遇,他总是像只竖起倒刺的小刺猬一样,充满了对人的戒备和不信任,时不时就会敏感过度地扎身边的人一下。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天性里纯真的一面还没有被困境完全磨灭,那种冷漠疏离的孤傲态度对他而言只是一层自我保护的盔甲,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沧澜雪别的没有,但是论起忍耐却没有任何人与她比拟,他不声不响当做什么都不见,她自然也可以做到不理不睬,当他只空气。
或许是几天来的冷漠相处,南荀瞻念从原本的冷漠到好奇,再到最后的收起那份漠然。他身上的倒刺终于渐渐平伏,开始与她和平共处,看向沧澜雪的眼光也多了几分信任。
很微妙的改变,就连沧澜雪也莫名,南荀瞻念为何会对她的冷漠,产生出这样的变化,只是这层变化并没有令她觉得反感就是了。
在沧澜雪的喉咙恢复之后,她才从南荀瞻念口中渐渐问出了当日的经过。原来那天她的运气好得离奇,跟随着急如奔马的激流漂出了近百里,居然没被淹死也没有被撞死。直到了楚江的中上游,江面渐开,水流放缓,才碰巧撞到了这艘大船上,被正好在船头打水的南荀瞻念救了上来。因为伤势不轻,又在冷水中泡得太久,她整整高烧昏迷了五天才清醒。如果不是南荀瞻念的精心护理,沧澜雪的命就算再大也得去见阎王了。
“这是谁家的船?”沧澜雪望着坐在对面的南荀瞻念,问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问题。
“蓝沁公主”
“蓝沁公主?”
“蓝沁公主。这是她和亲励皇国的送嫁船队,而我则是她嫁妆中的一部分,明白了?”南荀瞻念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
后面沧澜雪从南荀瞻念的口中,得知了这位蓝沁公主原来是雁北的三公主,这次雁北遭到外族的侵略,以和亲的途径向励皇国求助,而这位蓝沁公主就是为此嫁到。
只是这件事为什么她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么重大的消息,想来晨绝不会有遗漏才是。
不过励皇国的皇帝已是五旬的老儿,想那个蓝沁公主也顶多二十岁,哎!如果是他,那可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是嫁给皇子,至于是哪一位,目前还不知道,反正不是那个老皇帝就是了。”南荀瞻念像是看穿了沧澜雪的想法,说道。
“哦。”
南荀瞻念这会儿脸上竟是端起了沉思,他沉默了一会,道:“我希望是澈哥哥。”
“澈哥哥?”沧澜雪莫名的心头竟是因为南荀瞻念这句话,而刺痛了一下。
“是。澈哥哥是最好的,当然痕哥哥也不差,不过澈哥哥比痕哥哥要牢靠一点,所以我喜欢蓝沁公主能嫁给澈哥哥。不过好像听说澈哥哥已经有王妃了,可是又好像说他的王妃三年前就死了。死了倒也还好,至少公主嫁过去不会被冷落,而且澈哥哥也绝对不会冷落了蓝沁公主才是。”
“为什么?”沧澜雪脱口而出。
“因为澈哥哥跟蓝沁公主很久前就认识了啊!”南荀瞻念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竟是不知此刻的脸色一片的惨白,她不觉中伸手抓住了胸口,为什么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