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达抬眼四顾,见附近的山丘,都是碧涛宗的划分地,一旦进入便是输。
而骆永浩本人则将最后的通道挡住,自身根本无处躲避。
但尽管如此,他仍旧无所畏惧,突然厉喝一声,浑身筋骨暴凸,身型再次暴涨,瞬间化作十七八丈高下。
只见他一双巨足杵立在地,那双巨掌往上一托,犹如霸王举鼎一般,随着轰隆一声,他身型微微一沉,竟然凭借一击之力将巨石托住了!
他正要将其抛开,骆永浩已经抬手一甩,一柄巨锤悄无声息从身后飞来,速度快与绝伦,想要招架已然来不及了。
萧俊达仗着一身蛮横躯壳,強行以左肩硬接,随着轰隆一声炸响,不由重重闷哼一声,肩部铠甲炸裂,十数丈巨躯也微微一晃。
骆永浩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道:
“萧道友,你又何必以命相拼,虽然门人称呼你一声少宗主,但我等外人都看出你不得人心,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你二弟的。”
“萧宏松夫妇只是将你当成打手,你为玄阳宗打生打死,最终还不是一无所有?”
萧俊达愣了一下,旋即大怒道:
“住口!这种生安白造的事,你也敢大放厥词?”
刘夫人闻言面色一变,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颤声道:
“锋儿的事一直都是秘密,碧涛宗怎么会知道的?”
萧宗主却显得沉静许多,眼眉皱了皱,叹息道:
“但愿俊达没有被这些言语迷惑才好。”
玄阳宗的宗主宝座,虽然不介意一族相承,但现在谈论这些明显太早了。
倘若萧俊达能够挫败骆永浩,吞并对方门派,那威望想不提升都难,接任宗主也就不出为奇。
但这种事颇为敏感,他自然不会对外公布,也来不及与萧俊达说明。
现在他担忧萧俊达一时头脑发热,被对方言语所惑,那情况就有点不妙了。
一旁的玄坛上,正在观赏战斗的闵邱兴,忽然若有所思,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天禅上人:
“天禅道友,难道这件事是你暗中传播的?”
天禅上人面色淡然,不为所动道:
“倘若萧俊达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又怎么会被人迷惑,这种事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闵邱兴放声一笑,道:
“道友这计策真是杀人不见血,小弟心服口服。”
萧俊达虽然明白骆永浩说的这些话,是故意迷惑自己心境,但不知为何仍旧有些烦躁不已,惭惭压不住心中那团火气。
他怒喝一声,猛然抬起头,将内炼了上百年的那口罡火喷了出来。
这口罡火,乃是锤炼皮肉筋骨的不二法宝,等同于元婴法相,威力自然不凡。
二十余丈巨石被此火一烧,竟然出现寸寸崩裂迹象。
骆永浩感受着罡火中蕴含的无匹威能,得知硬拼硬必然吃亏,因此当机立断撤去法诀,将尖钺又召了回来。
拿回手上感应一番,心中微微一凛。
刚刚不过是沾染了少许罡火,三尖两刃钺竟然出现一些创伤,驱动时都变得有些阻滞。
他脸色微微一变,这罡火如此凶猛,要是自身沾染上一点,只怕立刻就得丢掉性命。
‘像这种猛烈罡火,六大宗派也不多见,难道是霓虹庵的神术《紫虹罡火》?’
‘倘若是这样的话,萧俊达这一身体修本事,也就不难解释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目光不由阴沉几分。
萧俊达见罡火果真有用,巨大石块崩裂成碎,自身不再受压束,当即再次张口,喷出一团更大的紫色火焰。
这一次,他是以十数丈躯体喷发,动用了八成能量,这风助火势一起,铺天盖地都是虹焰,连两派玄坛都受到波及,被逼开启禁阵。
但尽管如此,众人仍旧感到烈焰沸腾,灼烧得皮肤赫赫刺痛。
骆永浩作为对战者,面临的威压远超外人十倍,脸色愈发凝重,抬手一挥,祭起一尊宝光大印,化作山岳大小,直接迎了上去。
汪长老看着这尊大印,惊呼道:
“这宝光印,不是我派柳护法的成名宝物么?”
秦长老脸色复杂,怅然一叹道:
“我玄阳宗的重宝,居然被拿来对付我玄阳宗门人,真是讽刺啊!”
之前数次遗迹之争,玄阳宗都是输多赢少,不但惨死十数位长老护法,连宗派赏赐的宝物也被对方收缴,这尊宝光印便是其中之一。
此刻,漫天遍野的罡火轰然一声撞在大印上,将其灼烧得剧烈晃荡不息,隐隐还发出几声哀鸣,坚持了片刻,最后也逃避不了崩裂的下场。
无数紫焰从崩裂口争先涌入,连绵不绝地将优势扩大。
面对如此冲击,灵宝性能大失,最终咔喀一声爆裂成无数碎片。
骆永浩面无表情,再次祭起一件盾牌,挡在汹汹袭来的那团紫焰。
但这紫焰的确恐怖,盾牌仅仅抵御了数息,便落得宝光印一般的下场。
然而,他神态依旧从容,连绵不绝地取出宝物,毫不吝惜地拿去抵御火海。
等到漫天遍野的紫焰惭惭式微时,他前前后后共祭出了八件宝物,单单灵宝就多达四件。
如此奢绯的行为,让场中众人都看得心在滴血。
柳长老面色阴沉无比,不用说,这几件宝物大多都是玄阳宗贡献的。
但如今被骆永浩拿来挡箭牌,又亲眼看着被无情摧毁,说不心痛那是假的。
萧俊达这团罡火虽然威力非凡,但得来不易,用去一分便减少一分,而且法力也快见底了。
他再也维持不住庞大躯壳,只得收起霸体法诀,恢复真身,精神也有些疲困。
如此明显的变化,骆永浩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不等对方发动攻势,心诀一转,将封禁乾坤之术施展了出来。
被此术一困,萧俊达的身形猛地一沉,不由闷哼一声。
要是正常情况下,这种封禁之术根本奈何不得元婴三重的体修,但如今他身心疲惫,却是受限不少。
骆永浩见其维持不住身形,当即抓住机会,操纵着三尖两刃钺展开狂猛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