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修出金火胎息以来,韩乐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不管是凶魂宗邪修还是汤曲崖的妖修,只要胎息席卷而出,对方的血肉轻松就被绞烂成肉酱。
此刻哪怕对上一名胎息三重的邪魔,他虽然不期待能一招斩杀,但也想过会重创对方。
但万万沒想到,在双方碰撞的一刹那,原本看起来霸道无匹的炼狱胎息,居然被绞成一团乌黑色的灰霾。
他心中清楚,这并不是自己胎息的功劳,而是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胎息威猛难挡,因此主动变幻开来。
在半空中不断聚合离散,就像活物般分化抵抗。
在碰撞的瞬间,居然就挡下了金火胎息的消融之力。
这就不简单了!
毕竟,韩乐的金火胎息乃是用玄煞淬炼得来,精纯无比。
一旦释放出来,就像烈日煌煌,锐意四方,最擅长克制邪祟。
各种邪魔污秽别说被碰撞,哪怕察觉到金火胎息远远袭来,就已经吓得狗急跳墙了。
倘若不是双方境界差了两个层次,说不定一招就能把对方毁灭。
韩乐心中微微沉吟:
‘尽管金火胎息桀骛霸道,连这妖魔的胎息也不是对手。’
‘但此妖不是普通凝胎境,除非找准时机,否则根本杀不死它。’
他也明白,方才对方之所以被星陨剑魄与幽影刺击中,本身就是故意为之,好趁机毁掉两件宝物,并不是自己窥破了对方漏洞。
其实另一边的独角妖修,心中也是惊骇不定。
它这炼狱胎息的真正功效,并不是用来杀伐,而是用来沾污对方的胎息。
胎息乃是罡气之精,哪怕被消融掉了,只要气海中还有根源的三十六口罡气,耗费些时日便又能重新淬炼出来。
但是一旦感染了一丝炼狱胎息,当场就会被腐蚀到根源,连灵胎都一起被污了。
一身修为就此被废,称得上十分邪恶歹毒。
但是,方才倘若不是它见机得早,或许瞬间就被韩乐消融掉半截躯体了。
它看似毫不畏死,但要是被那胎息一卷,莫非还有再战之力不成?
只需对方补上一刀,自己就彻底灰飞烟灭,与被直接打杀也没有什么区别。
‘区区一个凝胎境一重的修真者,竟然修炼出如此厉害的胎息?’
‘倘若不是自己的炼狱胎息能够聚合离散,又有气血精元时刻滋补,本大仙就要倒大霉了。’
不过它也清楚,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能与普通凝胎境等闲视之。
沒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却是不敢贸贸然动手了。
这具残魂一旦被毁去,那么它本体的修为也会跟着下跌两三成,因此不想冒这种风险。
一时间,双方各自思考对策,场面居然僵持住了。
片刻后,独角妖修嘿嘿一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
“小友,真实情况也不怕跟你直说。”
“你们那几位金丹強者与数百名凝胎境,已经被我们困在大阵当中。”
“现在正被我汤曲崖妖众联手攻伐,落败是迟早的问题。”
“本大仙来此,只是为了夺回关山岛。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其他妖众前来。”
“本大仙不想被它们分薄功劳,因此也不要你的开启玉符,这便作主放你离开,你意下如何?”
它来这里,事实却是为了杀光岛上的所有修真者,以免泄漏情报,自然不会任由韩乐安然离去。
假如韩乐动心,一旦离开了禁制范围,它就会立即丢弃这具躯壳,本体急速赶来将其一爪捏死。
韩乐却根本不为所动,微笑道:
“哪怕你说的句句是真,但倘若我想离开,你又凭什么拦得住我?”
“我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剿灭你这个妖孽罢了。”
他言语间云淡风轻,不带丝毫烟火气息,但当中却暗藏杀机,于清闲中带着一丝丝决然的气势。
独角妖修眼眸一缩,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修为过人,就连修真求道之心,也是坚如磐石,沉稳如渊。
面对这种人,哪怕对方修为比不上自己,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丝顾忌。
‘这小子不过凝胎境一重,就已经如此厉害,再过多几年,只怕又是另一个沈鹤轩。’
‘到了那时候,我妖族又岂有生存之地?说不得今天就要永绝后患!’
想到这,它脸上的狰狞惭惭淡去,实则却是把杀机潜伏在心底深处,只等合适的时机发作。
韩乐悬浮在半空之上,大袖飘飘,沉静地看着这位大敌的一举一动。
但心中却也在思考着,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彻底除掉此妖。
他身上的法宝利器很多,但如今能派上用场的,却是少之又少。
灭魂印?
只怕还没有出现在半空,就被对方轻松躲过。
说不定还会像幽影刺一样,被对方的胎息沾污,不堪一用。
夺命箭或许能用得上,但这妖孽即使受创,也会瞬息间就能痊愈。
想要灭杀对方那是千难万难,不能一击建功。
夺心锥?
只怕飞出去后,下场就像之前两柄法器一样。
一时间,他把自己的所有宝物过滤了一遍,随即又全部否定。
最后,只剩下一枚湛蓝如电的光芒,在那儿闪烁不绝。
他沉寂心神,暗忖道:
“看来,自己最终只有这一枚剑魄可用了。”
一想到这,乍然之间,数之不尽的念头全部褪去,浑身微微一颤,似乎触碰到了什么血脉相连之物。
那一刹那间,藏在衣袖中的剑魄猛地一抖,自动冲天而起,在半空盘恒不停,隐隐还散发出一丝丝欢欣鼓舞之意。
韩乐伸手召回,见对方正悠然躺在手掌之上,当中竟然传出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心中狂喜,倘若不是正在与那妖孽对持,真想仰天大笑一声,发泄心头喜意。
这枚剑魄本身品质极佳,到手以后,他平时就置于气海温养,以胎息之气滋润,但是始终没有成功。
但偏偏,却在这种关键时刻诞生了一点真灵,并与自己血脉紧密相连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这枚剑魄才算真正属于他,谁也没能力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