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韩乐目光直视着蔡诗婷,忽然摇头一叹道:
“诗婷,你说谎还是没进步啊。”
“看看你眼下的住处,还有哪儿比这边更荒僻更冷落的吗,要是分档次的话,那根本就是佣人住的地方。”
“假如蔡家是扫榻以待的把你隆重接回来,补偿你曾经的损失,那我绝无二话。”
“但现在看看?我说出你的名字,说是你的好友,连门卫都不知道有你这号人,把我拒之门外。这就是蔡家的待客之道?”
“他们把你禁闭在这儿,完全就是把你当成一件奇货可居的商品,准备时刻待价而沽罢了。”
韩乐把事情直接坦白,蔡诗婷一开始还想苍白的解释两句,到最后,只能苦涩的黯然一叹。
她自然清楚,蔡家把她们两母女‘接’回来是为了什么。
韩乐说的,也是句句属实,但自己又能如何?
蔡家终究是自己的亲族,而且在广南省半年来的动荡时期,帮忙母亲庇护莱茵公司,多少有些情分。
所以,即使蔡诗婷再恨蔡家,心中仍旧抱着一抹期望。
可这段时间,看着蔡家的做派,实在是把她的心彻底寒透了。
“小乐,你放心吧,我原本就没有承诺过这次联婚。”
蔡诗婷突然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说道:
“就算你不来,我明天也会向外公摊白一切的!”
“蔡家为了帮你妈妈的莱恩公司扭转盈亏,下了这么大血本。”
韩乐冷笑一声:“招惹了广南省好几个世家大族,他们会放任你就这样离开?”
“落井下石,掳掠柔弱母女。原本蔡家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与我毫不相干。”
“但他们竟敢把手伸到我朋友的头上,那就别怪我雷霆扫穴了!”
韩乐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冰冷声音:
“诗婷,此人是谁啊?竟然在这疯言疯语?”
听着这冰冷的叱喝声,韩乐眉头一皱,转身看去。
就见门外出,男女老幼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太婆。
刚刚出言的,则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位贵气妇女。
贵气妇女下巴高高扬起,眼神倨傲,神色间尽是冷酷与不屑。
“婆婆,舅父,舅母……”
蔡诗婷见到这群人,苦涩的喊了声,脸色变得黯淡下来。
开口的贵气妇女,便是蔡诗婷的大舅母,冷着脸上前直视韩乐:
“你是何人,怎么偷偷摸摸窜进来的?”
“不知道我们诗婷是待嫁公主吗?守卫呢?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人混进我蔡家来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众警卫,连忙答应一声,就要上前驱赶。
“别,,等一等,他是诗婷姐的朋友,是我带进来的。”
蔡雅梦小丫头看不过眼了,连忙跳出来阻止道。
“原来是小梦啊。”
见到蔡雅梦,贵气妇女眼眉挑了挑。
似是不敢招惹蔡经艺执行董事的掌上明珠,不由满脸堆笑道。
“小梦你还年轻,还不了解什么是居心叵测。我们蔡家世代豪门,不知有多少人想攀上枝头呢!”
“所以呀,十有八九是你被他骗了。”
韩乐负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群人。
“诗婷,他们就是你的那些所谓亲朋戚友吧。”
韩乐摇摇头,侧身问道。
蔡诗婷低着头,耳朵听着贵气妇女各种冷嘲热讽,不由黯然一叹的默默点头。
对她而言,尽管面前这些人是自己的血亲,但同样也是间接害死父亲,又丢弃她让她流离失所的人。
即使在这儿生活了三个月,蔡诗婷面对他们时,仍旧感觉十分陌生。
这些人看待蔡诗婷的目光,也根本不像亲人的那般亲切,更像看待一件商品。
“我是诗婷的朋友,今天来临川,是打算带她回广南的。”
韩乐缓缓上前,面色平静的说了一句。
“什么?”
听完韩乐的话,刚刚进屋的那群人瞬间炸窝了,贵气妇女更是气愤喝道:
“我们家诗婷要嫁给庞家的!庞家大公子下午就到,双方都要举办婚礼了,怎么可能让你带她离去?”
“是啊诗婷,三个月前,我们就有过约定的。”
站在贵气妇女身边,一位面貌与蔡诗婷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也皱眉开口道:
“当时家族出面,帮你母亲从卢家等人手中取回莱茵公司,你就自动自觉返回家族,服从家族的安排。”
“这些,莫非你全都不记得了?”
“舅父,我记得——”
蔡诗婷脸色微微变得苍白,咬着牙低头道。
“你还记得?那意思就是准备反悔了?”
贵气妇女呵呵一笑,冷冷道:
“真以为我们蔡家是菜市场?利用完就丢到一边去,当我蔡家好欺负啊!”
“我,,我当时只是答应回来,可沒答应与庞家联婚啊。”
蔡诗婷娇躯一震,咬了咬牙,仍旧坚持己见道。
“蔡诗婷!”
之前说话的男子,脸色猛地一沉,大喝道。
“呵呵!”
韩乐摇了摇头,上前轻轻把蔡诗婷拉到身后。
随即,他冷眼直视着那两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
“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身为诗婷最有资格的长辈,就不打算说句公道话吗?”
满头花甲的老太婆直接冷笑一声,根本不搭理韩乐,似乎韩乐还没资格和她对话。
而最后进场,站在老太婆身边的枯瘦老者,却是缓缓开口道:
“你应当是广南省的人吧,诗婷是我蔡家子弟,婚姻之事自然由我蔡家处置。”
“何况,这事对她而言,也是天大喜事。毕竟庞家的大公子庞嘉良,是何等英姿人物。”
“这东南沿海数省,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名门的小姐,恨不得想要倒贴嫁给他而不得。”
“这次婚约,我们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才为她争取的——”
“哈哈哈!”
韩乐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蔡光鸿,这句话送给你是最合适不过了。”
“当年你能狠心害死自己女婿,丢弃孙女,我就应当想到,你是什么样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