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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悦换好了衣服,用手随意的勾了几下头发,便准备和江翊一同出门了。她没有化妆,完全的素面朝天,却不会让她的容颜有任何黯淡之感。江翊看着这样的苏子悦,忍不住想到当初闫庭涛第一次把苏子悦带到聚会时,就有人曾在私下评价过,闫庭涛带来的女子果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就算不化妆也把别人的女伴立即比了下去,真正的美人,就连化妆品也不是其对手,当然也有嘴贱的人,称苏子悦这样的美人是美则美矣,可惜没有灵魂,话语里无不显示着苏子悦只是一个花瓶美人。当时江翊也顺带的抬头看了一眼,想的倒不是她有多美,衬得一干女伴多么黯淡,而是有她在,那些女伴们的浓妆艳抹立即变得俗艳起来。

江翊突然发现,她的某些习惯,他还是能记住一二,哪怕在他们分手之后,他从未想起过她。那种感觉挺怪异,分手了就分手了,他真没有去想过他们还会再见,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苏子悦有两个习惯,一是不爱化妆,遇到不得不化妆的场合也只是画点淡妆,二则是她不会用梳子梳头,洗过头后只用手指随便抓几下,便随意的披着,哪怕是第二天,也最多用手随意的抓几下。

苏子悦走到门口时,正准备穿上高跟鞋,又发现了江翊很是诡异的目光,于是又将高跟鞋放进鞋柜,乖乖的取出一双平底鞋。她穿上了平底鞋后,江翊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

出了门,两人也并未说一句话。苏子悦暗自猜测着,他带她出去吃饭,是不是想要继续着白天的话题,毕竟他那时他刚刚知道她怀孕,还并未想好应该怎么处理,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大概已经想出了答案了,来决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何去何从。她发现自己并不紧张,也完全不担心他会给出一个怎么样的答案,她原本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于是他给出最坏的答案也不过是让她立即打掉这个孩子,而这个答案与她原本计划的事相重合,因此她根本不存在失望。她听人说过,胎儿在前三个月很脆弱的一个原因是这个时候的胎儿还只是胚胎,连“人”都不能算,如果这样算起来,这个时候流掉它,它应该也不会感觉痛。

其实他知道了也好,至少可以避免一些别的麻烦,比如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知道她流掉了他的孩子,到时候借此闹出别的麻烦事,那并不会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她不喜欢麻烦。

走进电梯,他大概也觉得彼此之间太过安静了,轻轻咳嗽了一下,“想吃什么?”

她觉得自己挺饿,也是真饿,饿得肚子都有些疼痛了,可却说不出自己想吃什么,于是想了想,“粥吧!”

其实她这样的状况,根本不能吃任何东西。她高中的时候,就因为室友无意中说了一句她变胖了,她就三天不吃东西,那时的感觉和现在挺像,感觉很饿,饿得肚子都硬疼起来,可当她真吃了东西,发现肚子比什么都没有吃时更疼了,并且连动都不能动了。她看一眼江翊,同他一起走出电梯,没好意思说她这种情况最好是不吃东西,她又看看自己肚子,希望别出现吃了东西更痛的情况。

江翊让她站在那里等着,他去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就算只是一个背影,观赏性也丝毫没有减少。其实她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幽静,车少,这样的道路很适合散步,但在她的记忆中,他们从未一起在这小区里散步。

闫庭涛曾问过她,为何要与江翊分手。多么简单的原因,他不爱她,一点都不爱。

可她发现,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竟然并不难。江翊真的很好,长相英俊帅气,掌控着南江市江家的生意,能力卓越,无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他虽然也吸烟,但烟瘾不大,并且不会当着她的面抽烟,会喝酒,但除非必要,绝对滴酒不沾,这样的一个男人应该算是完美了吧,无论从男人还是女人的角度。因此闫庭涛才会对她主动提出分手感到诧异,甚至还为此约她交谈,她当时笑了,只是四两拨千斤的表示:我除了江翊,就嫁不出去了吗?

闫庭涛大概是被她的态度给噎到了,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她知道闫庭涛是真关心自己,但很多事,她真没有办法说出口。而她现在怀疑,江翊会知道自己怀孕,大概也是闫庭涛通知的。她这样怀疑,并非没有根据,江翊绝对不会是个在分手后还主动打听前女友事的人。何况她与江翊在那方面做事事措施做得挺严,别说江翊不会去想她会怀孕这事儿,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是惊奇,还好江翊并未看着她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虽然就算他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苏子悦没有猜错,江翊会知道她有身孕,的确是因为闫庭涛的关系。

在前几天的聚会中,所有人都离开后,闫庭涛却有意的将他留下,并且主动提起关于了苏子悦的话题。那时的江翊只觉得有趣和不可思议,闫庭涛对苏子悦的关心,完全超出了一般的朋友关心,可偏偏当初还是闫庭涛将苏子悦介绍给他,准确点来说,是闫庭涛撮合了江翊与苏子悦。在闫庭涛得知江翊完全不知道苏子悦的现状后,闫庭涛有些无语,于是原本准备的提点变成了直接告诉江翊,苏子悦可能怀孕了。

江翊自己也有些奇怪,在他得知苏子悦有可能怀孕时,第一个念头是孩子是他的,而不是他们都分手了,也许苏子悦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

苏子悦并没有等多久,江翊便将车开过来,停在她的面前,她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她不是很喜欢做副驾驶位,因为这个位置意味着得系安全带,她不喜欢任何麻烦的事,包括这样的小事。

在车上,他们还是无言,其实他们在交往中时,话也很少,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多是一起吃饭,一起出席固定的聚会,那样的约会,像是一种固定的交往模式,他们只需要那样做就好,至于有没有拿出真心,一点也不重要。打破那样固定格式,是在分手前的三个月,也就那三个月,他们才像是一对正常的情侣,可惜还是好景不长。

江翊的车穿过了大大小小不少路,才终于停在了一家第一眼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小店门口,苏子悦下车后,看一眼旁边停着的另一些车型,立即就知晓了,这家店一定不普通,否则怎么会吸引如此多的豪华中的贵族车。

苏子悦与江翊一起走进去,立即就发现了这家店的不同之处,第一眼看上去极为俭朴,第二眼便觉得有意思,第三眼则是感到极为精致,整个店全是以竹为主,就连墙也是层层叠叠的竹子构成,屋内的桌子凳子也全都是竹子编织而成,更神奇的是就连杯子和碗,也全都是竹子做成,屋内还挂着许多用竹子做成的装饰物,简直就是竹子的主题小店,别致又精致,有着古色古香的同时毫无任何威吓感。

侍者将他们请进去,他们才坐下,老板立即走了过来,同江翊打了招呼,目光就落在了苏子悦的身上,打量完苏子悦,似乎还点了下头,笑看着江翊,“就知道你这小子眼光非同凡响。”

苏子悦垂眸,心想无论江翊带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过来,都能被夸赞一通。

江翊并不打算与人纠缠,几句话后便让人赶快上粥。

老板竟然亲自将粥端过来,并且拍了拍江翊的肩膀,“给你准备的碗,终于派上了用处。”

“碗有用处,可你已经没用处了,哪儿凉快去哪儿。”

老板笑笑,就算被赶也不生气,“就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算了,我就不来这里讨嫌了。”

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他们一定很熟悉。在老板离开后,江翊主动为她解惑,“我高中同学,关系不错。”

苏子悦点点头,“他挺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只接熟客,而且每天限量,碗筷也是量身打造。”

这话让苏子悦挺感兴趣,“如果这些熟客中换了女伴怎么办?是不是要为熟客的女伴多准备一些碗筷?”

“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等会儿倒可以问问。”

苏子悦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虽然她不懂这些,却也知道,自己所用的碗筷和江翊所用的碗筷完全不同,他所用的碗筷才真正属于限量版,她使用的碗筷,凭着老板能在这样的地方卖这样限量的粥,使用一次就丢掉也一定不会感到可惜。

虽然他身前也放了碗筷,可他多半时间都是在看着她喝粥,她很喜欢这里的小菜,味道很特别,也很爽口,而粥的味道更是独特,难怪能够高姿态的要求限量的顾客。

江翊抬头,就见到陈默言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与苏子悦嘱咐了一声,这才向着自己的高中同学走过去。

陈默言先是往苏子悦的方向看了看,随即往江翊的肩膀拍了拍,“真不给面子,竟然一口都没有喝,我这里的粥可是独门秘访,也就你敢这么糟蹋了。”

江翊倒是无所谓,“你不是说我能到这里来就是给你的面子了吗?现在又这么斤斤计较。”

“少来,我胡乱说说而已。”陈默言也不是真介意,又看了看苏子悦,“这么多年……还以为你真打算孤独终老了,看来只是没有遇到有缘人!”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还孤独终老?”江翊听得直摇头。

陈默言却神色诡异的瞧了瞧他,“我哪里见不得你好?不过是怕你没走出语笑的阴影……”

陈默言话音刚落,自己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噤声。

江翊摇摇头,也不想解释什么,“我过去了。”

陈默言自然不敢挽留,只是看着江翊的背影摇头,那时候江翊和语笑多么美好,甚至不敢相信有一天江翊身边会有另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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