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这边出发,罄竹那边也不可能继续僵持下去,再说扶云两人又怎么可能舍得和对方闹别扭,阔别了三十年,腻歪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去因为这件事闹僵,但这件事确实是两个人之间的伤疤,不提起还好,一提起,两个人自然都高兴不到哪里去。
扶云解释了一大通,保证自己并没有怪罄竹丢下他一个人走了,足足折腾了一晚上,才把罄竹的情绪给安抚好,此后两个人再不敢提及此事,就算是这样过去了,只是到底真的过去没有,只有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
没敢多做耽搁,两人收拾收拾也出发去了栖凤,算起来还要比九歌他们早了一天出发,也自然是在九歌之前到达。
其实说是举兵造反还是有些夸大其词的,云淼只不过是带兵把栖凤皇宫给围了起来,里边的人能出来,外边的人也能进去,跟平常一样。当然,这一切对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当朝女皇,云舒。
云舒和云淼之前的关系在众皇女中,还算是比较好的,尽管云淼被她们的母皇和父后宠的有些娇蛮,但是云舒的性子温和,能够包含住云淼,所以在众皇女之中,云淼还是比较喜欢和云舒在一起的。
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还是应该从上一任女皇去世,皇位给了云舒而不是云淼开始。
上一任女皇在给云淼的书信中,明确的提到,以云淼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因为她太冲动,也太任性,而且当皇帝的苦和累完全不是云淼这种从小就被娇宠长大的能够承受的了的。云舒不同,云舒虽然人老实了些,但是能够担得起大事,所以云淼不如当个王爷,一辈子享乐来的好。
在上一任女皇去世之前,除了云舒和她的父后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决定,云舒的母皇也把云舒叫去,让她发誓,只要云淼不提前动手,云舒就不能动她分毫,但如果云淼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也让云舒放她一条生路。
云舒应下了。
这件事云舒知道,但是云淼不知道,当遗诏昭告天下的时候,云淼拔剑指向云舒,认为是云舒篡改了诏书,毕竟母皇一直器重她,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她在栖凤的地位也形同太女,母皇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传给一直默默无闻的云舒,这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就算是云淼再怎样不愿意,事实就摆在她面前,朝中的大臣更不允许她再胡闹。
等到新皇登基,一切都尘埃落定,云淼就算是再怎样不甘心,也没了办法,不过从那以后她从宫里搬了出去,在王爷府里待了这么久。
而云舒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理,这几年一直都是有什么好东西就往云淼府中送,只是每次都不见云淼收,云舒也不记仇,甚至把兵权都交到了云淼的手中,想要告诉她,就算是自己当了皇帝,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可谁曾料到,就因为云舒的这个心理,滋长了云淼逆叛的心理,最终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罄竹是有国师府的,就算是这么多年没人住,但云舒也是一直都让人打扫着,里边的丫鬟和下人一点都不少,每月的饷银也是直接从国库里拿,所以当罄竹回去的时候,国师府里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甚至就连司雅雪当年最喜欢的那个秋千还在那挂着。
扶云一时之间看愣了神。
和管家交代完事情之后罄竹去找扶云,结果被下人告知他在后花园,罄竹的脚步一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望了那边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却还是抬腿往后花园走去,他到的时候,扶云还站在那棵树下愣神。
“终于回来了。”站在扶云身边,罄竹轻声感叹了一句,看着那棵已经一个人抱不过来的桃树,眼中也是无限感慨。
“是啊。”扶云也是感慨万千,“记得当年我曾说过要一起白头,却没想到现在我头发见白,你却依旧是保持在二十几岁的年龄。”
因为回来栖凤的缘故,扶云虽没有把黑袍重新穿上,但也还是戴了个黑色的面具遮住脸,只留下一双眼睛看着罄竹,罄竹在那一瞬间竟感觉到了鼻子的酸楚。
是啊,这也大概是他没有再收徒弟的原因。
成为新一任的国师,除了经过严格的选拔和有强大的慧根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要和现任国师的血液相吻合,这样才能换血成功,拥有成倍的生命,罄竹当年被师父选中,也是经过了不少的难关。
但是这并不是罄竹不收徒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下去,国师拥有双倍的生存年龄,而他的朋友和爱人却不会因此而停住生命的发展,会在国师的面前慢慢的变老,最终离国师远去。从始至终,国师终还是最寂寞的那个人。
所以罄竹决定不再收徒,不再换血,等他的使命完成了,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他就走,不会再去管任何的事情。
可是恐怕到那个时候,扶云早就已经不在了吧。
“小雪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她。”罄竹没再回来过,扶云也就没再踏进这里一步,自是不知道司雅雪埋在什么地方。
“没找到她的尸体。”罄竹略显沉重的摇了摇头,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司雅雪也不会遭受****,更不会选择去死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在灵堂给她立了个牌坊,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去看看吧,至少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罄竹领着扶云去了后院的灵堂。
师妹司雅雪之位。
看着案桌上摆放的灵位,以及常年供奉不断的香火,能够知道管家确实是对这里上心了,但是平常人觉察不出来,扶云清楚的感觉出灵堂里的不寻常之处,因为从他一进来,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寒气,在这里待了这一会儿,已经有好几次有东西想上他身上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