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1/1)

工作

夏去秋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十月底了。

除了省市,明市和渭市, 还有另外几个地级市也有样学样, 也都组建了女子职业篮球队。

在这之前,三地十二支篮球队的比赛都颇为随意,混在一起打的, 但论精彩度已经很让观众满意了。

明市四支队伍, 无论是单个球员,还是整个队伍的战斗力, 都肉眼可见的提高了。

目前, 水平最高的当然还是省市, 但这个地位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九月中旬的一次比赛, 明月队对战省市目前最强的云锦队, 虽然还是输了, 但成绩一度在第三节追平,最后仅以两分之差输掉了比赛。

明市体育局的陈副局长特别激动,说, “她们最后靠的是罚球赢得了比赛, 下次咱们注意减少场上犯规, 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这意味着明市和省市的这两支球队, 水平已经不相上下了。

林雨珍当然也很高兴, “既然现在球队已经成熟起来了,那有没有信心搞一个联赛, 六地联赛。”

陈副局长是科班出身, 本身是体育大学毕业的, 立马就同意了,有点激动地说, “可以啊,林市长,您还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就此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和章程,说服兄弟城市的工作,也可以尝试着去做!”

林雨珍笑了笑,“好,写好之后尽早交上来。”

陈副局长一阵风似的走了,倒把等在外面的潘领队看得一愣一愣的。

马秘书催他,“潘领队,您快点汇报工作,林市长还有事儿呢。”

潘领队赶紧的进了市长办公室,笑着说,“林市长,最近队里的情况很好,耿教练说,再给他半年的时间,必然还有一个质的提高。”

林雨珍问了一件她比较关心的事儿,“票价涨了之后,观众反响如何?”

原来比赛门票是两元一张,现在涨了一倍,是四元一张。

潘领队笑着说,“没什么影响,还是好多人抱怨票不好买,一般当天出票,中午就卖光了。”

票价涨钱,对观众来说,或许也会有一些影响,可能有一部分普通观众嫌弃贵,不会选择抢票观看了。

这对于真正的球迷来说,压根儿不算什么。

但多出了一倍的钱,却是切切实实为球队带来了好处。

以前每个月靠比赛有七千多的收入,听着挺多的,但打篮球不是只有工资支出,还有设施设备,人员伤病,以及去外地比赛的费用,还有很重要的,球员的后勤保证,这一项项都是要钱的。

自从耿教练上任之后,训练力度和强度前所未有,不但球员们看到教练员害怕犯怵,就连潘领队也是如此。

因为球员的饮食问题,耿教练十分不满意,认为这一点上拖了后腿。

潘领队原来是市队的副总领队,是国家干部,是党员,不可能胡搞乱搞,他自认为,现在烂球队的饮食已经很好了,每天有蛋有肉,荤素搭配,球员们比刚入队的时候都强壮了不少。

但耿教练还不满意,要求每顿饭都要有大荤。

为了这事儿,两个人虽然没有吵起来,但见面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因此,潘领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球队挣的钱,他可一分都没有乱花,每一笔,甚至具体到一块钱,那都是有账的,并不是他不愿意给球员吃好的,而是真的钱不够。

现在好了,收入陡然翻了一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甚至还给所有人都发了一笔补帖呢。

林雨珍点了点头,“那就好,记住,不能松懈,篮球队如果能出成绩,估计很快就会有赞助商上门了。”

人家省队有赞助商,人家球员吃得用的甚至穿的都是顶好的,不用花钱的,和省队打了几次比赛之后,潘领队对此都特别了解了,早就羡慕的不得了了。

可恨明市这边的企业,目前还没有一个肯当赞助商的。

其实潘领队不了解内情,省市那四个赞助商,也是并不情愿的,但白局长,也就是原来的区长亲自打电话,并且用了暗含威胁的说服技巧,私企的老板根本招架不住,只能一家出了五万。

出钱的时候觉得肉痛,但现在也都觉得值了,因为省职业女子篮球队也很受欢迎,现在场场比赛爆满。

现场有大红的条幅,因此四家企业被更多的人认知,业务量都提高了不少。

其实是很划算的。

潘领队说,“要是有赞助商,球队的日子就好过了。”

六地联赛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了,而且省体育局又拉到了一个大赞助商,全程负责省队在比赛的各种费用。

潘领队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这天晚上,在集训中心刚刚结束了一场比赛,球员们都回去休息了,大部分工作人员也都走了。

平时这会儿,潘领队也应该走了,但他烟瘾犯了,又凑巧顺了陈副局长半盒好烟,抽了一支不过瘾,又点上了一支。

他十八岁就开始抽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烟枪了,因为他媳妇和闺女对此都很反感,回家是不能抽烟的,只能在外面过过瘾了。

此刻,张教练正带着他那一帮子学生打扫卫生呢,对于这个活儿,他们已经干出经验来了,有两个人专门把扔在地上的垃圾捡起来,后面的人负责清扫,再后面的一拨人用拖把拖地,同时,还专门有人拿了抹布专门擦尘。

诺大的室内篮球馆,只用半个多小时就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也就是说,他们忙活一晚上,就能挣三十八块钱,一个月下来,就一百多了。

靠着这份收入,虽然十几个人吃不好,但吃饱是没问题了。

作为教练员,张教练自然不会亲自参与打扫卫生,他是当监工的,哪儿不干净立马就会指出来,让重新打扫。

不过,当潘领队点燃第二支烟的时候,他也顾不上再当监工了,而是赶紧跑过来搭讪。

这些天,他一直想这种机会呢。

张教练笑着说,“潘领队,您也还没走啊?”

潘领队专心过烟瘾的时候,不太喜欢说话,敷衍的点了点头。

张教练又说,“潘领队,咱们球队的伙食很不错啊。”

潘领队忽的一下扭头,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了一下,冷着脸问,“你怎么知道的?”

篮球队的宿舍外人进不去,食堂那就更不用说了。

张教练陪着笑说,“我这不也有十几个人要吃饭吗,我每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场,恰好碰上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巧,他一个学生的妈妈,在菜市场一家肉店工作,这家是专卖牛羊肉的。

张教练跟这个学生的妈妈很熟,偶尔也会去肉店买点便宜的骨头或边角碎肉,前些天他又去买牛骨头。

恰好看到一个大姐,牛皮哄哄的,一下子买走了二十多斤牛肉,还指挥着肉店的老板放到了三轮车上。

这个学生的妈妈当时还多说了一句,说那个大姐是帮着篮球队买菜的,是店里的常客,都是老板亲自招呼的。

还压低声音告诉他,每次写单子,都要额外多写十块钱的。

现在猪肉价格十分稳定,一般都是一斤三块,但牛羊肉不是,尤其牛肉,因为市场供需不稳,最低是五块,贵了七八块也很平常。

那买菜大姐这么做,的确谁也发现不了。

张教练就琢磨,体工队对于上下班管的不严,而且他是正式成员,当年是以田径运动员的身份进的,现在都知道他不务正业。

就更没人管他了。

反正每天早上他自个儿也是要买菜的,而且菜市场每个店他都熟,别人花一毛买的菜,他花八分就能买下来了。

要是能争取下来给篮球队买菜的活儿,他不求多,也不会私自克扣钱,一个月给他五十就行,再加上他的工资,开场打扫卫生的钱,全部都加起来,养活十几个人完全没问题了,说不定就能天天吃上鸡蛋和肉末了。

潘领队冷漠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了。

张教练赶紧说,“潘领队,您不知道吧,那卖菜的大姐,买牛肉的时候,总让老板多写十块钱!”

潘领队还是没说话,拎起皮包大步往外走。

张教练小碎步追上去,说,“潘领队,你们球队财大气粗,可这每天多十块,一个月就多三百了,这还只是牛肉,说不定其他的,也会多报!”

潘领队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张教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潘领队,不如把这活儿给我吧,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多记一分钱!”

潘领队笑了笑,“你这人,怎么什么都惦记啊?你可不像搞体育的,我觉得,你去做买卖应该不错!”

张教练涨红了脸,没再说话。

其实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地道,包括之前抢了打扫卫生的活儿,也是不地道,但没办法,每天一睁眼,就有十几张嘴等着吃饭。

如果他不包吃包住,学生驾证也不太会同意跟他学滑冰。

潘领队没答应他这个要求,但第二天,立即去查了厨房的账,并且派人去牛肉店问了,牛肉店的老板还以为篮球队采购换人了。

她不像丢掉这个大顾客,很果断的出卖了上一任采购大姐。

当初建立球队的时候,因为职业队本身没有任何编制,都是属于临时工,后勤人员也都是公开招收的。

虽然算是私人单位,但有些岗位,明眼人一看就是肥差,比如这后厨采购。

当时他的小姨子还想来呢,潘领队怕受到非议,没让自己的小姨子来,而是也选择了公开招收。

没想到也还是出了问题。

潘领队果断开除了那个大姐,但也没让小姨子过来,就他那喜欢沾便宜的小姨子,估计更会从中克扣钱。

他思来想去,还是用了张教练,这人看着傻乎乎的,实际上也有点傻,在明市这样的地方,连个室内滑冰场都没有的城市,却非要一门心思搞滑冰。

一般这样的人,在金钱上应该不会贪。

他就姑且相信一次,反正发现不合适了立马换人就行了。

张教练如愿以偿接到了这个活儿,可高兴了。

这天一大早,他蹬着破三轮车去市场买菜,先买了最新鲜的青菜,因为他买的多,卖菜的都很挺纳闷,“这是发财了?”

张教练神秘一笑,转身去买肉了。

买了猪肉,买了宰杀好的几只鸡,又走进了卖牛羊肉的店,指着一大块后腿肉说,“全要了!”

他那个学生的妈妈正在切肉馅,刀一哆嗦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了,觉得张教练是开玩笑。

“今天的牛骨头挺好的,我给你挑几块好的?”

张教练也想买牛骨头,不论什么菜,加了牛骨头炖上一锅都好吃,牛骨汤下面条也很香。

他犹豫了一下说,“麻烦你给我留着,我一会儿回来买,先给我称一称这块肉吧,一共要十五斤。”

学生的妈妈吃惊的说,“你真买吗?”

张教练从包里掏出一块百元大钞,“对。”

在里头的老板赶紧过来了,帮着他称好肉,帮着装到编织袋里,还笑着问,“要不要多写几块?”

张教练摇头,“照实写,一分都不要多!”

六地的职业队联赛在紧锣密鼓的推进,具体的赛制已经明确下来了。

第一个赛段,二十四支参赛的队伍将被随即分成四个小组,先在小组内轮番厮杀,胜一局积分两分,积分前三名晋级。

第二个赛段,晋级的十二支球队再分成四个小组,小组内积分第一晋级。

第三个赛段,也是最后一个赛段,四支队伍两两对决,最后积分前二的两支队伍,决出冠亚军。

十一月中旬,联赛的第一场比赛在明市拉开了帷幕,是青花队对阵南凌队。

南凌队是渭市目前最强的一支队伍,因为她们队有一个特别猛的后卫,个子高身体壮,不容易拦截,而且投篮技术也很强。

青花队是明市最弱的一支队伍,但对比渭市其他三支队,也不算弱。

第一节和第二节还是青花队领先,但在最后两节被反超了,以三分的弱势输了。

这场比赛林雨珍也去了现场,青花队输掉虽然可惜,但小组内是车轮战,还会有晋级的机会。

倒是这南凌队,让她生出了一丝感慨。

篮球其实是一种对团体协作要求很高的比赛,但南凌队其他队员都很一般,全靠着厉害的后卫提高了水准,相当于一个人撑全队了。

隔了两天,青花队赢了渭市的另一支队伍。

这年冬天虽然格外冷,早早就下了两场雪,但很多球迷的心都是热的,因为联赛的赛制比较紧,一周至少能观看两次比赛。

也算是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了。

与此同时,张教练和一帮学生也都乐的没边了。

一般人都不喜欢过冬天,明市是典型的北方城市,冬天又干又冷,下雪了路还不好走。

但张教练他们不一样,他们从春天就盼着冬天了,进了十一月,更是天天盼着尽早降温。

因为温度越低,室外的冰面就冻得越结实。

这天吃过晚饭,张教练带着两个学生,摸黑走进体工队的大院,摸黑从三轮车上拿下来几只空桶。

张教练打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接了几桶水拎着去了后院。

前几天他偷偷扯了个电线,拉了一个简易的电灯泡,他美美的拽了一下开关,后院立即有了昏黄的灯光。

“小伍,二强,你俩去那边泼水,泼的均匀一点啊。”

三个人来回几趟接水泼水一顿忙活,总算是把整个后院都泼了一个遍。

小伍洗了一下鼻子,搓了搓冻僵的手,说,“张老师,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很冷,明天一早这冰肯定冻得特别结实!”

张教练说,“这么好的条件可不能浪费,咱们就盼着天更冷点呢,明天一早,都早早起来联系啊。”

“谁要是敢偷懒,晚上炖肉就没有谁的份儿!”

刘二强才十岁,别看他一副憨乎乎的样子,其实他滑冰速度挺快,他也吸溜了一下鼻子问,“张老师,那咱们还比赛吗,谁赢了能多吃两块肉吗?”

张教练笑了笑,“你嘴巴怎么那么馋,光惦记着吃肉,好了,咱们走吧!”

刘二强一边往外走,一边执拗的问,“张老师,明天到底比不比赛?”

张教练说,“比!谁速度最快谁多吃半碗肉。”

现在,他们这帮人过得算是挺滋润的。

张教练如今挣着好几份工资,帮着篮球队买菜一个月五十,热场加打扫卫生一百多,再就是体工队也有三十多的工资,这些钱加起来足有两百了。

吃饱肚子是完全不愁了,而且还隔三差五能吃一顿实打实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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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没什么事儿,林雨珍早早返回了平城,赶到金鸣胡同的时候,才刚刚六点钟。

两个孩子在家,但许俊生还没回来。

诚诚和圆圆都挺高兴,问,“妈妈,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不是都要看了球赛才回来吗?”

林雨珍笑着说,“因为妈妈想你们了!”

圆圆小脸一皱,委屈的说,“妈妈,我也想你了,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她攒了很多话想跟妈妈说呢。

林雨珍揽过女儿的肩膀,说,“可以啊。”

她伸出另一个胳膊要揽儿子,诚诚却往后躲了躲。

田姐倒了一杯热水,说,“饭菜马上就热好了。”

热好了饭,许俊生也回来了,他也没料到林雨珍这么早就回来了,把皮包随便往桌子上一扔,笑着说,“雨珍,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没去看球赛啊?”

十月份的时候,许俊生也跑到明市看了两场比赛,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可惜老平城这边还没有。

圆圆抢着说,“爸爸,妈妈想我和哥哥了,所以没看球赛,先回来了。”

“而且妈妈还说了,今天晚上陪着我一起睡!”

许俊生一愣,正要说什么,林雨珍冲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咽下了要说的话,而是嚷嚷道,“今年一个药材商请客,是一个新开的饭店,饭菜那叫一个难吃,我没吃饱,雨珍,你吃饭了吗?”

林雨珍摇头,“没有呢,田姐去热了,马上就好了。”

没一会儿,田姐端上来热好的饭菜,“是提前做好的,有没有其他想吃的,现做也很快。”

林雨珍笑着说,“不用了。”

田姐做的是三菜一汤,有宫保鸡丁,有酸辣牛肉,有黄瓜虾仁,还有排骨山药汤,已经很丰盛了。

两个孩子也跟着吃了一点。

吃过饭,诚诚很快就去小书房了,说是还有作业没有做完,圆圆也不肯走,一直拽着妈妈的胳膊。

爸爸妈妈一起聊天,她在旁边听,还不时的插嘴呢。

许俊生忍无可忍,说,“圆圆,你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吧,还不赶紧的去,你本来成绩就不如你哥哥,偷懒就更不行了!”

圆圆生气的说,“爸爸,我哪儿不如哥哥啊,我上次期中考试,总分还比他多一分呢,也就上个月的竞赛,我不小心看错顺序了。”

“所以才做错了。”

许俊生说,“做题审题都错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紧张了,说明你掌握的不够扎实。”

圆圆嘟了嘟嘴,站起来走了。

然而过了大半个小时,许俊生正在说自己生意上的事儿,说的特别起劲儿的时侯,圆圆又进来了,笑着说,“妈妈,我作业做完了,我想去洗个澡,咱们一起去行吗?”

林雨珍点了点头,“好。”

洗完澡,圆圆又拉着林雨珍来到自己的西厢房。

当初给两个孩子买的都是一米三的双人床,睡一个人挺宽敞,两个人有点挤,倒也能睡得下。

林雨珍搂着香香软软的女儿,问,“圆圆,最近你和你们班的同学,没有闹什么矛盾吧?”

小姑娘摇了摇头,但一双大眼睛里带了几丝困惑。

林雨珍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翘鼻子,说,“圆圆,妈妈是你的朋友,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学习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的?”

圆圆把头埋到被子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脑袋,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悉悉索索了半天,把两封信交给她。

“妈妈,这是我们班一个男生给我写的。”

不用看,林雨珍也能猜出这信的内容,不过她还是打开粗略看了看,不得不说,小男生的措词真令人发笑。

她翘了翘嘴角,说,“没关系,不用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圆圆鼓着嘴巴点了点头。

林雨珍又问,“他除了写信,还有没有做别的,比如,放学了叫住你?”

圆圆点头,“叫过我好几回,我都没去,哥哥还教训他了,不过有次课间,请我吃了一次干脆面。”

那天她有点饿了,而且是恰好是她喜欢的口味。

“那你喜欢他吗?”

圆圆一愣,然后很坚决的说,“不喜欢,他学习不好,而且还长得挺丑!”

“那你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还是让他的爸妈或者你们老师批评他一顿?”

圆圆说,“批评他一顿,狠狠的批!”

林雨珍笑了,抱住女儿说,“圆圆,别为了这事儿烦恼了,妈妈明天就帮你解决!”

圆圆放心了,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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