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不过, 很快,就有人来认领了。
隔了两天, 党委政府两套班子一起开会, 会议内容是关于今年县里的农业,从去年十月到今年六月,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实践证明, 大棚种菜这个项目非常成功。
一开始,只有两个乡镇试点, 现在已经有九个乡镇开展了。
为了进一步普及大棚种菜, 政府还跟银行协商好, 可以为农户提供贷款。
开完会, 林雨珍没回办公室, 打算直接去县上的广播站看看。
在全县二十多个国营单位里, 广播站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一个小破县城,是不可能有任何纸媒和电视台,五六十年代, 各地都建设了有线广播, 青县也成立了广播站, 也铺设了路线, 县城和哥哥村镇基本都普及到了。
据黄叶铭说, 一开始还搞得有声有色,每天共有六个时段进行广播, 县广播站还会自己写稿子, 后来就不行了, 人员少了,也不会自己出稿子了, 现在,每天只有三个时段广播,而且都是直接转播新闻和市级电台的内容,鲜少会有自己的稿子了。
上一任广播站的站长调走了,现在的站长姓盛,他同时还是一名诗人,在报刊上发表了不少诗,似乎对广播站的工作也不是很上心,一般也不主动来汇报工作。
等着小周把车开过来的功夫,恰好碰上了刘家镇的镇长,他笑着问,“林县长,送过去的家具您看到了吧,还缺不缺别的,缺的话一个电话,我让人送过去!”
最近,刘家镇的国营家具厂开业了,林雨珍也大致猜到了,她说,“家具挺不错的,你让厂里给我一个报价,我按照正常价格买。”
刘镇长哈哈一笑,“嗨,林县长,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木材都是镇上林子里的,就让工人简单加工了一下。”
刘家镇辖区内有一条河,河两岸全是树林子。
光是这些木材,就够家具厂使用很长时间了。
林雨珍说,“木材是国有的,厂子也是国营的,刘镇长,这些家具也是集体财产,你说送就送了?”
刘镇长早就料到这些了,笑着说,“林县长,那肯定不能拿集体财产送人,我是一个党员,我怎么能这么做,这些家具是我个人购买,送给林县长的。”
林雨珍说,“那就更不行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钱?”
刘镇长的确是这么自我认为的,他自个儿在镇上住着一个挺大的宅子,前院后院都特别宽敞,两个儿子也都各自都有宅子。
就连闺女家日子过得都挺好。
大前年,更是拿出所有的积蓄,投资了一家小型塑料加工厂,就是从人家大工厂拿货,把大卷的扁丝塑料布加工成各种大小型号的编织袋,每个月都能挣四五百呢。
一年下来就是五六千了。
刘镇长自认为,他这样的收入,不但在整个镇上,就连在县政府,那也是第一份了。
别看莫县长当了那么多年的县长,家里条件说不上多好,因为莫县长的老伴总生病,上不了班,全家都得莫县长一个人养活。
一个月哪怕工资一百多,那也是有点紧张的。
刘镇长笑呵呵的说,“这都是国家的政策好啊,要不然现在的日子不能那么好过!”
小周把车开过来了,林雨珍不想跟他废话了,说,“刘镇长,回头我把钱给你,或者直接转到厂里。”
“要不然的话,那些家具我就不要了。”
说着,就上了吉普车走了。
刘镇长在原地摇了摇头,他之前就觉得林县长政治经验不足,现在来看,处理事情作风倒是很硬,但的确还是不够圆滑。
他这都把家具送到她家里了,还非要坚持付钱。
办公室主任李增旺说,“刘镇长,你真是送错了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人家林县长家里才是真有钱。”
“在平城住的是两进的四合院,林县长的对象还是个大老板!”
“你是没见着,人家那派头,简直了!”
刘镇长说,“我没见过,倒是听说过,是不是帮着县文化局拉了一大笔生意?”
李增旺点头,“对,每个月都有剪纸和木版画的订单,文化馆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一千多块。”
刘镇长之所以送给林雨珍家具,有两方面的考虑,一个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关系网,再一个,也很现实,毕竟林雨珍是副县长,算是他的上级。
上次因为卫生院的事儿,估计林副县长对他印象不会太好,他送家具,也算是一种示好。
反正家具是家具厂的,厂长就是他的大儿子,他自然是不用花钱的,要是林雨珍收下了,他也没付出任何代价,要是林雨珍坚持拿钱,那就更没什么代价了。
李增旺幸灾乐祸的说,“刘镇长,这回你这马屁拍错地方了!”
这不要钱的家具,还真不如给他,他家的沙发桌子还有木床早就应该换换了。
刘站长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李增旺,转身走了。
林雨珍到了县广播站,其实距离县政府不算远,就在县委后身的一处院子里,办公地点不小,实际职工只有三个人了。
程站长同时还是个诗人,作风十分散漫,他这这会儿才刚起来,正在院子里洗脸呢,看到林雨珍过来,也不紧张。
林雨珍皱眉,走进办公室。
广播站的另外两个同志倒是还好,已经开始工作。
这个时间段,上午的广播刚刚结束。
一个姓白的广播员赶紧给她拉开椅子,另一个姓陈的广播员则赶紧给她倒水。
林雨珍坐着等了五分钟,程站长终于也进了办公室。
他笑了笑了,说,“林县长,昨晚搞创作了,睡得晚,所以起来晚了。”
程站长写的诗歌,上次来广播站,林雨珍也看了几首,的确是不错,这人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她皱着眉头说,“搞创作也不能影响本职工作啊,上次我来,对你们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必须自己出稿子,你们做到了吗?”
程站长挠了挠头,说,“林县长,这种稿子我实在写不来,原来这些都是小冯负责的,但小冯前年调走了。”
林雨珍笑了笑,“怎么就写不来了,一个简单的广播稿还能难倒人?选题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写写从我上任以来,全县学校的变化就行了。”
程站长犹豫了半天,说,“好,那容我几天,这种稿子不好写!”
林雨珍瞅了一眼小陈,小车从包里拿出一叠材料,说,“怎么不好写,程站长,你要用到的资料都在这儿了。”
程站长一脸为难,苦笑着说,“林县长,那您的多给我几天时间。”
林雨珍冷冷的说,“三天,三天之后必须完稿。”
如果这个程站长三天之内写好了,并且质量也过关,就可以继续留在广播站,但不适宜继续当站长了。
如果没完成,直接滚蛋就行了。
其实上次来,林雨珍就觉得这个姓程的不适合当站长,当时就提出了很多工作要求,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广播时间段改为一天四次,第二要出自己的稿子,第三,程站长必须按时上下班。
可这都二十天过去了,广播站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说实话,此刻林雨珍是非常失望的,甚至都有点生气的。
来到青县大半年,她还有一个很深的体会,因为经济条件不好,人才流失也很严重,青县有两所不错的高中,一中和二中,每年考出去的大中专生也不少,但毕业后回到青县的,只占很少一部分。
大部分都留在了明市或者省市。
不说别的单位,就县委和县政府,中专以上学历的,尤其是本科学历的,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人才难得,所以她才一而再给了程站长机会。
就看他这次能不能把握住最后的机会把。
回到县政府,林雨珍立即让小陈联系了家具厂,弄清楚了正常报价之后,去银行取了钱,让小周开车跑了一趟,把钱给送过去了。
家具厂的厂长就是刘镇长的大儿子,一开始还不敢要,听到小周说林县长可以报销,要求他们必须开票,才把钱收下了。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程站长终于晃晃悠悠的来交稿了,稿子本身写的还算不错,就是一手臭字看得她头疼。
“程建安,从明天起,你不再是广播站的站长了。”
程站长愕然,他按时交稿了,怎么林县长还要把他撸了?
林雨珍笑了笑,说,“你这人有几分才气,但你同时太自傲,太散漫,太没有组织纪律,你不适合担任站长,就专门负责写稿子吧。”
“如果这点工作都做不好,那广播站也不能留你了。”
林雨珍作为副县长,亲自去广播站指导工作,并且一个月内去了两次,程站长还以为,这是县里重新重视广播站了,而且领导对他的影响应该也挺好,没想到不但站长的位子没有了,还要专门写稿。
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林县长,我是咱们广播站唯一的中专生,当站长已经好几年了,您不能说不让我干,就不让我干吧?”
林雨珍训斥道,“正因为你是中专生,你还有写诗的才能,所以我才没有立即把你撤了,不然,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最基本的按时上下班都做不到,工作时间却用来写诗,广播站更是去缺乏管理,一片混乱,我一次去检查工作的时候,就应该当场把你撤了!”
程站长沉默了数秒,说,“林县长,我,我以后会改的,自身的毛病都会改,也会把广播站管理好的。”
林雨珍笑了笑,“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其实,我倒觉得,你并不适合做这个站长,以后你只负责写稿,也不必坐班,实际上,是工作上有了更大的自由,也有利于你业余搞创作。”
程建安承认,林县长说的很有道理,这几年他虽然没当好站长,但并不代表他不想当了,他说,“我这个站长,还是莫县长让我当的,我去问问莫县长的意见。”
林雨珍无所谓的说,“你想问,可以去问问。”
“过两天我会从学校调过去一个语文老师当站长。”
程建安变了脸色,立即就去找莫县长了。
搞文艺的人,往往比一般人更加敏感,程建安的情绪来的很快,在莫县长面前一边说,一边就哭了。
莫县长最不喜欢这个,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就从这一点说,林雨珍也没做错,程建安的确不适合当领导。
当初,选择程建安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原来的站长调走了,另外两个挺能干的年轻干部也都调离了,只有程建安是中专生,就让他当了。
莫县长皱着眉说道,“小程,现在县里的文教卫体都是林县长分管的,她的决定,就是政府的决定,她不让你当这个站长,一定是有道理的。”
“你看,你现在哭哭啼啼的,哪有一个机关干部的样子?”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恰好,莫县长的秘书进来了,递过来一份文件。
程建安只能悻悻的走了。
广播站换了新的站长,立马变得不一样了,不但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广播时段,一天五次,早中晚时间安排的非常合理。
村里不是每家都有挂钟或手表,这样听着广播,也能把一天的时间合理安排了。
不仅如此,广播站还出了很多自己的稿子。
大部分的稿件内容也不稀奇,不少都是直接从资料上摘抄下来的,比如种植蔬菜大棚需要注意的几点,再比宣传各种国家基本政策,重点宣传义务教育。
还会介绍青县现在仅有的几个工厂,也算是自我宣传了。
当然了,除了这些,也还会有一些关于社会,家庭等各方面的稿子。
总之一句话,广播站现在这样,才算是发挥了应有的功能和作用。
七月,诚诚和圆圆都放了暑假,许俊生把公司都交给张历城,自个儿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青县。
林雨珍现在,已经不住招待所了,分给她的小院什么都添置齐全了,而且她还在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牛副县长的孙子才两岁,走路东倒西歪的,倒已经学会了串门,特别喜欢到这边来玩儿。
许俊生走进院子,四下里瞅了瞅,说,“雨珍,这房子收拾的不错啊。”
诚诚和圆圆都问,“妈妈,这就是咱们的新家了吗?”
林雨珍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笑着说,“对啊,喜欢吗?”
诚诚和圆圆大声说,“喜欢!”
一开始,他们的确都很高兴,因为可以天天见到妈妈了,可很快就发现了,妈妈工作很忙,根本没多少时间陪他们玩儿。
偶尔有了时间,还总是被爸爸霸占了。
他爸爸总是跟她妈妈谈论一些小孩儿听不懂的话题,都没法参与讨论。
爸爸可真讨厌!
过了七八天,诚诚和圆圆开始想金鸣胡同的家了,想舅老爷了,想钢琴老师了,想语文老师了,想太爷爷了,想爷爷奶奶了,想胡同里的小朋友了。
还好陈姐也跟着过来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绘声绘色的给孩子们讲故事,或者教他们唱歌。
她是初中文化,上学那会儿学习还挺好,挺爱看书,这几年在金铭胡同,趁着孩子上学的功夫,没少看书。
为了把保姆这份工作干得更好,她看得都是些儿童故事书,还看得挺仔细。
即便这样,这天下午,林雨珍还没下班,许俊生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进院子,听到了圆圆嚷嚷,“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他们都不好,都不管我们!”
诚诚也噘嘴,“这里不好玩!”
许俊生把东西交给陈姐,说,“谁说的不好玩啊,明天爸爸带你们去河边儿玩,好不好?”
诚诚立马来了精神,“爸爸,可以下河游泳吗?”
圆圆也问,“我的游泳圈带来了吗?”
许俊生笑着说,“那当然了。”
自从来了青县,他这些天净给林雨珍当司机了,的确也没怎么陪孩子,陈姐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带着孩子走太远了。
的确把诚诚和圆圆憋坏了。
这天傍晚,林雨珍回到家,在桌子上铺开资料,打算写一篇稿子,圆圆凑过来,说,“妈妈,你陪我们玩儿吧。”
诚诚也说,“妈妈,你天天工作,你怎么这么忙啊?”
这篇稿子,是她后天开会要用的,其实早早就打好腹稿了,查一下资料,就可以下笔了。
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写完了。
她林雨珍还是放下了笔,说,“好,你们想玩儿什么啊?”
圆圆说,“爸爸妈妈和我们一起捉迷藏!”
诚诚看好了一个特别绝妙的藏身之地,“我先藏!”
晚上,林雨珍忙完之后,和许俊生一起躺在床上聊天,她说,“这边条件比不上家里,孩子们估计也住够了,要不,过两天就回去吧?”
许俊生揽住她的脖子,说,“圆圆和诚诚没闹着要走啊,不都挺高兴的吗?”
“住到月底再走!”
他说着话,啪的一下打死了一个飞到了蚊帐里头的蚊子,跳下床去洗了手,又说,“孩子们适应环境很快,明儿我带他们去河边玩儿,指定什么都忘了。”
林雨珍说,“别去太远啊,刘家镇那边风景是挺好的,可河水也挺深的。”
“我知道,我会找水浅的地方,尽量少下水,就在岸边玩儿。”
许俊生说的倒也没错,诚诚和圆圆还没有八周岁,正是爱玩儿的年龄,许俊生带着他们游泳,抓蚯蚓,拔草,挖野菜,摘瓜,两个孩子很快就玩得乐不思蜀了。
小脸都很快晒黑了。
八月初,许俊生和两个孩子不得不回去了,一来是药材公司那边,张历城一个人压根儿忙不过来,二来,也是为诚诚圆圆着想。
九月份开学,他们就要从一年级直接跳到三年级了,回去还是要补补课,适应一下的。
次年春天,县委钱书记突然调走了,调到了市人大工作,莫县长成了党委一把手,经过明市人大投票,林雨珍被当选为青县县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新任县长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是修路。
青县现在的财政情况比之前好多了,但要是完全自己掏腰包来修路,那还是捉襟见肘,太吃力了。
而且如果把钱全投在这上面,其他方面又会特别吃力。
但这次林雨珍没去省里,二是去了明市。
明市负责财政的,是一个姓黄的副市长,倒是总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林雨珍刚上任那会儿,跑了很多趟,没从他手里要到一分钱。
现在林雨珍看到他的笑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黄副市长对她比以前更客气了,脸上的笑容甚至都可以用慈祥来形容了,还鼓励表扬了一番,但说到钱,回复还是一样的。
两个字:没钱。
林雨珍也没恼,干脆在明市住下了,见天儿的去找黄副市长,也不提申请资金的事儿,就说要跟领导汇报工作。
这么着了两三次之后,黄市长扛不住了,说,“小林,咱们市财政是真的没钱,现在拨款的项目,都是去年就定下来的。”
“你把申请书留下吧,我看一下,如果可行,或许明年差不多。”
林雨珍笑着说,“黄市长,真没看出来,原来您重男轻女啊。”
黄市长觉得莫名其妙,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女儿在家里是最受宠的,跟重男轻女八竿子打不着。
林雨珍接着说,“明市下辖八个县城,按说都是一样的,好比一个家庭有八个孩子,可我们青县,爹不疼娘不爱,就像是下雨天捡来的,这些年,市里几乎没给青县拨过款,这公平吗?”
“还不就是因为青县穷,青县没有资源发展不起来,可这么干的话,那不是富的更富,穷的更穷吗?”
“咱们社会主义的目标,不是共同富裕吗?”
黄副市长冷了脸,说,“林县长,你这是质疑市里的政策了,市财政一共就这么多钱,项目那么多,不可能全部批审,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青县有青县的困难,别的县市也是一样的。”
林雨珍说,“黄市长,我承认,每个县都有难处,可我们青县特别难,反正修路的这笔资金,您必须给我。”
“其他县到明市的路都修了,就我们青县没修,要不到这笔钱,我没脸回到青县!”
“您说让我去省里要钱,那倒也成,要不干脆跟省领导提议,青县以后就是省里管的一块飞地,和明市没有任何关系了,”
黄市长眉头紧锁,“行了,我会和财政那边商量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儿呢。”
林雨珍立即回宾馆休息了,但第二天还是照来不误。
后来,黄市长也怕了她了,见到林雨珍再也笑不出来的。
这天上午,黄市长刚刚开完会,林雨珍又来了,脸上还抓着十分得体的微笑,黄市长皱了皱眉,说,“小林,你们县修路,市财政可以支持一部分,四百万不行,最多一百万。”
林雨珍却说,“黄市长,我们青县到市级公路,一共有六十多公里,现在修路,一公里水泥钱就要六万多了,六十多公里那就是差不多四百万,我们只要了一个水泥钱,人工费一点都没算呢!”
最终她成功申请到了四百万修路的钱。
熬夜看了两遍的《厚黑学》总算是没有白看。
但有了钱,林雨珍也没有急着开工,而是去了青县最贫穷的镇—西坪镇。
西坪镇是青县唯一有山的乡镇,但山不大,山上也没什么资源,还因为有山,相当一部分田地不肥,种庄稼产量也不高,因此这地方特别穷。
但前一阵子,林雨珍请了市里的专家,专门来西坪镇看了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以建造水泥厂。
现在修公路,一般都是按照6米宽,18厘米厚的标准来铺,一公里就需要水泥四百多吨,而且因为到处都修路,水泥供应紧张,还不好买。
拿钱去都得排队等着。
但要是有了自己的水泥厂,那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