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减少对‘无我二刀流’的使用?”绪方面露不解,“为什么?”
琳发出小小的轻叹。
“这就说来话长了……”
……
……
……
……
在“花魁道中”仍未开始,琳和源一仍留在四郎兵卫会所之中时——
江户,吉原,四郎兵卫会所。
“伯公的仇人都正集结于江户?”琳猛地挑了下眉,“此话是何意?为什么伯公的仇人们会在江户集结?”
“木下小姐……”
“您是我的长辈,同时也是伯公的好友,所以您叫我小琳就好。”
“那么——小琳。”四郎兵卫换了个称呼,“你知道‘御前试合’吗?”
“听过。但我并不太了解详情。”
“简单来说,就是幕府出于一些原因,决定于10天后举办一场大规模的试合。”
“这场试合分成文试与武试2场,通过文试者方可参加武试。”
“这‘御前试合’吸引来了不少渴望和高手比试的武痴。”
“吸引了看中丰厚奖金的为钱所困的人。”
“同时……也吸引来了不少木下大人的仇人。”
听到四郎兵卫的这句话,琳脸上的疑惑之色变得更重了些。
“幕府举办‘御前试合’,和伯公的仇人们云集江户——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琳皱眉反问道。
“小琳,您知道年轻时的木下源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略知一二。”琳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算是特别了解伯公的过去。”
“年轻时的源一……用一个熟语来形容……就是一骑当千。”
“不管是本事、胆量,还是对剑术的热爱。”
“沉溺于剑术,只管一个劲的挥剑,不会放过任何一场与高手的比试——这就是年轻时的源一。”
“凡是和切磋有关的场合中,总能看到木下源一的身影。”
“和各路高手进行着一场接一场的比试,源一的剑术就在这一场场比试中飞快进步着。”
“然而——在打败各路高手,剑术飞速进步的同时,源一也不可避免结下了越来越多的仇家。”
“毕竟并不是每一场比试都是不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友好切磋。”
“源一所打过的你死我活的死斗,只怕是不计其数。”
“我想连源一自个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打过多少场死斗了。”
“死于源一剑下的很多高手,可都是有家有室、有不少徒弟的。”
“即使这些仇恨可能都是数十年前的陈旧老账了,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弑亲杀师之仇是时间洗刷不掉的。”
“小琳,你想想看——假设你有个仇人,而这个仇人格外热爱剑术、热爱与高手切磋。”
“而现在江户这边举行了一场大规模试合,届时肯定会有不少或为财或为其他的人赶赴江户参加这试合。”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听到这,琳脸上的疑惑之色总算是轰然消散了。
“……原来如此。”琳沉声道,“所以……伯公的这些仇人们都是在赌,赌伯公他会为了和高手切磋、为了参加这‘御前试合’而赶赴江户。”
“没错。”四郎兵卫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但他的这抹微笑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来找源一寻仇的人,恨意真的很深呢。”
“即使明知源一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什么‘御前试合’,也还是为了赌这可能性,不远千里地赶来了江户。”
“而他们还真的就赌对了。”
“虽然源一来江户并不是为了参加‘御前试合’,而是为了其他的原因而来。”
“事实上,不少源一的仇人已经行动了起来,开始在江户的四处搜寻着源一的身影。”
“源一的这些仇人对源一也很了解,知道源一不仅是个痴迷于剑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对风*月场所非常感兴趣的人。”
“事实上,这些天已经有足足7股不同的人到吉原这儿来寻找源一。”
“我也是因为有这些人到吉原这儿来找源一,才得知原来有这么多源一的仇人到江户来了。”
四郎兵卫的话音刚落,源一发出几声低低的笑:
“这些人真是看得起我啊……我现在都64岁了,哪还能像以前那样这么有精力啊。”
“总而言之。”四郎兵卫正色道,“天知道现在已经有多少源一的仇人到江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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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源一。你若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的话,之后在江户还是小心谨慎为上吧。”
“怪不得昨天傍晚进入江户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家伙。”源一一边抬手挠着头发,一边用随意的口吻说道。
“那个家伙?”琳疑惑道,“哪个家伙。”
“昨天傍晚我们进入江户、寻找旅店时,我遇到了一个熟面孔。”源一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家伙似乎是姓永野吧。”
“我对那家伙印象挺深的,那家伙和我一样,也是个痴迷剑术的人。”
“只不过我忘记是什么时候和他比过一场了。”
“只记得我只和他打过一场。”
“我一招将其的剑给挑飞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没想到他还活着啊。”
“哈哈哈。”
源一发出几声轻轻的笑。
“他肯定也和我的其他仇人一样,觉得我可能会来参加‘御前试合’,所以特地跑到江户这儿来堵我的吧……”
“都遭遇到这种事情了,源一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啊……”四郎兵卫露出无奈的笑,“虽然你的头发已经白了,但你还是和年轻时一样呢……”
“……四郎兵卫大人。”一直都是正襟危坐的琳,此时俯身朝身前的四郎兵卫恭敬地行了一礼,“感谢您的告知。您的这情报对我们相当重要。”
“不客气。”四郎兵卫摆了摆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如此庄重地向我道谢。”
向四郎兵卫道谢完后,琳嘴角一扯,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吟。
“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故了呢……”琳低声嘟囔道,“真是麻烦……”
“……源一,小琳。”四郎兵卫直直地看了身前的源一和琳一会后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
“我也不会多问。”
“但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们一件事情。”
“你们脚下所踩的,是江户的土壤。”
“是征夷大将军的统治中心的土壤。”
“虽然现在的德川家,已不再是二百年前那拥有统一天下的绝对武力、财力的德川家。”
“但它所残留的力量,仍旧不可小觑。”
“在将军脚下,不管你们打算做些什么,都要记得小心为上——这就是我最后想提醒你们的事情。”
“……四郎兵卫大人,感谢你的提醒。”琳用极轻的语气这般轻声应和着。
……
……
……
……
时间线回到现在——
江户,绪方等人所居住的旅店。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琳简单地讲明了她和源一通过四郎兵卫之口得知这和源一有关的重要情报的具体经过。
听完琳的解释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现在还不知具体有多少伯公的仇人到了江户。”琳沉声道,“但不论数量到底是多少,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所以——绪方一刀斋,你和我,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尽量减少在外人面前展示‘无我二刀流’的次数吧。”
“‘无我二刀流’是伯公所开创的全新流派。”
“我想伯公的那些仇人们对‘无我二刀流’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只怕是刻骨铭心。”
“只要我们2个使出‘无我二刀流’的招式,且当时在场的刚好有伯公的仇人的话,他们恐怕会当场认出我们所使用的剑术流派是‘无我二刀流’。”
“到那时,一场争执是难免的。”
“若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和伯公的这堆仇人起冲突,只有打乱我们自己的步调和计划,空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种没有好处的纠纷,我们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
说到这,琳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源一。
“伯公,你这段时间也要深居简出。尽量不要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若是碰上仇人,斩了便是。”源一笑着,用轻松随意的口吻说道。
“没听到我刚才所说的吗?”琳没好气地说道,“这种能避免的纠纷、冲突,我们要尽量避免。”
“我知道了。”绪方此时插话进来,“我之后会尽量避免在外人面前使用‘无我二刀流’的。”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后,坐在绪方身旁的牧村用带着几分担忧的语气朝绪方反问道:
“绪方老兄,在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无我二刀流’的情况下,你还打算混进四郎兵卫会所之中吗?”
“有什么关系。”绪方微笑着耸了耸肩,“没了‘无我二刀流’,我还有‘榊原一刀流’呢。”
“我的‘榊原一刀流’只是一仅在出云的广濑藩流传的名不见经传的冷门剑术而已。”
“世人们也只知‘刽子手一刀斋’所使用的剑术是一种名为‘榊原一刀流’的一刀流剑术。”
“但并不知晓‘榊原一刀流’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不用担心在江户这里使用‘榊原一刀流’,会让人认出我是‘刽子手一刀斋’。”
说罢,绪方在心中默默补充着:
——而且我也只是“尽量避免在外人面前使用无我二刀流”而已,又不是“绝对不使用无我二刀流”……
“……绪方一刀斋。”琳此时正色道,“你还是决定要亲自混进四郎兵卫会所吗?”
“嗯。”绪方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
“……我知道了。”琳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绪方笑了笑。
……
……
与此同时——
江户,吉原,见梅屋。
吉原目前共有8间“大见世”级的游女屋。
而作为这8间“大见世”级的游女屋中的其中一间,见梅屋现在是毋庸置疑的“游女屋之首”,是吉原现在的第一游女屋。
若说原因是什么的话,倒也不复杂。
吉原目前唯一的一名花魁——风铃太夫便隶属于见梅屋。
托了风铃太夫的福,见梅屋现在于吉原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此时此刻,风铃太夫的房间内,烛光闪烁。
风铃太夫的房间很大,在房间的四角摆着四个高脚的落地烛台,才能勉强照亮这宽敞的房间。
刚刚才从扬屋那回到见梅屋来的风铃太夫,正在她的2名秃的帮助下,把头上的那一根根头饰取出、把身上那厚重的衣服换下。
将头上的所有头饰、发髻取出后,风铃太夫那原本打理成漂亮、整齐的丸髻的青丝立即散开,披散在风铃太夫的身后。
换上普通的淡红色和服后,风铃太夫朝她的这2名秃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阿吉,阿野。你们2个先下去休息吧。”
“太夫,你的妆……”其中一名秃迟疑道。
“卸妆这种事,我自己一人也能干。”
“今晚你们2个应该也累了吧,快点下去休息吧。”
“是”*2
见风铃太夫执意要求她们2个先下去休息,被风铃太夫唤作“阿吉”和“阿野”的这2名秃也不再与风铃太夫争辩。
齐声应和了一声后,一前一后地缓缓步出了风铃太夫的房间。
随着2名秃的离开,房间内仅剩风铃太夫一人。
风铃太夫提着和服的下摆,缓步走到房间内某张摆着镜子的桌案前,然后于这张桌案前坐下。
即使周遭已没有任何外人,风铃太夫的一举一动还是不失优雅。
风铃太夫拿起桌案上的一块小小的干净手帕,对着镜子一点点地擦去脸上的妆。
风声、烛火燃烧声、风铃太夫清除脸上妆容的声音——这便是这座房间内所有的声音。
光、影、一名正对着镜子卸妆的漂亮女人——这便是这座房间内的最显眼的3道景。
呼——!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吹起一道异样的、不自然的风。
在这道风的吹刮下,布置于这房间四角的烛火摇曳,被烛光所拉出的影子也随着一起晃动。
对于这道突然刮进房间内的风——风铃太夫每做任何的反应。
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继续自顾自地卸除着脸上的妆。
“阿常,听说今夜有人点你了。”
是男人的声音。
房间内的某处突然响起了某个男人的声音。
但对于这道突然自房间某处响起的男声,风铃太夫仍旧一副平静的模样,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惊慌。
“是啊,今夜点我的人,是一位名叫万三郎的绸缎商人。”
“之前听说过他的名号,据说那家伙所开设的绸缎店遍布整个关东,有钱得不行。”
“只可惜人长得一般。”
“看来那种长得又帅又有钱的人,果然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哦。”
说到这时,风铃太夫刚好将她脸上的所有妆擦净。
放下手中那块用来卸妆的手帕后,风铃太夫将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双膝转了个方向,朝向不远处的窗户。
而这个方向,恰好也是刚刚那道男声所传出的方向。
“你每次过来找我,一定都要这样顺着窗户溜进来吗?”风铃太夫用无奈的口吻说道。
“除了顺着窗户爬进来之外,我还能怎么进来?”
这道男声的主人,是一名身姿挺拔、容貌英俊的青年。
这名青年穿着普通的深蓝色和服,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盘膝坐在窗户底下。
“阿常,你看上去似乎很累啊。”
“那当然了。”风铃太夫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用那种累死人的‘外八文字步’从见梅屋走到扬屋,然后再从扬屋走到见梅屋有多累啊?”
说到这,风铃太夫顿了顿,挪转视线在这名青年的脸上认真打量了一会,随后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我看你似乎也很累的样子啊。”
“嗯……是啊,今晚炎魔突然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这会议是讲什么的?”
“没讲什么,就只是再重申了一遍我们现在在江户要谨言慎行、不要和当官的起冲突的陈词滥调而已。我最讨厌这种无聊的会议了。”
“而这种会议我又不能不参加……真是麻烦啊。”
“谁叫你现在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首、下任‘炎魔’——瞬太郎呢。”风铃太夫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你这身份就注定了你不能缺席不知火里的任何一场会议。”
“真是麻烦啊……”青年——也就是瞬太郎,发出小小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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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这本书的读者里面,老色批有很多,所以我在这里再分享几张剧照。
顺便也替这2部剧做做宣传,我知道肯定会有很多老色批在看完这些图后,不辞辛苦地去看剧的。
这是日剧《吉原里同心》的薄墨太夫→
这是日剧《新选组!》的深雪太夫(因为是04年的老剧,所以画质较渣)→
这是深雪太夫的素颜照→
顺便再给大家看看日剧《新选组!》里面冲田总司的姐姐,图中右边那个就是冲田总司的姐姐,左边是近藤勇(事实也证明,只要长得帅,月代头也能很帅)→
果然只要人长得好看,不论什么样的发型、妆容都hold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