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心弱骨的坐在那,歪头轻笑,百媚丛生,虽是醒了酒意,可他却醉了。
贺霆单手提了她的腰肢,将那软绵韵致的人儿抱在怀中,偏头啄了啄那细嫩的颈子。
“你这小坏蛋,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你舍得吗?”
闻言,她伏在他的肩头抿唇笑着,狡黠中带着股子乖顺,真是能勾走他的魂儿。
“逗你的,你还真要去找别人不成?”
她揪着他的衣襟,一边说着一边倾身起来。
“府中有你这么宝贝就够了,哪里还想去找别人。”
贺霆又将她捞了回来,忽觉得时不时给她喝点酒也是不错的,瞬间就化了原形,娇媚乖巧的不成样子。
他眸中的宠溺快要溢出来,往日那个杀伐决断,呼风唤雨的王,如今却甘愿让一个年方二八的小丫头凌驾于头上,甘为孺子牛。
“万一以后你变心了,我可不饶你!”
“你这个没心肝的小丫头!”
他抬手拍了拍那挺巧的臀儿,她哪里肯甘愿,两人顿时又闹做一团。
楚国霆王大婚,天下轰动,虽有几日了,但有一个人还是迟迟放不下这事。
秦国,皇宫。
“皇上,这是我熬了几个时辰的补汤,你且尝尝。”
柳万春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缓步走到龙榻前,柔声细语的说着。
榻上的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听见,虽然睁着眼睛,却毫无反应。
“皇上,一直不吃饭可不行,身子要吃不消的,起身喝点汤吧。”
柳万春抿抿唇,又柔声说了一遍。
“滚!”
秦鸿气恼攻心,倏地起身打落了那热气腾腾的汤碗,溅洒了一地汤汤水水。
柳万春如今恢复了内功,躲闪及时才没有被伤到。
宫人们对此习以为常,皇上本就脾气不好,最近回宫后更甚,对那柳姑娘几乎没什么好脸色。
她虽是武将之家出身,脾气却像极了她那早逝的娘亲,温软极了。
爱一个人到极致可以卑微到泥土里,她早已零落成泥。
立于一旁的宫女立即去收拾地上的瓷片和狼藉,待收拾妥当,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你身上的毒没有立即解,到底伤了身子底子,若是再动怒,急火攻心就不得了了。”
柳万春不厌其烦的说着,抱起了一旁乖巧的孩儿在怀中,轻轻的拍着。
“不用你管。”
他合上眸子,冷言冷语如寒冰钢刀,直戳她心窝子。
“我也不想管你,你如今行尸走肉一般,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可是谁让我对你情根深种,偏偏忘不了呢。”
柳万春垂眸叹息一声,见怀中的孩子已经睡了。
他后宫佳丽三千人,没有一个是安安分分的,这几日再苦再累她也舍不得将孩子交给旁人照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酿成灾祸。
秦鸿听了这话眼帘微动,有些些许动容。
“你不必如此劳心伺候着,这诺达皇宫朕愿许你安身之所,但求你不要再参合朕的事。”
他躺在榻上,语气还算平和的说道。
柳万春抿抿唇,眸中现出些许湿润。
“我这次后来,不是为了后宫之位,只是心里放不下你,想回来看看你。”
“你倒是重情重义,既然如此,你还是出卖了朕。”
他心中想起这事便恼火极了,幽幽睁开眸子,起身斜靠在榻,隔着锦帘望着她。
“世间善恶对错本就分明,当年是你不对在先,我这次不光是为了救你性命,也是帮你赎罪呀!”
柳万春眸中迫切,语气和软的说着,生怕惊了怀中的孩子。
那齐国公主很厉害,一眼就看出孩子受了惊吓,每日啼哭喧闹,夜不安寝,待回了秦国皇宫找了御医诊治才好。
自那以后她就小心翼翼的养着,别说孩子还小,那秦鸿一发怒,她心里也是怕的。
“你当真是煞费苦心,可你要知道,若不是你搅局,朕早就成事了,现在娶了齐国公主的不是那贺霆,而是朕!”
秦鸿瞪着眼睛,额角的青筋暴突,神色十分激动。
“姻缘自有天定,难道你没听说齐国公主与霆王自幼便定下了婚约,你这么横刀夺爱,注定是错的,好在悬崖勒马。”
“哼!那齐国皇帝倒是会打精明算盘,但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把宝贝女儿送给贺霆了,他以为那贺霆真是神,能护他一辈子。”
秦鸿不屑的冷哼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地。
“我看人家可是真情真意的,到你口中倒成了这样子,你后宫里的女人不少了,怕是你都叫不上名字,没有全都见过,收收手吧,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柳万春眉头紧蹙,苦口婆心的说着,怀中的孩子拱了拱身子,她又连忙拍了拍。
秦鸿闻言勾唇一笑,单手握住了她的肩头,带着股子狂野不羁倾身而来。
“你这女人适应的真快,刚进宫就学会说教朕了,你想造反还是想母仪天下?”
她抿抿唇,杏眼中氤氲着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无奈,偏过头去,躲过那道凌厉戏虐的眸光。
“一个不敢,一个不能,你太高估我了。”
此番话戳了他心口,秦鸿顿觉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但想起贺霆抱得美人归,心里就如刀绞一般。
他瞥了一眼她怀中酣睡的婴孩,心渐渐软了下来。
“虽然你尽惹朕不开心,但终究保了朕的性命,朕确实心有不甘,但不想与你追究了,只是那贺霆他真以为他能温香软玉在怀,高枕无忧?”
“难道你还要对付他们吗?”
柳万春神色激动,单手拉住了他的臂膀,仰头看他。
“你以为朕会就此罢手?”
他横眉冷对,变脸比变天还快,柳万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当真要斗下去?这次可是差点连命都丢了,强扭的瓜不甜,不要再给自己徒增痛苦了。”
“你这女人,真是晦气,朕还没怎么样,你就开始说不吉利的话了。”
秦鸿一甩袖子,背对她而立。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巴不得你好,哪会害你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瞧他这样霸道不讲理,柳万春抱着孩子红了眼圈。
“朕知道你这个人性子如何,总之你好好在宫里就是,剩下的不用听也不用管了。”
“如今你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柳万春话音刚落,身前的男人突然勾住了她的下巴,强势的将人挤到了墙角。
“欲擒故纵?你想带着朕的孩子去哪?”
“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孩子,我都没见你好好看看他,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这是你和齐国公主生的,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宝贝着呢。”
她眸中现出点点泪光,抿着唇哀怨的望着他。
秦鸿恨不得捂住她那双泪眸,负气之下松了手。
“既然这么好奇,那就拭目以待吧。”
柳万春没有说什么,抱着孩子匆匆出了大殿。
翌日一早,秦鸿破天荒的清净了耳根,却有些不习惯了。
“她人呢?”
“回皇上的话,柳姑娘清早就走了。”
一名太监压低了脑袋,跪地禀报。
秦鸿一挥手,那太监便退了下去。
他现在心里更惦记的是,贺霆与韩非烟现在如何了。
自从霆王大婚,楚国一派喜庆祥和,百姓们津津乐道的都是这两人的故事。
霆王府后花园内,绿柳依依,百花争艳,却美不过新进门的王妃娘娘。
“王爷,该你了。”
坐在石桌前的人儿勾唇一笑,嫩葱般的指头捏着棋子落了下去。
贺霆光顾着看她了,一时有些走神,被她这么一唤才反应过来。
“你输了!”
大局已定,她嫣然一笑,朝着身后的两名贴身宫女一挥手,两人立即将棋盘收了。
陪嫁来的两个丫头都是年岁稍长的,经过齐国皇后精心挑选,反复调教过的,有了韩盈的事情在先,凡事都不得不让人多琢磨琢磨。
“你说吧,本王愿赌服输。”
他勾唇,延展出一抹温软柔情的笑意,遂起身搂住那嫩柳一般的蛮腰,出了凉亭内。
话音落,粉雕玉琢的姑娘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有些面红耳燥。
她咬咬唇,踮脚凑到他耳畔柔声低语了几句,却见他笑意更深。
“不如你叫本王哥哥,叫一日便一日不碰你。”
“你快去上朝吧。”
她娇嗔的一眼看过去,他只觉得心都发颤,贪恋的在那细嫩的脸蛋上啄了两口,这才恋恋不舍的出府去了。
两人成亲后,除了他进宫上朝的那一会见不到,余下的时间便整日粘在一起,每日清晨他都会带她到亭子里下棋弹琴,不亦乐乎。
他沾上她便如同吃了瘾药,欲罢不能。
“王妃娘娘,外面太阳大了,先回去吧,小心伤着肌肤。”
一名年轻的丫鬟见韩非烟站在花园内迟迟未动,立即小跑着过去,立于她身旁提醒着。
“无碍,花园内空气清新,我再走走。”
正说着,她款步姗姗的朝着荷花池边走去。
那名丫鬟始终毕恭毕敬的跟在她身后,抬头间,突然瞧见荷花池里的锦鲤全都朝着自家主子游了过来,井然有序的排成了一队。
“王妃娘娘您看!”
“真是有趣!”
她顿时来了兴趣,立于荷花池旁的丫鬟见王妃兴致不错,立即有眼界的去取了馒头屑。
韩非烟喂了那些鱼,却仍是不见它们游走,直到她远离了池边它们方才散开。
“王妃娘娘,您真是貌美惊世,连池中的鱼儿都礼敬垂涎了呢。”
见她坐在围栏旁,那丫鬟便跪在了她脚下,惊讶的说着。
“你这丫头,哪有那么夸张。”
“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更是大实话,早年就久仰您大名,如今能左右伺候着,真是奴婢的福。”
小丫鬟仰慕着,却不敢仰头直视,只是低着头兴奋且紧张的说着。
霆王是何许人也,那是皇后娘娘所出,文韬武略,点兵杀敌,毫不含糊,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霆王妃不就是皇后了,怎会不紧张呢。
“你叫什么名儿?”
有丫鬟递上一块打湿的帕子,韩非烟擦了擦手,垂首看向了她。
“奴婢胡桃,愿为您赴汤蹈火。”
“起来吧。”
韩非烟起身朝着房中走去,名为胡桃的丫鬟心中一喜,立即跟在她身后。
因为天气燥热,喜鹊最近服药,身子有些不爽,而且那外用的药膏不好被太阳直射,韩非烟便给了她半月的假,让她好好养着。
韩非烟回到房中,用清冽的泉水洗了脸,一转身见胡桃手捧着一个小盒子,喜笑盈盈的过来。
“王妃娘娘,用点粉脂吧。”
“我素来不喜欢这些,如今天儿热,更是不喜欢用。”
她一双水眸澄澈潋滟,好似冰雪堆砌的人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粉雕玉琢的脸儿带着一丝红晕,宛若一线桃花。
该是受了多少宠爱,才能这般娇媚入骨?
胡桃一愣,见她肌肤如凝脂,赛雪剔透,竟没用什么东西保养过,真是令人惊讶又艳羡。
“王妃娘娘,这个不同于寻常的粉脂,并不油腻,女人家还是要保养一下好。”
“嗯。”
韩非烟迟疑一下,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直接让她擦在脸上,只是在手背上试了一些。
“确实不错,明日开始就用这个了,我有些乏了。”
韩非烟低头闻了闻,眉眼间带着一抹欣喜的笑,梨窝浅浅,顷刻间叫人醉了心扉。
“奴婢就在外面候着,您尽管吩咐奴婢就是。”
胡桃立即躬身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贺霆下了朝便匆匆往回赶,恨不得随时都带着那丫头,免了相思之苦。
他龙行虎步的归来,院子里寂静一片,哪里有那心上人儿的半点影子?
不累到的情况下,她都喜欢在院子里练练剑,与喜鹊切磋一下拳脚。
“王妃呢?”
“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有些困倦,睡下了,奴婢去叫。”
高大的男人身如玉树,龙章凤姿,步伐略快的朝着这边走来,胡桃立即迎上去福了福身,如实答着。
“别去,本王去书房坐坐。”
“是!”
她应着,躬身目送他离开。
贺霆坐在桌案前刚翻了几页的书,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他想着许是她醒了,激动的起身亲自去将门打开。
“王爷,奴婢来给您送茶。”
胡桃端着茶盘立于门外,轻抿着唇微微一笑。
“好好伺候王妃便可,不用过来送茶。”
贺霆面色一变,深潭般的黑眸涌动着丝丝冷凝。
“王爷您误会了,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人在门外候着,只是想着您一路劳累,定然口渴了,便来给您送点茶水。”
小姑娘语声怯怯的,睁着湿润的眼睛偷偷瞧了瞧他,见了那绝艳俊美的容颜,顿时有些神迷骨酥。
贺霆眉头一蹙,一旁的侍卫十分有眼界的将茶水接了过去。
“你走吧,书房重地,不得随便入内!”
那侍卫话落,贺霆已经转身回了房间。
胡桃眼巴巴的望着,心有不甘的跑了回去。
此时,韩非烟已经醒了。
她一向浅眠,只是最近被他折腾的厉害,难免有些吃不消,便贪睡了一些。
“王妃娘娘,您醒了,王爷已经回府了。”
胡桃面颊绯红,发丝凌乱,额上还挂着汗珠,纤薄的裙衫有些松松散散的,乍一看有些狼狈。
“王爷在哪?”
她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起身向外望去,却没瞧见。
“王爷在书房内,奴婢刚从那来的。”
胡桃话落,房内的丫鬟们纷纷倍受震撼。
以前都是以为王爷在战场上伤了身子,因此不爱女色,如今王妃进府才真是令她们脸红。
如今娶了心仪的正妃,权贵男人尚且三妻四妾,更不用说是皇室了。
一时间,听者有意,纷纷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