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哼唱的曲子他是记得的,便是齐国公主用来伴舞的那首。
这曲子被那小嘴儿咬的格外甜糯悠扬,让人听了身心愉悦。
她是齐国人无疑,他总觉得她与那齐国公主之间有些纠缠和故事。
贺霆勾唇一笑,坐在床沿上盯着那醉如软泥般的人儿,有力的大手颤抖着撩起唇边的一缕墨发,只觉得铮铮铁骨都化成了一滩水。
“你是贺霆?你回来晚了,那一坛好酒全都进了这里。”
她两颊微晕,古泉般的大眼漾着一丝清波,嫩葱般的指头突然捧住他的头,贺霆整个人酥在那里,随着她的力道差点倒在她的身子上。
韩非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醉意醺醺的栽倒在榻。
“你这妖精,胆子大了,居然趁着本王不在喝这么多酒。”
“别以为我是娇滴滴的女子,喝不得酒。”
浓密的长睫蝶翼般扑闪,绸缎似的墨发倾洒一榻,她轻咬着唇,笑的银铃般清脆,真如那修炼千年的勾人妖精。
“好,本王敬你是条汉子。”
他勾唇笑了笑,亲自将巾帕弄湿,小心翼翼的擦着那细嫩白润的小脸和手掌软肉。
“我好难受。”
胸臆间仿佛着了熊熊烈火,她烦躁不安的扯了扯胸前的衣料,连带着里面的兜儿都变得松松垮垮,歪歪扭扭。
坐在床沿的男人将巾帕放在一旁,气息紊乱的合了合眸子,敛好了她凌乱的衣襟,俯身替她揉着太阳穴。
她似那铁板上炙烤的鲜嫩鱼肉,覆去翻来,嘴里一直嚷嚷着难受,直听得他心疼心颤。
“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了。”
他故意板着脸,语气严肃,奈何此时的她酒劲上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脚下飘忽如踩了云彩一般,压根没听清他的话。
她皱着眉头,偏头躺着,伸手捂住了胃。
贺霆眸子一暗,拿开她的手,搓热了掌心细细替她揉着。
“快去调些蜜水来。”
“是!”
话音落,立于门外的喜鹊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准备,不多时便端了上来。
他经常戎装沙场,并不喝酒,就算回京了,也从没有体验过醉酒的滋味。
往常看那些烂醉的人便觉得难受极了,贺霆眉心紧蹙,真恨不得醉的他。
“非儿,喝点水。”
他如同抱那小婴儿一般,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头,将那软绵绵的身子带入怀中。
她睁开那醉意迷蒙的水眸,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在晃动,迷迷糊糊的再次合上了眸子。
贺霆哄了她良久,终于将水喂到了口中,却猛地感到脖颈一痛。
“你!”
真是只难驯服的野猫儿!
她那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甲蓦地抓上他的脖颈,一丝火辣的痛感蔓延开来,贺霆抓着那躁动作乱的小手,勉强给她喂了一些水。
翌日,一缕金色曦光照在榻上伸着懒腰的人儿身上。
喜鹊瞧见她终于醒了,急忙上前。
“我的好主子,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韩非烟一咕噜爬起来,茫然的看着她。
“我睡了很久?”
“昨日你和卫郡主全都醉了,卫郡主走后你一直睡到了现在,身子还难受吗?”
喜鹊早已叫人将熬的浓稠软烂的香粥温着,她一招手,门口的丫鬟立即端了上来。
韩非烟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快吃点东西暖暖胃吧。”
喜鹊舀着粥递到她嘴边,韩非烟连忙接了过去。
“我自己来就好。”
她到现在还没什么胃口,但胃里空空的,只是强迫自己多少吃下一些。
贺霆临上早朝才离去,下了早朝又急忙朝着她这里赶来。
“王爷!”
刚进府内,身后的周元焦急的唤了一声。
“何事?”
贺霆挑眉,不解的看着他。
“您是不是受伤了?”
他们家主子虽然常年练武,可是天生皮肉白皙,后颈上的一道红痕格外惹眼,倒像是被猫挠了。
“没有,不妨事。”
贺霆抬手摸了摸被抓伤的脖颈,刚硬俊美的面庞浮动着一丝薄红,遂加快了脚步。
“王爷。”
韩非烟刚好吃完那碗粥,一抬眼便瞧见他疾步生风的进来。
喜鹊十分有眼色的领着屋内的下人退了下去,随手将门关好。
“怎么样?好些了吗?”
温软的话语溶进朝阳之中,字字句句,暖入心怀。
“已经好了,昨天喝醉了,让王爷见笑了。”
她只记得他来过,剩下的全然不记得。
方才听喜鹊大概说了昨夜的事情,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后本王不在身边的时候,不准喝酒。”
“知道了,昨夜多亏了王爷照料。”
韩非烟咬咬唇,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喉结滚动,目光如火,突然提着她放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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