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颜转身,把自己埋进男人的怀里,翁声翁气的道,“我只知道,若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婚礼再盛大,也是枉然,反之,若是两人相爱,就算婚礼再简单,亦是天下最幸福的事儿。”
她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淡,但话里的内容,就像是雷音寺的钟声,字字砸在他的心脏之上,震得他浑身发颤。
“惜颜,你让我不知道如何说了。”
慕容御紧紧了搂着莫惜颜,力气之大,就像是要把她揉进了自己的血肉里,从此合二为一。
“但就当是我自私吧,若非在天下人面前,把你风风光光的娶回家,我宁可不娶。”
此时他才明白。
怀里的人儿怕是爱惨了他。
若非如此,一个女儿家,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
这一刻,他的心真的是幸福的冒了泡,他再一次庆幸,上天让他遇到了莫惜颜,这个占了他的心的女人。
只不过,跟莫惜颜相反。
正是因为他太过在意这个小女人。
所以只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眼前。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像他此前所说的那样,如果不能用十里红妆娶她进门,那对他来说,就是对这个小女人的侮辱。
这是他极不愿意做的,也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慕容御的话,也让莫惜颜感动不已。
因为她爱他,所以愿意不计一切的嫁给他。
而他也因为爱她,所以愿意付出一切来娶她。
这看似对立的两种形势,恰恰是他们到相爱惨了的证明。
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不喜欢一场盛大的婚礼呢?
十里红妆,光是用想的,便可知道那场面那情景有多么的诱人。
莫惜颜也紧紧的拥着男人,一颗心滚烫至极。
男人的承诺给下了,她便愿意相信。
所以她告诉男人,“好,那我便在莫家村,等你的十里红妆。”
两人又温存了半晌,慕容御这才点了初六跟初十四护着莫惜颜离开凉城。
为了不引人注意,初六扮作了莫惜颜的丫环,跟她两个人坐着马车离开的。
初十四则是隐在暗处。
慕容御并没送行。
但却另派了初二跟了段路,直到莫惜颜离开邑州地界,初二才折返。
莫惜颜离开之后,慕容慎到了凉城。
他直奔了齐王府,以一个老友的身份。
只不过他的打扮有些像是乞丐,所以被齐王府的侍卫挡在门口。
“滚开,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侍卫态度极凶,似要把慕容慎吃了。
“我找齐王,我跟他可是旧识。”
慕容慎也不恼,从容不迫的拿出一个玉佩,“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拿这个玉佩去问你们的齐王。”
侍卫一看玉佩,倒有些吃不准了。
那四人到相看了眼,便由其中一人拿了玉佩去找管家。
不多时,管家便快步走了出来。
“有请玉佩的主人。”他走到门口,直接大声道了句。
侍卫们面面相觑。
慕容慎则是轻笑一声,一拂衣摆,踏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了齐王府的大门。
管家引着慕容慎往主院里走,待走到无人之地,他才恭敬的道,“九爷,您可算是来了,王爷等您多时。”
“嗯,三皇兄的伤势可大好了?”慕容慎得知百里糊出事,睿王失踪之后,稍作了下安排,就快速过来了。
只是虽然快,但也是在事发之后第五天才到。
他到底还是底子弱,不可能真的不眠不休的过来。
“王爷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刘大夫说只需再休养一段时日,便可大好了。”管家如实相告。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小的少年,是自己的王爷臣服的对象。
而能让齐王称臣的,那么这个九爷定是不凡,他自然不能怠慢。
“嗯,如此便好。”慕容慎点点头。
此后,两人便再无交谈。
不多时,慕容慎便到了主院,见到了躺在自己卧室里,脸色苍白的齐王。
因为管家之前就派人通知了齐王,所以慕容慎到时,屋里除了他,并无一人。
齐王本来起起身,但被慕容慎按下。
“你伤着,就不必起来了。”
他说着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脸上染着轻柔的笑意。
齐王也不矫情,躺好之后,便问,“九弟,你现在过来,京里可有人怀疑?”
“放心,本王自是安排妥当之后,才来的。”
慕容慎满脸无所谓的摆摆手,轻浅一笑,“对了,你可知慕容独回京里了?”
“慕容独?”齐王震惊了,“父皇亲自召他回京的?”
“是啊,只可惜父皇刚要替他办个洗尘宴,他就被人刺伤在府里,听说到现在还没醒呢。”
慕容慎淡淡的道,就好像受伤之人,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齐王闻言,心下又是一惊,“他才回来,怎么会这么快就有敌人上门?难不成是你……”
他刚想说是慕容慎做的,但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感受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让他心头一惊,瞬时消了音。
“怎么在你眼里,本王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
慕容慎轻哼一声,“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本王还不屑于动手。”
齐王尴尬的笑了下,“那可知道是谁下的手?太子,慕容谨,还是慕容御?”
“都不是。”慕容慎摇头。
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按理说吧,京里也就这几个人了。
而会在意慕容独的,除了他们这几个人,也就没有旁人了。
可是偏偏,盯着他们的人却告诉他,这些人在事发之时,都没有动静。
这可就太过奇怪了,不是么?
“那会是谁?”齐王倒不是跟慕容独关系有多好。
只是单纯的觉得奇怪。
当然,不能排除,他这心里依旧是有些不舒服的。
就算知道父皇召了慕容独回去,准没好事。
可是他还是会吃味。
要知道自打到了凉城。
父皇就没有再召他进过京。
哪怕他自己写了折子,想回去看看。
也都被父皇打了回来,甚至还很直白的告诉他,若想回京,除非等他驾崩。
呵呵,如今父皇正值壮年,恐怕再活个一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到那里,他自己怕也是老了,估计也懒的回京了吧。
齐王的心思,慕容慎并不知道。
至于他问的问题,慕容慎也是不知的。
于是他直接扯开了话题,“对了,睿王的下落可有线索?”
“没有,昨天我也问了俞泰安,他说翻遍了凉城都没有睿王的线索,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想到睿王,齐王再次头痛了。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什么都没有,可就太不正常了。
况且他也是知道俞泰安的。
他只是面上纨绔,内里的手段极高,还极为精明。
对这凉城的掌控能力,可是比他这个齐王还在强上几分。
按理找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然而他却说找不到。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找不到……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跟慕容慎说。
因为要是俞泰安真的有问题,自不必他说,慕容慎早就已经出手解决。
若是他没问题,而他开了口,便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失信于俞泰安,倒是没什么。
可要是让慕容慎,自己的这个九弟怀疑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可就奇怪了。”
慕容慎也皱起了眉头,显然跟齐王想到一块儿去了。
沉默半晌之后,他方道,“看来本王应该亲自去见见这个俞泰安了。”
齐王轻摇了下头,“不用,刚刚我已经让管家派人去叫他过来了,想必很快就到了。”
正说着,门外便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俞公子到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让他进来。”齐王大声道了句。
下一秒,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身蓝衫的俞泰安走了进来,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竟硬生生的让他显出几分潇洒风流来。
他进来之后,身后的房门再次被关上。
“见过九爷。”俞泰安走到慕容慎的跟前,单膝跪地,态度恭敬。
这是齐王都不曾有的待遇。
只因为他认了慕容慎为主,才会如此。
“起来吧。”慕容慎看着他,轻声道,“如今可有睿王的消息?”
俞泰安起身,一听慕容慎的问题,再次垮了脸,“还是没有,那孙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真的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怎么查都没有半分线索。”
说起这个事儿,他就生气,一生气他就爆了粗口。
慕容慎跟着紧皱了眉头,不禁暗道,按理齐王都受了伤,那睿王不可能没事儿。
既然也同样伤了,那找起来应该是不难。
可是为什么会找了数天都不见踪影?
难不成在俞泰安之前,已经有人先找到了睿王,然后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慕容慎眸底一凛,再次看向俞泰安,“最近凉城可有不明人物出现?”
俞泰安被问傻了。
竟是生生的反应了片刻,才缓了过来。
而后细细一想,马上一拍大腿,“说起来,还真有,早在花灯节前,就有一队从未见过的商队到了凉城,因为怀疑,我也打探过。”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而后方道,“不过得到的消息则显示他们的身份俱都没有问题,这才不再关注,说起来,或许应该去查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