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还好吗?(1/1)

我心中一紧,我确实有让她“鸡飞蛋打”的打算。看她那意思,我就像是云毁的主人一样,可以卖了他,自然也就能替他决定一切事情。这样,我就可以和她假装达成协议,而不关云毁的事情。待云毁得到身体后,完全可以不认这个协议。

但显然,那个黑衣人刚才就是提醒红夫人这件事,让她想到了这些。

“我就是云毁,我答应你的要求。我的身体在哪儿?”云毁忽而说道,我一惊,但见他神色分外肃穆。

红夫人忽然就站起起来:“你就是云毁?”她又打量着我的身体,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云毁凝重地望着她:“你若是真能帮我找回身体,我就和你结婚。”

红夫人惊怔地望着他,似乎忘了反应。

……

红夫人要让人送我回去,我拒绝了。

我出了别墅,站在树的阴影下望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刚才红夫人的话犹在耳边,让我很是震惊。

云毁出现在我身边,他也用凝重的表情望着那幢别墅。

“先生……”听到云毁答应红夫人的要求时,我不是不震惊的。云毁并非是会甘受人钳制的人。虽然是为了拿回身体,他不得不答应红夫人。但我们对这个红夫人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云毁拿回身体后,这个红夫人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

以她的身份地位,找个男明星结婚都不会很难。从她的话里,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个金钱至上的人,感情于她不过就像商品一样,只是为了满足个人需求而不会珍之视之。这样,可以说,她想要找人结婚,也并非云毁不可。在这个“满地都是帅哥”的年代,像她这样有钱的女人,要包养十几个小情人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看不出她是因为迷恋云毁才要跟他结婚的。

况且,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假,还有待商榷。我总觉得有一张网正在不知不觉地向着我们罩过来。

“我刚才答应她的要求,小姿,你是不是觉得先生软弱了?”云毁轻缓地问道。

我笑了一下:“先生何曾软弱过?若是先生不答应的话,我也会替先生答应下来。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只要能帮先生重新找回身体,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答应的。”

“只是这次,小姿,先生又要累你帮忙了。”

“先生曾帮过我无数次,我能帮先生,乐意之至。况且,我现在也需要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是,先生,这个红夫人底细莫测,你我都要小心才是。”

回到家,就看见闻嘉坐在台阶上。她一见到我,就立刻跑下楼梯来,连跑珠似的问道:“娄姐,你和欧巴见到红夫人了吗?她为什么会有欧巴的画像?她想要干什么?难道她是看上了欧巴?想要和欧巴结婚?”

我觉得我的神情那一刻都快皲裂了,看着闻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娄姐,你说话呀!难道是那个红夫人用欧巴威胁你,让你帮她做什么事情?”闻嘉脑洞打开道。

望着闻嘉紧张与关心的神情,我心中五味杂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云毁与红夫人之间的事情,便握住她的手:“你别乱猜了,没什么事情。”

“怎么可能!”闻嘉叫道。

我道:“若真是有什么事情,我还能平安回来?”

“那她为什么会有欧巴的画像?”

我一边开门一边道:“我们之前猜得不错,是有人看到过云毁,就把他画了下来。后来红夫人就得到了这幅画。我们这段时间又经历了不少事情,云毁也露过不少面。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知道了云毁现在住在我这儿。她送我这幅画,就是想要见一见云毁。但我说云毁已经离开了,她也就没有多做纠缠。然后,我就回来了。”

“真是这样?”闻嘉又问。

“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云先生啊。”我一直背对着她说话。

我知道自己是在骗闻嘉,她现在也看不到云毁,也就无法跟他求证。但听闻嘉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长呼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以为那个红夫人看上欧巴了。我昨晚一直都在做噩梦,梦到她逼着欧巴要跟她结婚。还好,梦都是相反的。娄姐,你简直太机智了。你要是承认了欧巴还在你家,她一定还纠缠不休。”

闻嘉坐在沙发上故作轻松道。我心中却是一暗。闻嘉,你梦到的都已成真了。

“娄姐,欧巴呢?”闻嘉又问。

“他去找张俊了。”

闻嘉走过来,歪着头盯着我,我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娄姐,你真的和夜叔叔分手了?”

“分手就是分手了,哪还有真假。”想起那一夜,心潮再次翻涌,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云毁的事情上。

闻嘉忽然抱住我,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说:“娄姐,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一定很难受。你想做什么,我们都可以陪着你去做。就是你别太压抑自己。失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夜叔叔和你分手,绝对是他的错误,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闻嘉皱着眉道:“可是你们为什么分手?我至今都想不通,你和夜叔叔怎么会分手?夜叔叔根本不像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啊。娄姐,你们到底为什么啊?”

闻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喝了一口水:“因为夜泽他在认识我之前已经有所爱,但他因为失忆把她忘了。这个女孩儿找了他很久才把他找到。所以,我们分手了。就这么简单。不是他朝三暮四,也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问题。只是,我们不能再在一起的问题。为了我和他好,不至于因爱生恨,我们就决定分手。我和夜泽还是朋友。”

闻嘉听得瞠目结舌,半晌她才道:“夜叔叔他真的劈腿了?娄姐,你怎么能这么大度?!夜叔叔他根本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凭什么他旧情人来找他,他就要把你丢下?娄姐,你怎么不上去甩他们这对狗男女几巴掌?夜叔叔真是个渣男,真让我太失望了!”

我静静地望着她:“闻嘉,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第二次你骂他们是狗男女。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怪过夜泽和阿阮。我们分手,也是我自愿的。”

“娄姐,你这是在当圣母吗?你居然还同情他们?他们可背叛了你啊!”闻嘉因为我的话搓火道,“夜叔叔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你,转眼就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你居然还在替他们辩解?娄姐,你是不是真的傻啊?夜叔叔他根本就是个渣男啊,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啊。他现在正和别的女人正在谈情说爱,山盟海誓,把对你说过的情话又对另外一个女人说,你竟然还……说自己理解他们,不怪他们?!天,我算是见识到,一个女人傻起来到底有多可怕了。娄姐,你真让我太失望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可你的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愚蠢!”

闻嘉背起双肩包:“……反正这是娄姐你自己的事,难受也是你自己都事。我不多管闲事总行了吧。我走总可以了吧?不过,娄姐,你不愿意听,我还是要说,夜泽就是个渣男,他和那个阿阮就是对狗男女。不管你怎么给他们洗白、辩解,他们都是对狗男女、贱货!”

闻嘉拉开门离开。门砰的一声又关上。

我握紧了杯子。

……

云毁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开始研究网上说的一些驱邪避凶的方法。

“先生,见到张俊了?”

“见了。”云毁站到我身后看我浏览的网页,“这是什么?”

“随便看看。他怎么说?”

“张兄会跟我们一起去。”

我点头:“那就好。有他在,我们就等于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

有两个字在我唇边环绕,我终是说道:“先生,此行甚险。我们这边多个人是个人。你若是想找夜泽帮忙就去找他,不必顾虑我。我们即使分手了,也说好了,依然是朋友。”

“小姿,你真的能做到吗?”云毁坐在一边凝视着我说。

“我和他又不是生离死别,亦不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谁说失恋了就一定就要反目成仇?先生,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故作轻松道。

云毁揉揉我的头发:“让我再想想吧。”

“嗯。对了,闻嘉来过了。”我说,云毁神情略怔,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来做什么?”

“当然是关心你啊。来问我,我和红夫人见面的事,还有红夫人为什么会有你的画像。我对她说了谎话,我说红夫人只是想要见见你而已。”

云毁点头:“你没有做错。如今,我们能少一事是一事。”

“先生,你对闻嘉……”我迟疑地问,云毁目光澄澈:“我只把她当妹妹,你不要乱想。”

云毁一直在强调“人鬼殊途”,即使对闻嘉有好感,他也不会承认吧?否则怎么会这么明白地告诉我“不要乱想”。他应该是明白闻嘉对他的感情的。

我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云毁,你可知,你遇到阿锁婆婆时,从未如此固执死板啊。

……

三天后。

是我们与红夫人约定的时间。

我将樱花盆景放入木盒子里,道:“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樱花的花瓣合龙了一下。

我微微一笑,在它上面盖上了木盒子,然后装进了背包里。

下了楼,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难得的没有风,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照得人都懒懒的。

我伸了伸腰,深呼一口气,然后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站了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张俊:“出来了吗?我们现在就去接你。”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跳,他说“我们”,有夜泽?

云毁一直未曾告诉我,他有没有打算找夜泽帮忙,而我也没有再开口问。假使我过于关注这件事,又会让云毁担心我。但是此刻张俊的话却让我心头猛烈跳了起来,云毁去找了夜泽?抑或,是张俊找过他?

张俊的车渐渐停在了视野里,除了他,还有一个人……阿阮。

阿阮冲我点了点头,随后下了车。我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精致透亮的玻璃器皿,黑玫瑰被罩在其中,里面还有水。

看见它如同一个观赏物一样被放在里面,我微微失神和心情暗淡。

阿阮果然对它很好。我从来都是直接把它插入水瓶里,要带它走的时候也只是用木盒子装起来。可是阿阮却细心了很多,几乎360度保证它不会被碰坏。但不知为何,我心中还是充满了酸意。

“小姿,许久不见了。”阿阮握住我的手温软一笑。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管看多少回,都让人心生惊艳。

“我一直都在忙,都没时间去看你们。我听云毁说,你们是前几天回来的?你家人他们都还好吗?”我随便扯着借口,或许我应该是去看阿阮,可我没那勇气去。

阿阮神色蓦然一暗,让我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看向张俊,他推了推眼镜却没说话。

阿阮脸上露出凄楚之色,她满眼尽是忧伤:“我父母他们已经去世了。”

我心头再起震撼。

“他们已经去世一年了,是坐大巴时不幸遇到了意外。”

我望着阿阮,心中再次激起愧疚与同情。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现在的身体,虽然现在的父母并非她的“亲生父母”,但从阿阮的言辞中,还是能感受到,她对现在的父母的思念与爱戴之情。想来,阿阮已经将他们看成自己的真正的爸爸妈妈。可是,老天竟然如此残忍,让他们骨肉至亲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阿阮的父母在临终前是否知道他们的女儿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吗?更重要的是阿阮,她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回自己,满以为可以从此与家人相聚,却不知早已天人永隔。

而我的愧疚又上了一层。夜泽回来的那晚跟我说分手,要说我完全不介意、不气他也并不可能。我“逼着”他滚床单,甚至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卑劣”一面——让他即使和阿阮在一起,也无法彻底地忘记我。如今,听了阿阮的话,我才彻底释怀了他的选择。

阿阮已然失去了这世上的至亲,如果再失去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劝慰阿阮,“你别太伤心了,你父母他们知道你现在很好,他们也会欣慰的。”

“现在有泽他陪着我,我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小姿,你有时间要多来看看我们。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阿阮说。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上了车。

我将目的地告诉了张俊,又对阿阮道:“抱歉,又把你和夜泽扯进来了。”

阿阮一直抱着那个玻璃器皿,手在玻璃器皿上轻轻抚过:“小姿,你和云公子对我们都有恩德。此刻你们需要我们帮助,我们又怎能不来帮你们?是真的吗?你们找到了云公子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不过,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想放弃。只是这次可能会很危险,阿阮,就算你们现在改变主意,也没关系。”如果只是夜泽来,我绝不会和他说这些客气话,但是现在阿阮也来了,没有理由让她跟着我们去冒险。

“小姿,你认为我和泽是忘恩负义的人吗?”

“我不是那意思!”我急忙辩解,阿阮静静地笑了:“既然不是,就不要再说这些客气话。”

“阿阮,谢谢你。”

车一路颠簸,一直开到了四处都是大山的山涧之中。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我们下了车,就见红夫人带着五六个黑衣人已经在等我们了。她今天穿着一款长风衣,脚下是高筒鞋,戴着一副黑墨镜,依旧是黑帮老大的派头。

她摘下眼镜道:“你来了?”她的目光落在张俊和阿阮身上,“他们是你带来的同伴?”

“对。他叫张俊,她叫阿阮。”我说。

红夫人只打量了张俊和阿阮两眼便道:“既然人到齐了,咱们就走吧。”

红夫人带着人在前面开队,我发现他们中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那男人带着一顶帽子,带着口罩,把自己遮挡得很严实。心中不禁滑过一丝狐疑。

阿阮跟着我们道:“小姿,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道:“藏有云毁身体的地方。”

我想起了那日红夫人所说的话,我们原本以为她如此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讲条件,是因为云毁的身体就在她手上。但她后面的话却让我们也跟着陷入了谜团的泥淖中。按她所说,云毁的身体存在于这个世上并不假,但就像藏宝图一样,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可能机关重重,布满危险。所以,她才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带着云毁的鬼魂去寻找他的身体。毕竟,灵魂与身体紧密相连,云毁现在相当于他身体的指南针了。

我们大概走了一个小时的羊肠小路,在一条细缝中停了下来。两边都是巍峨的高山,我仰头看看了天空,只能看到一个宽条。脚下皆是碎石,二人旁边是光滑陡峭的崖壁。就在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黑衣人一个口哨,忽然从上面垂下了几根绳子。

“入口就在上面。你们先来,还是我们先来?”红夫人道。

张俊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山崖,推推眼镜道:“我先来。”随后又转头对我和阿阮说,“你们也一起吧。”

黑衣人帮我们拴好绳子,就着绳子,我们被拽了上去。那是一个从石壁上生生凿出来的洞口。我们进去之后,里面火把通明。山洞并不是很大,除了六七跟石柱外,山洞的一边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大小和山洞入口的大小差不多。想来是用来挡住这个入口的。

阴风袭过,云毁和夜泽都出来了。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夜泽,这还是我俩滚床单后第一次见面。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响着。夜泽蓦然转身与我相视,黑眸涌动,似乎夹杂着很多话语与情绪。我努力地对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夜泽只望着我没有说话。

“泽。”阿阮挽住了他的手。

夜泽垂下眸子,再看向我时已经是淡然:“你还好吗?”

他的意思,只有我和他懂,我“嗯”了一声:“我很好。你和阿阮,你们也很好吧?”

我看到阿阮握紧了夜泽的手,他声音平和道:“对,我们很好。”

这就好。

随后看到张俊和云毁都在打量着这个地方,我问道:“你们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很怪异?”

山洞里虽然很小,但三面的石壁上都刻着壁画,是成百上千个人。这些人刻画得栩栩如生,有卖东西的,有逛街的,有抬轿子的。还有桥啊、水啊、鱼之类的。就像清明上河图一样,画的似是某个民族的过去的生活场景。如此多的人物让人眼花缭乱,根本不知其意。

云毁与夜泽不约而同站在了画壁面前,来回看着这些画。张俊则看着那几根石柱。石柱一共有七根,上面也雕刻着无数的人物,看得人眼花缭乱。我看了一圈也不懂其意。又在石洞里摸了一圈,摸上去都是坚硬的石头,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的。

不久红夫人也上来了,那个轮椅男居然也吊了上来。他陡然间将目光略向夜泽和云毁所站的两处,却没多久却将头低了下去,保持着之前的静默常态。我和张俊都看到了这一幕,我们相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红夫人,你说这里是入口,那么入口在哪儿?”我说。

“在这儿。”云毁和夜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此时夜泽和云毁也正打量着石柱。二人说完相视了一眼,又都嫌恶地别开目光,默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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