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的话,跟出来的叶童猛地掏出随身匕首。那匕首不长,就十寸左右,显得很小巧玲珑。身刃锋利,寒光闪闪,看了都害怕,但这东西在她手里,仿佛长了眼睛般,她的手翻来转去,匕首就跟着翻来转去,比街头上玩杂耍刀的都要玩得娴熟和精彩。
所有人集体看呆,甚至看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尤其魁哥。
龙门人江湖传闻一个个本领高强,非常厉害,非常难缠,但不是很多人见识过,现在这算大开眼界了吧,完全都无法反应过来,那看叶童的目光,看的仿佛就是魔鬼。
猛地,魁哥一手把自己脚边的花蛇抓起来。很显然,这是自然反应,他不想没了自己的双手。而看见他做出这个动作,大飞哥整个人大惊失色,不停往后面退,嘴里说道:“魁哥,魁哥,不要,不要。”
魁哥当没听见,一步步逼近。
大飞哥急哭了,直接冲我面前来,噼啪跪下就磕头认错:“洪门主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我该死,我对不住你,我求求你,你就当放过一条狗那样放过我好不好?”
我呵呵笑道:“你刚刚不是很牛掰么?怎么这会变狗啦?”
“我是狗,我是狗,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求求你。”他来真的,磕得地板怦怦响,额头都已经红红一片。
“你还真是狗,走狗,不过你还算是一条有诚信的狗。行啊,我多给你老大一个选择。”我对已经停下来的魁哥,“两个选择,一,继续让这走狗吞蛇,二,给你老板打电话,注意,是大老板,让他亲自过来一趟。”
魁哥都想哭,这事办成这样,还牵连到老板,我放过他,最后他都不一定有活路。为了前途,他亦打算跪下来求,我先喊一声,你不要给我跪。他姿势很怪异,手里提着一条死去的花蛇,曲着双腿和我说话:“洪门主,这样我会死的,你大发慈悲放我一次吧。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有你的地方,我会躲的很远很远。”
叶童道:“龙门没有对外发布过规矩吗?不要做脏事。你们做的这种事不但脏,还灭绝人性。你们这就是和龙门为敌,还恬不知耻让我们门主放过你,你凭什么?”
魁哥抽自己巴掌:“是,是,我没人性,我以后绝对不再做,我保证。”
叶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你凭什么保证?孩子你都不放过,说你的手下是狗,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见叶童还想踹,我拉住她,示意一眼后面,让她注意影响。
叶童退后,我去扶魁哥:“打电话,我保你没事,还有你的兄弟。但如果还为非作歹,不用谁动手,我会收拾你们,听见了吗?”
魁哥望着我,不知我是说实话还是先骗着他,其实很害怕,但还是问了出来:“洪门主你不会骗我吧?”
“不骗你,而且我还会给你工作,但你得按照我的方式来工作。”
“真的吗?”
“对,打电话。”
魁哥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打。
电话很快接通,他把事情说了一遍,对方让我听,我故意吼道:“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让他来这谈,不是在电话谈。”说完我指指他那些人,“道路让开,外面的车要进来,你们就站着,什么时候我说能走了你们再走。”
说完,我往后面走。
洪院长对我笑,那是一种终于从苦痛中抽身出来重生了的笑容。
我走近她,还剩两步路,她突然蹲了下来,哭了起来。那些义工见这个情况,纷纷跑过去,抱成一团,不少人都在哭,却又轮番的相互安慰。
我停住脚步,远远望着,心情很复杂,有惭愧,有感动,有泪在打转。
不一会,洪院长被劝住,和一个个护工,拥抱。
然后,她快步走近我,和我握手,握完给我一拜:“洪先生,谢谢你。”
我摇摇头:“洪院长,我真的只是出了绵薄之力,是你的功劳,是你的不屈,是你的不畏强权,最终取得的胜利。我们里面说话吧,等着对方的老板来。”
“好的好的,你茶都没喝呢,我回去给你再泡。”
“大家一起走。”
就留潘帅在外面观察情况,我们所有人都进了去。
来到办公室外面,我站住对所有人道:“各位,你们都很勇敢,感谢你们为孤儿院所做的一切。什么都不说了,我记住你们,如果以后有困难,不管任何困难,只要我能帮忙,绝对义不容辞。”
没有人很激动,都挺平淡。
其中一个女义工道:“洪先生,我想我们没有要求,如果非说有,就是拜托你把孤儿院照顾到底。”
洪院长道:“各位请放心,洪先生已经把地买下来,给我们提供新院址,以及三十年的经费。这旧址,盖起楼房还会有孤儿院的一份分红,洪先生真是个好人。”
我道:“好人不敢当,我说过的话算数,并且我不会做昧着良心的坏事。”
每一个人都一个反应,给我鼓掌,把我和叶童送进洪院长的办公室。
喝了一杯茶,叶童嫌闷,走了出去找凌诗诗,此时洪院长才告诉我,她以前见过我,她去过西雄,我呆过的孤儿院。
我一说,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她还给了我一颗糖。
问了问,果然,什么糖她都能说出来,大白兔。
世界真小啊,缘分却很奇妙,她找我是应该的,就是找太迟。不过我能理解,就她这样无欲无求,只有一颗对孩子好的心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去麻烦别人。
其实很多孤儿院的院长,乃至院工都一样,出去外面求捐助,那意味着他们自己已经掏空腰包。你或许觉得他们很是恬不知耻,总是用各种办法想说动你捐款,很烦,很难搞。但往深想一层,他们为的是孩子,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愿意为了别的人放下自尊死皮赖脸求你,那是一种怎么样的伟大?
固然也会有蛀虫混在孤儿院,吃孩子的肉,喝孩子的血,但无论如何,还是单纯的好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