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阳光分外的燃热,我在酒店门口等的十分钟,浑身火辣辣,我感觉我快要烤焦了才看见车来。
赶紧上了车,让龚三通把空调开大,然后问小桂子现在怎么个情况?他说方家和卢家的人在国际大酒店一个多功能会议室里面,总人数一百三十多。里面什么情况,因为有人守在门口,他无法靠近去看去听,所以他并不知道很清楚,就知道比较吵,似乎谈的不怎么好。
二十分钟车程到了国际大酒店的停车场,我刚打开车门,庞丽颖的电话打过来,说话的却是叶童:“林子和我说了,你干嘛不等我?两家巨头谈判,你一个弱小的跑中间去,都想揍你你想不到?”
我道:“我能想到,但我不去只会揍的更厉害。放心,我能处理,我不也把你救出来了么?还干了卢西奥。和方家这边,我觉得关系还算是稳固。”
“杨林呢?你真当杨林是傻瓜?”
“不傻,但方家卢家这一顶牛,你觉得他会参与?他找死呢?真没事,你去吃饭吧,然后好好睡觉,晚上我们再谈。”
叶童勉强答应了一声,挂断,我这才和龚三通下车往电梯间走,小桂子留下等。
会议室所在的楼层是十三楼,叮一声电梯打开,随即能看见会议室的大门。门正对着走廊,外面站了四个人,但不是一拨的,虽然衣着都差不多,但双方的表情能判断,应该是卢家和方家分别安排的人。
我正要走出去,龚三通猛地拉我,我问他干嘛?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手机上面显示一条方迪为什么能出来的短信,什么人给他发的不知道,隐藏了号码。但整个事情说的很详细,方迪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有人承担了责任,那个人是红毛。原来学校宿舍发生械斗,红毛都有说出来是卢西奥收买他搞的。那天卢西奥约架方迪,卢西奥也做了许多准备,打算砍了方迪,原本让他来干,但他出了点事,否则方迪早挂了等等。
我看了一遍,电梯门要关了,我按开走出去,手机还给龚三通:“这谁啊?”
龚三通道:“里面的一个朋友。”
“难怪说的那么详细,亦难怪方迪能那么快出来。”汗死我了,原来苏樱还对我说不能用红毛了,那是蒙我。这事我得找个时间问问,不然心里忐忑,“这个消息来得及时,见机行事吧,尽量让我来说,有责任,别揽起来,甚至要推卸给我。”
龚三通又拉住我:“啥意思?又说这话,你别吓人。”
我笑了下:“我说万一而已,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死,我是这意思。”
龚三通一脸难受:“我比你大,但却总是你在扛事,你还救过我二次,哥们啊,我得欠你多少?我怎么还你?”
“还你妹啊!”
“没妹,弟弟行不?”
“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要不我把林芷若给你了。”
“滚。”
“真的哇。”
“滚。”
我们搭着肩走过去,随即被四个看门人拦下来,我们报了名字,他们才让开。
打开门,里面也站了四个人,一样穿着笔直的西装,一脸凶神恶煞。
而会议厅里面,能坐五六十人的大圆桌已经坐满,左边是方家,右边是卢家,没有座位的人站在各自阵营的后面。
他们就谈了一个小时而已,但已经是满地烟头和矿泉水的空瓶子,桌子上的烟灰缸,烟头更是堆成了山。气氛自不用说,剑拔弩张或许夸张了,但绝对不友好,一个个吹胡子瞪眼。我们走进去,这些人看过来的目光,都跟我们杀了他们亲人一样,血红着。
只有两个人目光没有投过来,一个是卢中天,一个是苏樱。他们面对面坐着,苏樱的隔壁是方迪,两个人的隔壁则是律师模样的人,而不是方家的家长。这有点奇怪,就苏樱代表吗?我希望是,如果真是这样,方家就不太忌惮卢家,连家长都不用出。
卢中天自己出来,面对的是两个后辈,这等级上就吃了亏,不受尊重,甚至说被鄙视和挑战。不过看他的神色,和在断桥上的时候差不多,无法看出来太多悲伤和愤怒,更多的是不可测,可能这也是这种大人物的属性和标签吧,总能冷静,冷眼看世界。
因为和两个阵营的人都没关系,我和龚三通挑的桌头,毫不畏惧的站着,由我开口道:“陆先生,方迪,我们到了,要说什么干脆点,我们可还没吃午饭。”
方迪怒道:“我连早餐都没吃,你叫什么叫?这是你乱叫的地方?”
我呵呵了两声:“不是你的地方,别说叫,老子就是想唱歌都行: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我唱着坐在会议桌上面,顺势还把鞋子脱了下来,“怎么滴?你不满意?你不满意,我可以走,或者你走。”
哗啦啦拍桌子的声音响起,都是方迪那边的人的愤怒。他们嘴里说着我就是流氓,没素质,低级,不自量力之类的攻击我的话,就差没给骂上祖宗十八代。如果不是苏樱让他们别激动,他们甚至要动手揍我们。其实有部分是那天一起干卢西奥的人,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和方迪合作。我是故意这样刺激他们,以让卢中天相信,我和方迪势不两立。
至于又唱又脱袜子,这确实很流氓,很没素质。
但是,大哥啊,他们两拨人,我就两个人,我不搞些事情出来乱一乱他们,我得吃大亏!
从现场效果看,我倒是搞的非常好,卢中天那边的人似乎很乐意我这样刺激方迪,他们一个个脸带灿烂的看热闹的微笑,我被骂没素质时,竟然还替我反击,说他们又多有素质等等的话。随后两拨人吵了起来,最后卢中天一拍桌子,整个会议室才安静了下来。
卢中天对我道:“洪天仇,昨天我们有见过谈过,我说了,你原来既然是我儿子的朋友,现在我儿子不在了,你是我朋友。你要回去学校,我保你回去,我会支持你和方迪开战,学校里发生的事,就解决在学校。”对我说完,他对方迪道,“方少爷,这就是我的解决办法,你们说的所有,我都不接受。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你给我什么都没用,除了给我你的命,我就要你的命。”
方迪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一丝感情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表情,就像脸瘫症患者:“卢伯父,既然你蛮不讲理,我亦只能接招。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该找个靠谱的人,连你儿子都不是我对手,洪天仇算个什么狗东西?他给我的宠物提鞋都不够格。”
卢中天不容置疑的口吻:“你说而已,就他,我不用别人,他会搞死你,一定会。”
苏樱道:“卢先生,我想问一句,你真的确定要这样?”
卢中天冷哼一声,辗压的口吻道:“苏小姐,我没有同一件事说两遍的习惯。”
苏樱继续道:“我也没有,但我想最后一次提醒,你儿子卢西奥给我家少爷设计了两次陷阱,第一次我家少爷没死,是他的幸运。第二次你儿子死,是你儿子的不幸,这责任不该我们负。不然按你的逻辑,就该你儿子杀我家少爷,不能你儿子被火车撞死?这可是你儿子自己设的陷阱。他输的是技不如人,与人无尤才是正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