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罪?”贺兰音好笑的望她一眼。
“太不知好歹!”柳贵妃适时怒喝一声。
“恩,”贺兰音点点头,忽然缓步上前,耳边在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的时候,忽然上前,抬起穿着白色长靴的脚,毫不客气的朝柳贵妃踹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和落水的扑通声,后又夹杂着一阵的慌乱声,贺兰音笑眯眯的弹了弹衣角,笑眯眯的看着嘴角噙着笑的文贵妃道:“不知这是什么罪?”
一直沉着脸跟在文贵妃身后的丫鬟立即得意的笑道:“柳贵妃好心来看你,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你是看皇上对柳贵妃很是照拂,所以才推她落水么?你好狠辣的心思啊!”
贺兰音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淡淡的瞧着嘴角噙着笑意的文贵妃,忽见她眼底闪过一道光亮,随即蹙起眉头,拎着裙角急急的走到被捞起来的柳贵妃的身边,柔声道:“姐姐,你没事吧?”
柳贵妃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冻的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唇角发青,愤愤的仰头望向贺兰音,正欲出口怒骂,眼角忽见一抹身影,她心思微转,立即化成了千万的柔情:“本宫与你有什么仇怨,你竟想要本宫的命?你这般毒蝎心肠,往后谁还敢接你的贴子来看你?”
采姝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太不要脸了,明明就是自己进来的,居然说是小姐给她送了贴子!
不过当她不经意的瞥见拐角出现的一抹身影之后,脸上闪过一丝的诧异,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文贵妃和柳贵妃一眼。
之前压在心里面的阴霾忽然消散,偷着乐了一会儿,煞有介时的摇着头叹息。
哎,惨喽。
贺兰音好似听见声响,偏过头去,就瞧见不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绝美男子,不是叶翾还能是谁?
叶翾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瞧见她不愉的神色,目光柔和一片,随后落到一边的文贵妃和柳贵妃身上的时候,陡然冷了下来。
那绝冷的气势让文贵妃心中小小的颤抖了一下,她很明白对于受宠的女子来说,帝王的偏心是多么的可怕,但她也更相信,一个人的荣宠,也只能是一时的。
她今日着的妆容很是精细,本来就是因为打听到叶翾在这里才赶了过来,谁知竟没有碰到,她还有些惋惜。
可谁知道,柳贵妃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帮自己一把,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争取争取呢?
文贵妃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换了个跪的角度,从叶翾的那个角度上来看,恰巧能看见她皙白如凝脂的长颈,那美的惊人的半边轮廓以及她红的艳丽的唇角,无一不散发着引人的姿态。
柳贵妃瞧她这模样,心里面恨的牙痒痒,本来也想跟着文贵妃来这么一出,可她实在是太冷了,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后来她忽然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借着文贵妃的势扭了一下腰肢,那打湿的衣裳登时就将她玲珑的身段给显现了出来。
这可是她引以为傲的利器,先帝的荣宠,可不就是因为她这个姿态?她娘可是说了,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受的了她刻意的引诱!
文贵妃眼底闪过一丝黯光。
还未待她们开口,叶翾便道:“怎么回事。”
脸色虽是严峻,语气却是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听的文贵妃等人的心里一颤,又隐约的咬啐了牙齿。
“噢,”贺兰音瞥见柳贵妃哆嗦的张着嘴,很是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她的话,接道:“我将她踹进水里了。”
叶翾挑了眉头,想了想,故意压低声音道:“为何这般做?”
贺兰音搔了搔脑袋,回头望了采姝一眼,采姝立即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暖炉递到她的手上,贺兰音接过,捂在手里:“她说采姝踹她丫鬟进了池里,让我交人,我没同意。又说我不懂规矩,我便寻思着,给她展示一下什么叫不懂规矩,所以我把她踹湖里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好似那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也没有文贵妃和柳贵妃想象中的惊惧,漫不经心的,根本就不怕叶翾会拿她怎么样。
立在叶翾身边的莫羽差点没崩住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死死的垂着脑袋,以免被人发现,那就没有威严可说了。
跪在一边的文贵妃忽然心里一个咯噔,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抬头望了一眼贺兰音,却见她面色淡淡,眼底更是清爽一片,没有她想象中的刻意伪装出来的淡定。
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偏偏柳贵妃心中一喜,她简直想仰天大笑,像贺兰音这般蠢钝的女子她还真是头一次见,既然她自己找死,那她为什么不送她一程?
想完,她忽然柔柔的将脑袋搁在文贵妃的肩膀上,虚弱的低咳了起来,打着哆嗦双手抱臂的模样甚是可怜。
可她完全忘记了,如果叶翾真的在乎的话,那么第一时间,她就已经被人抬下去召太医过来救治了!
叶翾眼底浮起一丝笑意,但脸上的神情还是很严肃的:“就这般简单?”
“还不够?”贺兰音蹙着眉头看他一眼,伸出两指摸了摸下巴,沉着脸,缓声道:“我是有些后悔了,不该那么仁慈的将先帝的女人留下来。”
文贵妃呼吸一窒,身子登时就软了下来,柳贵妃神情微微一僵,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啸着要跳出来,可是是什么呢?她又不能确定!
贺兰音眉头拧的更深了,脸上还有一丝的懊恼:“这群女人简直太讨厌了,喜欢你就算了,想爬你的床就算了,还非得跑我这儿来宣誓主权,玩这么明显的计谋也不觉得自己累,真当我整天没事儿干么?叶十三,我心情很不好。”
柳贵妃脸色大变:“你,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血口喷人?”贺兰音摸着下巴看着她,“抱歉,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收我的贴子,而且这玉音殿是不是太不安全了,为什么没有我的命令就将这群人放进来?”
她越说脸上的神情越沉,好似下一秒就要拂袖而去,叶翾哪里还能保持面上的冷静,赶紧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别生气,这皇宫刚建没多久,很多都是先帝那会儿子留下来的。我来的时候,已经换人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进来打扰你。”
他话落,文贵妃立即如没了生气的布娃娃一样,瘫坐在地上。
那一刻,什么不甘,什么想争一争,统统都没了想法,正是因为听过叶翾的名声,所以她才会这般的绝望!
电闪雷鸣之间,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便是脸色煞白一片,整个身子也开始哆嗦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以往那对母女统管后宫的时候,她的眼线曾经跑回来告诉过她,那薛宝琇整日的都对着一幅画发狠的用刀子划,整日整日的制作一个布娃娃行巫蛊之术!
而那个时候,爹爹还是朝中掌管重权的大臣的时候,就曾说过太子殿下好像对一个女子极为上心。
可那个女人身份太过于敏感,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跟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在一起,但她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响到跟她所了解的英雄都能扯到一起!
那便是万剑山庄百里莫闲的徒弟,哈亚游牧的二公主,引起西江和北辰大乱的贺兰音!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文贵妃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没有了!
偏偏柳贵妃还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她一双美目含了泪,是真的被叶翾伤了心,那凄哀的模样如打了雨水的百合,令人心疼万分,满含情意的嗓音说不出的婉转幽长:“皇上....”
贺兰音忽然捂住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翾目光缓缓的瞥向莫羽,莫羽领命,立即挥手,文贵妃像是整个人都老了几十岁一样,没怎么反抗。
倒是柳贵妃想反抗一下,还没叫出声,便被人捂了口鼻带了下去,那群跟着的丫鬟早就已经吓呆了,被拖走的时候脸色煞白。
后来有人反应过来了,想大声喊着求饶,被眼尖的飞阳发现,迅速的点住她们的穴道,让人赶紧带下去。
至于那告密的丫鬟,早就已经晕了过去,无一例外的被带走。
采姝捂着嘴偷偷一笑,垂着脑袋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还拉走了飞阳,莫羽将所有人都带离了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临湖这边,就只剩下了叶翾与贺兰音。
贺兰音蹙着眉头,眼底有浓的化不开的情绪,叶翾俯身盯着她的双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开始的时候便说不要留住她们,你偏不听。”
贺兰音翻了个白眼:“一开始的时候告诉你守卫要森严,是你手底下的兵没有用。”
“是,”叶翾好心情的将人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这都怪我,太过于心软,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的身份,也该公开了。”
“不行,”贺兰音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皱着眉头道:“剩下的余党还未根除,未到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十三,我们要一劳永逸。”
叶翾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抱着她,轻轻的拂着她身后的长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阿音。”
贺兰音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知道的,不然你又怎会毫不犹豫将那两个女人给打发出去?”
叶翾眉头微挑,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一段距离,盯着她的双眼微眯,扬眉道:“所以,阿音是故意放人进来的?”
还好意思跟他说是守卫没用?
贺兰音摸着鼻子,嘿嘿一笑,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承认呢?
两人心照不宣,叶翾过来的时候本就是处理完了朝政的事情,自然与贺兰音呆在一起腻歪了一会儿,晚上便自然而然的歇在了玉音殿。
正当世间寂静,万物都沉眠的时候,一抹全身漆黑的身影像个泥鳅一样,避过重重巡逻兵和暗卫,悄无声息的从玉音里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