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要脸的利诱(1/1)

贺兰音拧眉盯着诡异冒出来的实墙,身后的屋子越安静她越觉得不安,离方才飘过来的声音方向压低嗓音道:“未染,你没事吧。”

“二姐,”君未染仔细的辨别了一下贺兰音的声音来源地,摸上一边的实墙,轻轻的敲了敲:“我没事,你在哪儿?我们怎么进的不是一个屋子?”

贺兰音松了一口气,顿了顿道:“此地太过于诡异,我们先回寝宫,莫要贪玩胡闹,尽最快的速度回去,知道了吗?”

那边再也没有传来声音,贺兰音抿着唇听了会儿,也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心中祈祷君未染听到自己的话了。

屋子里的檀香燃的时间久了,一缕缕的轻烟似纱般飘在四周,大有越来越重的迹象,贺兰音莫名的觉得有些燥热,额头上冒了些许汗来。

她心中刚暗道一声不好,屋外就响起了一阵的脚步声,隐隐约约伴随着低喃轻语,似是通报。

来西江的这些人身份都不简单,随便扯上一个都是大麻烦,何况这还是别人的寝宫。

脚步声越来越近,贺兰音就地一滚,顺势躲到了床底下。

“......西江夜殿下方才送了些玉帛过来,主子要如何处理?”

这声音很耳熟,贺兰音的心咯噔一跳,有些下沉。

是莫羽的,也就是说,这是叶翾的寝殿?

叶翾轻轻的‘恩’了一声,没再说话。贺兰音倒是被他脚上蹬的那双制作精制的有些过分的黑鞋吸引了注意力。

莫羽的声音又隐约传了过来:“还有那东闽公主送了贴子过来,邀殿下您明日共述两国边疆一事。”

莫羽的声音沉了沉:“主子,西江的丞相也来了......”

他说西江丞相的时候,贺兰音心中微微一紧,想不到那纳兰尉回来的这么快,听莫羽的口气,似乎是瞒着夜沧冥过来的?

叶翾打断他:“叫人送些热水进来,飞阳去拿药。”

莫羽张了张口,可看自家主子一副累极的模样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主子刚醒,连伤都顾不得就被西江的皇帝叫过去,路上还碰到夜殿下,两个人明里暗里说了一堆旁人听不懂的话,折腾的也是久了。

他默了默,到底是退了下去。

贺兰音躺的笔直,尽量屏住自己的呼吸,叶翾这厮虽然不会武功,但警惕性很高,自打离开之后她便下定决心不与他扯上关系,心里面难免在阿弥陀佛的祈祷着。

屋子里很快设了屏风送来了热汤,叶翾伸手解自己的衣裳,垂着眸,叫人瞧不见他的情绪:“莫羽,你去盯着纳兰尉,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不许回来。”

“是。”

“飞阳守在屋外三百里地,不许放人进来打扰。”

小飞阳轻声道:“恩。”

“出去吧。”

莫羽嘴张了张,回头瞧了一眼亮堂堂的大白天,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青天白日的,主子是想休息?

不外乎他会奇怪,毕竟这么些年来,还从未见叶翾在大白天选择休息的,不过既然是主子的命令,他唯有遵从。

那说出不味道的檀香幽幽的钻入了床底下,贺兰音到底是没忍住转过头来,兴许是因为叶翾传了热汤的原故,热气混合着檀香,竟然令屋子里起了白茫茫的一层雾。

叶翾那身蟒纹紫袍就丢在她眼前的不远处,他身上的衣裳一层一层的剥落,最终,是那条白色的亵裤。

贺兰音转过头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祈祷希望自己不要长针眼,虽然她只看见了两条笔直的小白腿,但那也算是罪过了。

毕竟非礼忽视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一道入水的撩拨声,一声满足舒爽的叹息声,接着便是拿着帕子轻轻撩水往身上擦的水声,热气一经挑拨,使得这屋子里的能见度更低了些。

贺兰音悄无声息的从床底下滚了出来,不做停留,一个闪身便躲到了屏风的阴影之处,漆黑亮堂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叶翾那乌黑的后脑勺。

这男人身子弱,没武功,但警惕心及观察心非一般人能及,等他睡着之后小飞阳必定是已经在外面布置好了一切,她自诩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全身而退。

最好的方法,就是趁外面还没准备好,将这厮打晕了再出去。

聚指成掌,贺兰音一个闪身掠至他的背后朝他脖子劈下去。

“只有爷才能帮你。”

贺兰音劈下去的掌生生的顿住,脸色凝重,倒不见得她有多大的意外,却是在他人瞧不见的另一手,紧张的捏出了汗。

这厮果然知道她在这里!然而,他怎么知道的?莫非他也知道那诡异万分的地道?

贺兰音想不明白,叶翾却已经转过了头来,热气蒸的他面似桃妖,唇形优美,弯弯翘翘,似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惹人想捧住他的脸蛋狠狠的亲几口。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音音,不如跟爷合作吧。”

叶翾的一声‘爷’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形的拉大,她心中虽不太舒爽,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也罢,正如君未染所说,叶翾好似她的‘前男友’,感情这回事儿不就是这样,瞧见以往动过心的,总归是要忧郁一下的。

她心中虽这么想,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垂着眸看他:“你如今是南凉尊贵的太子,我跟你之间能有什么合作。”

叶翾低笑一声,胳膊架在木桶边缘,下巴抵在胳膊上:“你莫不是忘了大哥的小豆芽在本太子这里?想要知道你的事情,亦不困难。”

贺兰音拧起了眉,心里暗骂了君千墨一声,看着他道:“那又如何,我注定胸怀四海,而你注定只能固定在南凉的巴掌之地,道不同,不相为谋。”

“只有爷才能名正言顺的去东闽,哈亚,北辰,南凉,东夏后商,你么,”叶翾朝她眨了眨眼睛,笑的更深:“出来兴许容易,想要靠近那些个人中龙凤之人已难万一,又何况将他们激怒?”

贺兰音拧眉:“你这么帮我是何意?”

叶翾却是垂了眼睑,未再瞧她一眼,转过身将脑袋轻轻的搁在木桶边缘:“爷终究是欠你。不过这份情意,爷昨日,便已经还了你。”

七星魔笛的作用在她性命之上,这人情,确实不低。但魔笛不也是因为他才会被人拿走的么!

“这些年弯弯绕绕,爷也累了,”他叹了一口气,“咱俩终究是青梅竹马,爷见不得你难受,却也并非你不可。你助爷拿了江山,爷助你抚了前路,算是积了功德,也算是了却前缘。”

贺兰音盯着他:“太子豁达。”

叶翾低笑两声:“爷向来不是什么好人,音音呐,爷带你出去没什么问题,但要说明一点。”

他压沉了声音:“你不可拦爷的路。”

“放心,”贺兰音嘴角弯起一抹笑,“你有宏伟大志是你的事情,这天下与我无关,我自然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那便约法三章,如何。”

“你的笔墨纸砚放在哪里?”

叶翾嗤笑:“那便不过是一纸契约,撕毁之后,还有何诚信可言。”他搭在木桶边缘紧握的手缓缓的张开,掌心静静的躺了一个瓷瓶。

“这是神医留下来的东西,普天之下,只此一瓶,”他拔开塞子,倒了一粒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将瓷瓶递过来,笑吟吟的看着她:“吃下去,谁背叛了谁,便会死去,其他,无一用处。”

贺兰音退后一步,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莫不是疯了不成?叶翾,你这般模样我当你是烧糊了脑子不与你计较。”

她转身要走,叶翾轻叹一声:“音音,许是时间会证明你是对的,然而你缺的,便是时间。”

他微阖着双眼,也不管人还在不在这里,捏着瓷瓶的手掌移到了水中央,动作轻缓的将瓶口对着水面倾斜:“夜沧冥惹怒了花瑜岚,东闽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她寻我不得,必定联合四周列国揪住一切过往进行讨伐力压。”

叶翾勾了勾唇:“石无痕你也见到了,他是天罗国先帝流落在外的皇子,东闽揪住不放了,爷便会有踏平他东闽的理由。四足鼎立的状态一旦发生崩塌,战乱必定爆发,能人异士皆会闻风而动,刀剑无眼,谁又会知道,谁没有明天呢?”

他似叹了一口气:“即便你有分身之术,也抢不过瞬息万变。到时候,踏平整个天下的一定是爷,”叶翾掀起眼睛看她,妖冶蛊惑,邪肆万分:“至于圣人,又与爷何干。”

眼见那药丸就要落入水里,贺兰音一个箭步上前将药塞进嘴里吞下,在叶翾略微睁大的双目中冷声道:“满意了?”

若此时的天下不是乱世,她一定不会理会叶翾,但他说的没错,她最缺的就是时间,没有哪位有才能有胸怀的人等着她去‘拯救’!

谅这姓叶的给的不是什么毒药,君氏一家都在这里,这叶翾想害自己,估计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就是干爹!

想到干爹如鹰般利眼,贺兰音松了一口气。

然而气才松一半,她的胳膊莫名的疼了一下,似是被谁掐了。

‘嘶’了一声,贺兰音抬眸,就见叶翾笑眯眯的松开捏住自己胳膊的手指,贺兰音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叶翾嘴角笑意更深了:“只是检查一番,干娘果然厉害,连同感受的药都能制作出来,当真是令人佩服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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