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是宫寒月给狗起的名字,这狗虽然是条土狼狗,不过头大嘴宽,长得挺有气势,宫寒月坚持叫它大脑袋已经有一阵子了,不过大概是因为6大爷管它叫灰灰,所以它对宫寒月给它起的名字一直没什么回应。
“大脑袋我跟你说,”宫寒月蹲在狗身边,“今儿你大七哥哥心情特别好,你猜猜是为什么?”
狗低头吃着肉,有些敷衍地胡乱摇了摇尾巴算是表示听到她说话了。
“就上回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人,今天她答应跟我一块儿了,”宫寒月从兜里掏出几个钢蹦在手里抛了抛,笑着说,“今儿零钱都不够存的了。”
狗把肉吃光了,抬起头看着她。
“她只答应试试,不过也挺好的,我都没想到她能答应,我以为她会泼我一脸酒,”宫寒月摸了摸狗脑袋,“我连擦脸的纸都准备好了……”
狗闻了闻她的手,确定她手上没有吃的之后,转身抖了抖毛,进了用木板和旧棉衣搭起来的狗窝里趴下,闭上了眼睛。
“算了不跟你说,你太小了不明白。”宫寒月啧了一声,开着车进了大门。
紫若兮从浴室里出来,进了卧室,躺到地方上很舒服地摆了个大字愣着。
今天估计会失眠,安定就放在地方头,但她没吃,这东西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吃,明天不上班,今晚上就算一宿休息不着也没关系,最多是明天宫寒月过来了,让宫寒月从看她工作改成看她休息而已。
想到宫寒月,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自己,把扔在枕头边的手机拿了过来。
这个时间宫寒月应该已经到家,她不知道需不需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问一声。
就像宫寒月说的,她谈过恋爱,而且次数不算少,但这样“谈恋爱”还是头一回。
她承认从第一眼见到宫寒月,就有不一样的感觉,被吸引着的感觉,之后也有过接触,无论原因是什么,她对宫寒月也有过类似情侣的“错觉”,但直到昨天,她在宫寒月的目光里说出那个“行”字之前,她都没有过要跟宫寒月在一起的想法。
所有这一切都像是一场不合实际的艳遇。
她从地方上坐了起来,点了一根烟,她居然会允许自己开始一段有着这么混乱起点的感情?
这不符合她的原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恋爱该怎么谈。
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对宫寒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奇?同情?
还是……喜欢?
她有些烦躁地把烟头掐了,拿过手机,给宫寒月发了条短信。
夜里风小了不少,宫寒月坐在车顶上,四周洒着安静的月光。
她喜欢在这样的夜里坐在车场最高的地方,这一堆破碎的残骸,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组合成了很有气势的小小山,她坐在山顶上,吹着口琴。
相比架子鼓和吉她,她最喜欢的是口琴,但她几乎没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吹过口琴,她觉得这是自己独处时的小秘密。
口琴声中,她听到了一段细小的铃声。
她停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紫若兮给她的那个手机的短信铃声,就像紫若兮手机桌面一样,铃声用的是手机自带的。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紫若兮发过来的短信。
到家了没。
她嘴角轻轻带了一下,飞快地回过去一条。
没到呢。
紫若兮的回复也很快,还没到?你在干嘛呢?
在整理我的翅膀,向着有你的地方飞翔。
宫寒月笑着回复,她几乎能想到紫若兮收到短信时的反应。
过了一会紫若兮的短信过来了,她打看开了一眼,笑了半天。
靠,晚安。
“晚安,”宫寒月拿着手机抛了抛,在手里一圈圈转着,“晚安。”
紫若兮工作日和周末的生物钟是某某系统,工作日她准时六点醒,周末如果没有特殊的安排,生物钟就会随机,有时候醒个大早,有时候能休息到下午,刚工作的那一年,接手了一个谁也不要的烂班,每天都忙得半死,生物钟在周末就会罢工,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能一觉直接把周末两天都休息过去。
今天生物钟大概调在了中午时段,所以早上十点门铃开始唱歌的时候,紫若兮愣是在梦里把跟门铃响得一个节奏的手机给扔到了浴缸里。
不过手机很坚韧,泡浴缸里还是坚持不懈地响着,直到她被生生地吵醒。
打开门的时候,宫寒月穿着套运动服,手里拎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外,左脸上有一道伤,不过笑得很漂亮。
“你脸怎么了?”紫若兮迷迷瞪瞪地扶着门框,有些吃惊地盯着她的脸。
“早锻炼锻猛了摔了个跟斗,没事儿。”宫寒月过来往门里推,抬腿把门给踢上了。
“你早锻炼锻得挺高难度啊……”紫若兮笑了笑,“我穿衣服去。”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宫寒月一连串地说不撒手,“就这样挺好,我喜欢。”
“撒爪,”紫若兮有点儿痒痒,“大清早的抽什么疯。”
“十点了大爷!早餐都变成午餐了还大清早呢,”宫寒月把保温饭盒放到桌上,回头盯着紫若兮上上下下地看着,“我之前怎么没觉得你身材这么好呢?”
“你安大爷一直勤于锻炼,”紫若兮转身往卧室走,“你带早点来了?”
宫寒月没说话,站在桌子旁边看着紫若兮。
紫若兮刚起地方,把外套脱了之后也没什么改善。
“我们聊一下天。”宫寒月跟着紫若兮进了卧室。
“什么?”紫若兮正站在衣柜前找衣服,听了这话愣住了。
“我说我想跟你聊天。”宫寒月凑过去,“你讲故事给我听吧。”
“你早锻炼不开心吧,”紫若兮伸手往她脑门儿上试了一下温度,“充血把脑子充出洞来了?”
“别废话,”宫寒月拉着她,一起到沙发上,“你给我讲故事就算清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