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亮的眼底燃着火,“我的母妃的灵魂到现在也不得安宁,也全要拜你所赐了!”
很清楚地看到杨景陌的眼底掠过一丝神伤和纠绪。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
“呵,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梁钰回道,脸庞影着冷漠,接着看向旁边围拢过来的御林军,朗声道,“陛下,请您带着您的属下退后,不然,我剑下无情,可管不了这是不是当朝的护国公了!”
杨玄沉声道,“退后!!”随即那一干士兵均接连后退,没人再敢拢去。
梁钰架着杨景陌一直退出皇城,那后面,是一片树林,再往后是湍急的江流,那大江的水正涛涛地翻滚不息。
梁钰站在那里怔了怔。看着那江面,脸庞上扭痛着,溪亮的眸子里咋现出痛苦的精光。他突然俯身贴近杨景陌。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呵呵!”梁钰冷笑着,脸庞上变幻莫测,“你当初那么残忍,把我交给你叔父,你怎么不猜想下,你叔父是怎样来折磨我的?你后来怎么会来那法场上来救我呢?你以为我还会感激你吗?你错了,我很恨你!因为,是你让我体会到那人间炼狱般的痛苦。”那是一段多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提起,梁钰的肩膀都止不住颤动。
杨景陌听着更是心寒,鹰眸里满是愧疚之色。忽而他不顾脖颈上的利剑,一把反手拥住梁钰。他的触碰让梁钰浑身一颤,痛苦的神经拉扯不断,下意识地松了手上的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交给父叔,梁钰,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对你犯下了大错,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可能不知道,这十年来,我也无时不刻地活在痛苦中,懊悔里,梁钰,我的痛并不比你少啊!”杨景陌情真意切地言道。
“以前我们情同兄弟!十年间让我们的仇恨都蒙上了彼此的眼睛,还有多少个十年等着我们去消耗呢?梁钰,原谅我!让那仇恨化去吧!”杨景陌说着,眼眸里流露出一袅希望。
梁钰沉默了。良久。
“不可能!”一句淡然地回答。俊美的脸庞上再次映上冰冷,他怎么可能再相信这个人?
杨景陌的眼光也陡然一狠,“那好,既然你如此决绝,那么你就杀了我吧!一剑痛快,只要能让你的恨烟消云散,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说罢,就握着梁钰拿剑的手腕,朝着自己的脖颈上抹去。
梁钰一怔,手很自然地一撒,咣~~将那长剑抛弃在地上。
杨景陌错愕地藐着他,眼底的欣喜已然显现。他就知道对方不忍下手。看来,他又赌对了。
“梁钰,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以此来弥补我们失散十年的兄弟情!!”杨景陌言语有些兴奋,他牢牢地拥住了对方。
梁钰显然有些不太适应,微微推拒他的身体。别过眼神。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结拜之谊……”梁钰默然地说着,神情里一片惘然,他不知道今天做的是对是错!他竟然会下不了手!
杨景陌认真地看着他,那张脸还是一如昨日般美好,“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呀!”杨景陌说得真挚。
梁钰陡然心神有些不宁,俊美的脸庞一片阴郁。他犹豫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的心竟动荡不安,为什么,他竟然还会相信对方,难道这就是纠葛不断的羁绊吗?
蓦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飘浮下来,一把拉开梁钰。
“师尊,你不可以再相信他!”紫若兮陡然从树叉上跳下来,护在梁钰的身前。那白纱的轻飘带起一片梦幻,身形更是蔓妙,让人只看背影就能猜出一定是个大美女,但,她的脸庞却被遮掩了。很显然,她是戴了白皮面具。
梁钰看来来人,满脸惊奇。
而此刻,杨玄带着那后面的追兵也赶了过来。
“是你,为什么你又回来了?”梁钰惊异地看着她,眼眸里满是不解,脸庞上有些僵硬。
“师尊,我不可以让你独自己面对危难!”紫若兮回道,她从来也就没有离开,当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时,她更不能走!
梁钰怔了好一会,俊美僵硬的脸庞终是扯出一抹笑,“你真傻瓜,那是你走的最好机会,却偏来陪为师来送死。”
紫若兮也笑了,嘴角上挂着那抹淡然,“师尊,我的命就是你的,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让你死!”
梁钰心底满是感动,忽而脸膛上一寒,斥道,“好徒儿,你还不快走!不然为师可要动怒了。”这会,他早已看见那由远逼近的大队人马。
“不,师尊,要走一起走!”紫若兮倔强地回答。
“谁都不许走!!”杨玄大喝道,这会已经赶到他们面前,望着梁钰,幽深的眼眸沉了下来,一把长剑指向他,“你是梁国的五皇子是不是?你还想走!”接着看向旁边那个女孩,“没想到冥月竟是女子?哼,我不管你是男是女,你害死我皇兄皇弟,我要你偿命!!”
“……”紫若兮看着杨玄,面具下的脸一片苍白,她说不出话来。对方眼中的憎恨是那样强烈,仿佛要将她给活剥了似的。那目光的中的利刃无一不深深地扎入她的心窝。她的内心绞痛着,无声的血一滴滴地落下来。
杨景陌看到杨玄赶来,便退开一步,朝着杨玄靠拢,“呵呵,冥月呀,没想到,你还是逃脱了!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没有杀你,才让你还有重见天日的这么一天呢!呵呵!才更有了你和陛下相逢的这一刻呢?”
杨景陌的话一点一点地再次打击着她的内心,她知道他要说得什么,这一霎,她还剩下什么,那残酷无情的真相就要大白,她还有什么脸再去面对他?!
隐约可见,那颤抖异常的身子,露出的手腕间一片卡白。
梁钰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看着她,更感觉着她难受的内心,他更是痛苦不堪,她越是这样,让他觉得她越是在乎杨玄。